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谢玄自叔父谢安辞官离开建康皇城,奔走会稽郡之后。谢玄在建康皇城目睹了大司马恒温只为一己私欲,大肆排除异己,清扫政敌,残害忠良。
谢玄心中愤怒无比,却也无可奈何。自是与(大司马)恒温的关系渐行渐远,交集甚少了,(掾属)一职,前些时日也愤然辞去,离开了(大司马)恒温的门下,正打算近些时日,便回会稽郡寻找叔父谢安去。
恒温如今已然是大权在握,也不在乎多一个,或是少一个像谢玄这样的小角色,自是由谢玄离开,也未挽留。
谢玄愤怒了几天,今日却是在庭院中舞起了剑,以泄心中忿怒。
只见他,势若长虹,锐不可挡,步伐矫健,身轻如燕,宛似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再看手中宝剑,剑才3尺有2。剑身如冰似晶,寒晶化龙般的剑刃透着那似能切断气流般的锋利。灵光闪眼、望之生寒。一团紫色光环围绕剑身,光彩绚丽、晶莹璀璨。
紫色剑气在院中飞舞狂扫,吞风食云,袭扫万物。
谢玄略是比划了几遭,舞了几套剑法后,聪慧双目直盯手中的宝剑。喃喃自语道。“紫霞宝剑,当真犹如神剑一般,难怪当初(南阳子仙长)会说,此剑乃是上古神器。只是(南阳子仙长)为什么会把如此神奇的宝剑交付于我呢?”语气极是疑异,内心甚是不解。
原来,这把紫宵宝剑,竟然是(南阳子)赠送给谢玄的。
须臾,一阵急促唤声传来。“谢贤弟。谢贤弟。”
谢玄猛地抬头望去,来人正是(中书侍郎):郗超。
只见郗超正赤脚慌乱奔来,满头大汗,甚是焦急。
谢玄大惊,连忙阔步上前,问道。“景兴兄?何以行色如此焦慌?”
郗超接连喘了三五口大气,又擦了擦额头上满挂的豆大汗珠。道。“出大事了。”才吐了几字。又猛的喘上粗气了。
谢玄上前帮他捶背,道。“景兴兄,不急,有话慢慢说。”
郗超喘了好久一阵子粗气,才开口道。“大司马要篡逆夺政。”
“什么?”谢玄猛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郗超自是将自己在大司马府邸,恒温见到的异相,以及两人的对话无有遗漏的悉数告知谢玄。
谢玄乍听,更是惊慌得甚是。焦急问道。“事已至此,该是如何才好?”话落,心神俱乱的四下踱步不止,甚是焦急忧虑。
郗超捋了捋密须,眉头紧皱。细思了片刻。道。“在大司马府邸,为了阻止大司马发动兵变夺政,毁我大晋。我已经建议他(废帝以立威)。以此来作缓兵之计,阻止他的篡逆步伐。我猜想,大司马应该不会轻易公然行篡逆之举。这对我们有利。”话落,又道。“可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事不宜迟,谢贤弟速速动身去往会稽郡,将此事一一告知你叔父谢公,让谢公组织勤王之师,救我大晋。”话落,仅仅的抓住谢玄的手臂,热泪滚流的说道。“我大晋王朝自(永嘉之祸)之后,可再也经不起那番折腾、糟蹋了,泱泱大晋的百年江山社稷,可就全在你叔侄二人之手了。谢贤弟。”言讫,哭跌于地,号啕不止。
“景兴兄,景兴兄。你起来,你先起来。”谢玄连忙扶起痛哭不止的郗超,道。“我若离去,那恒温必定会明晓风声是从景兴兄你这里传出来的。这对景兴兄你极为为不利,那恒温老儿,势必会问罪于你。景兴兄,事已至此,不如你和我一起前往会稽郡,找我叔父,商量对策,保我大晋。”
话未绝,郗超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我本乃大司马门人,本是一心想助大司马成就旷世功勋,辅我大晋,助他成为一代贤臣。岂不料大司马却心生异心,欲毁我大晋。”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谢贤弟,你速去。我留下自有用处,贤弟和谢公你等叔侄2人远在万里之外的会稽郡,对建康城将来时局的走向自是明晓不了。我若留下,便可做你叔侄二人的双眼。这对保我大晋江山,实乃必须之举啊。郗超我无才无德,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为我大晋做这点区区之事了。其余的就全仰仗你叔侄二人了,切莫让我大晋江山毁于你我之辈手中啊。”言罢,双手抱拳,鞠躬不断,热泪狂洒。
“可是。”谢玄仍是不甘心。大声唤道。“万一那恒温老儿。。”
“好了。别再耽误了。”郗超猛然喝止谢玄,一把将他推开。双手抱拳,道。“谢贤弟,拜托了。”言罢,迈步头也不回的而去。
“哎。”谢玄大叹一声,愤怒的狂甩了一拳。望着郗超远去的背影,双手抱拳。叹道。“保重,景兴兄。”
言罢,阔步上前,跃上骏马,长鞭一甩,快马加鞭的往会稽郡赶去。
果不其然,旬月之后,太和六年十一月十五日。大司马(恒温)果真采取了郗超的(废帝以立威)的建议。诛杀了晋主司马奕的男宠相龙,将晋主司马奕罢黜,废为(东海王)。奉时任(录尚书事)之职的晋室皇族:司马昱,为帝。改年号咸安。是为,晋太宗简文帝。
