如果说二叔的死让父亲感到悲痛,那么三叔的死会让父亲害怕,因为父亲知道天地运行自有规律,父亲虽举止上是个乡里粗人,但脑子里还能参透一些玄机,父亲心里一直笃定着三叔的有生之年不短了,在这个家里发生的事都说明三叔一定会布二叔后尘。
父亲所害怕的是三叔突然的离他而去,这比什么危险工作都让他担忧,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外人说道是父亲最里不承认,但心里那是一比一的坚定。这令父亲害怕的突然来得还是早了点。
那三叔不说话的三百六十五天之后,仍是一样的场景,三叔看到龙飞走,接下来天上乌云密布,天黑的一发不可收拾,父亲在三叔房外守了一晚,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可第二天父亲去看时,三叔已没了气息,那桌子上仍有一张纸,父亲拿起来,上面写着:明,明,扬柳上;尘,尘,晓树里。
这些话着实普通些,父亲觉得第一句可理解为三叔自己,也就是柳上明,还有一扬,可为杨,也就是杨明,可这事扯上杨明有啥关系,父亲琢磨不透,不再深究,为自己躺在床上的兄弟洗换最后一次。
丧事从简,三叔埋在里自家地里,生前无论什么人,死后坟还不是那样。父亲在整理三叔遗物时发现了一本笔记,上面的字父亲却看不懂,只有后面封面上发现“兄,请转交杨明,切记,务必转交!”不用说,现在那本三叔的遗书在杨明手里。
这中间还有一事,在三叔房间里的墙上到处都画了些东西,既不像人,又不像字的,父亲怎么望都觉得里面有什么道道,那些墙是要洗干净的,父亲背地里找了照相的把墙拍下来了,他怕母亲知道他请照相的乱花钱,纸保不住火,为此他和母亲大吵了一顿。
何为道,何为阴阳,父亲有那心去侦破,就像当年二叔和三叔有那心一样,但父亲是不会去的,所谓人活一世,终有喜好,父亲的喜好却不在这,他知道后生杨明能为他解开一切,包括看透生死。父亲终于没有了那当先生的心,但他的行为却感染了我,我是个“受害者。”
三叔要父亲转交给杨明那书,杨明自然也是一个字都看不懂,杨明可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主,他要等开学把书拿给他的历史老师看,他的历史老师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人称蒋仙,是个考古学家,是个教授级别的人物,主要工作是翻译古文,因为近几年比较轻闲,所以借着朋友的关系来学校上课,三叔其实也接触过这人,包括刘队也认识。
杨明本来想等到开学再去找蒋教授,可村里有个叫陈小虎的后生想去城里揽活干,他叫了杨明跟他一起,杨明自然也乐意,还有一个多月才开学,这期间可以进城里赚点学费,方便的话还可以去请教蒋教授。
这事杨寡妇也同意,毕竟可以赚些钱。那陈小虎来叫杨明的第二天,两人就跑去公社坐公交车进省城了。
原来这陈小虎是在城里有关系的,他的一个叔叔说他厂里需要两个临时工,但杨明和陈小虎到了那又说只要一个了,杨明只得另寻他出,巧的是,杨明在街上遇到了蒋教授。
杨明给蒋教授的印象一直挺好,杨明给他说明了来意,直接被他带到家里去了。蒋教授有两儿一女都在外地工作,老伴也去了多年,所以一直是一个人住,家里还有空闲的房间,所以住得下杨明。蒋教授是个热心的人,还介绍杨明去学校看图书馆,因为学校的图书馆一直都对外开放,所以需要人管理。蒋教授打了电话到学校,学校立马给安排了。
杨明帮衬着做了晚饭和蒋教授吃,杨明在家里吃的根本比不上人家平常的家常便饭,所以吃得较快。饭后,杨明便急不可耐的拿出了那本三叔的遗记。
当时蒋教授就架起了眼睛拿着放大镜在台灯下看了起来,杨明也在一旁端详着,没等他说,蒋教授先发话了:“这东西,谁给你的?”蒋教授言语中有些激动。
“这是我柳上明叔的遗物,应该是他亲笔写的,”杨明答到。
“我说这字有些熟悉,原来是上明的,”蒋教授头一直勾着看那笔记,“这封面上的四个字我见得多了,只是组合起来在一起出现有些少见的,后面的内容我要翻书才能破解,奇怪,这些字不是一种类型,这上明要传达个什么意思,你去拿我书来,柜架上面的那本《古字通朗》,还有《奇字辩解》也给我拿来。”
杨明在柜架上找到了那两本书,递给了蒋教授,他一直疑惑着封面上那四个字是什么:“老师,你说的这几个字是什么,怎么读?”
“很简单的几个字,浊阴阳劫,是西周时的文字”蒋教授道。
杨明看向那几个字,形体和现代版的“浊阴阳劫”果然有些相似,可阴阳劫意味着什么,杨明琢磨不透,杨明只是一个高二学生,开学读高三了,专业偏向医学领域,他计划着上完大学留在省城医院工作,可三叔的那本书竟然让他动了学考古的念头,可这东西他只敢想想,毕竟家里条件摆在那,还是个务实的工作舒坦人心。
蒋教授叫杨明先去休息,自个仍在台灯下研究,他发现这本遗记里分别用了五种文字,开头的是甲骨文,不过只有一页,后面的平均分成四分,每一份是一种类型的文字,那页甲骨文他还能理解出来,不过后面的根本看不懂,他研究了一夜,只在草稿上把那一页甲骨的现代版给弄在了纸上。
那页大概这么写的:“吾柳氏祖上有三卷奇书,分别为《正人道》、《正天道》、《正极道》。现有正人道祥述如下,
“《正人道》主述世间个人命运,详尽于言行,生死,诸事,物业,疏财尔尔……主著造极登峰,得之者能成大也,能度迷离,能控命运。
“此卷为人卷,人为极私之物,为已能与苟同,若怀私心者得天下必乱,现著其出处,于——”
那篇甲骨文就写到这,后面的字蒋教授再难看懂,他疑虑着,难道这些个文字里写着什么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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