晋主司马奕着单衣步出西堂,乘牛车出神兽门,群臣跪哭而送。自此,司马奕彻底是告别了建康皇都之片堂皇、却又肮脏之地。
而,郗超,紧凭一己书生之力,卓荦不羁之才。总算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局之下。将那日坠西山的中晋王朝往上拉了那么一把。以至于继续苟延残喘的存续着。
谢安自回会稽郡之后,出则渔弋山水,入则吟咏属文,挟妓乐优游山林,好生惬意潇洒。
今日又是早早的出了会稽城,游览会稽山而去。回城途中,略因疲劳,在(秋风亭)稍作息。
忽作一梦,梦玄女驾云而来,告知谢安曰。“吾已替汝开通天眼之术,可窥九天幽冥,视尘世万物。”言讫。驾云又去。
谢安大惊,猛从梦中惊醒,抬眼四处望去,却是不见玄女踪影,只见眼前周遭世界,分外明亮。两眸之光,可望千里之境,探万里之邦。
更惊。遂抬眼再望。
却见一清瘦少年,身背一美艳蓝衫少女徒步而来。
只见那清瘦少年身躯之中,竟有轩辕氏在其中。又见轩辕氏手捋龙须,右手握有轩辕剑,正义凛然,傲气侵天。宛如王者立世,圣帝下凡。脚下正踏一人,正是蚩尤。
来人正是旋奎琅和慕容燕。
谢安惊疑甚是,连忙阔步奔上前去,伏地一拜。“轩辕圣主万安,吾乃陈郡谢氏谢安。”
旋奎琅被谢安的举动吓得一跳,连忙放下慕容燕。恭敬又惶恐的施礼,道。“老先生这是何意?我叫旋奎琅。”
“咯咯。”慕容燕柔柔一笑,道。“老先生。什么轩辕圣主不轩辕圣主?他叫旋奎琅。”话落,却似乎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笑容微微拉下,脸色疑异,翠眉一皱,挠着脑袋,自顾呤了一句。“昨晚好像是听到那两个怪人提到轩辕氏这个词。”话落,又挠了下脑袋,甚是不解。
谢安抬眼望向开口的慕容燕,只瞄了一眼,惊讶唤道。“你,你是瑶池玉燕?”话落,连忙又恭敬伏拜。“陈郡谢氏谢安,恭拜玉燕仙女。”
“玉燕仙女?”旋奎琅瞠目结舌的望着跪在地上甚是奇怪的谢安,又转过头傻傻的望着慕容燕,说不出话来。
“咯咯。玉燕仙女?”慕容燕捂住丹唇,大笑了一声,道。“老先生,我不是什么玉燕仙女,我叫慕容燕。”话落,又道。“老先生,地上凉寒,您就别跪在地上拉,再说,您是老尊,怎么能给我们两个小辈下跪呢?”言讫,连忙上去搀扶谢安。
“呵呵,不打紧,不打紧。”谢安连忙摆手,道。“两位皆是人圣、天仙。谢安乃是匹夫凡人,跪拜仙神,乃是理所应该,理所应该。”
旋奎琅越听越糊涂,越听越莫名其妙,上前恭敬施礼道。“老先生,我们真的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什么轩辕圣主和瑶池玉燕。我叫旋奎琅。”又指了指边上的慕容燕道。“她是燕儿,我们正要去城里找大夫。”
“大夫?”谢安略是惊讶,道。“不知道二位仙尊找大夫为何?”
“哦,是这样的。”旋奎琅连忙应道。“燕儿她受伤了,我们想找大夫给她看一看。”
“受伤?”谢安一怔,连忙道,“老夫看看。”话落,拆开了慕容燕伤口上的破布,眉头微微一皱,道。“此伤乃是苍狼利齿所致,已经伤及胫骨,需要马上救治,老夫那里倒是有一些上好的金疮药,可供玉燕仙女敷用。两位仙尊若是不嫌弃寒舍鄙陋的话,请移步至老夫的庄上一歇。”话落,恭敬的帮慕容燕将伤口重新包上。
“狼伤?”旋奎琅大吃一惊,道。“可。。可。。”支吾了几句,连忙不解的朝慕容燕问道。“燕儿,你不是说是你昨晚自己不小心摔伤的吗?怎么会是狼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容燕一阵惊慌,连忙摆手道。“没,没,真的是我自己摔伤的。可能是老先生看错了。”话落,连忙撇过头,朝谢安暗地里眨了下晶眸。道。“老先生你说是不是?”
“这。。”谢安支吾了几下,望了望面前表情紧张的旋奎琅,又望了望身边极其掩饰的慕容燕。抿了下嘴,道。“或,或许是老夫凡胎肉眼,不识仙尊神体,看,看错了吧。”话落,又道。“玉燕仙女的伤势比较重,需要及早治疗。两位仙尊还是随老夫去往庄上一遭,替玉燕仙女治疗伤口吧。”
旋奎琅恭敬施礼拜谢,道。“那就有劳老先生了。”
三人便径直往会稽城,谢安的庄子而去。
姚辰逸自建康皇城南门而出,一路四下打听寻找慕容燕的下落。至今已然过去了旬月有余。
当初姚辰逸嘱咐慕容燕往西边逃亡,自是因为西境之域远离中晋王朝的势力统治,对慕容燕来说,那里最好的避难之地。
于是一出建康南门,姚辰逸就径直朝西方一路寻去。
行至一条小河边处时,却见一道士模样之人,端坐在河道边上,静静的垂钓。
而看那人的垂钓之物,竟却是一把利剑,既无线丝,也无鱼钩,更无鱼饵。
好生怪异,稀奇。
只是见那利剑却甚是神奇,宛如神器一般。剑长2尺有8,整个剑身以千年不化寒冰所雕。历经千百年,竟是不化,极是神奇。剑身晶莹剔透,凛凛寒气,袅袅散发而出。就是让人仅看一眼,便是寒意侵骨,直渗心房,不敢多望。剑身时时不断发出吱吱的寒冰冻结之音,似在警示万灵,剑锋所指之处,便就要冻结一切生灵不可。
姚辰逸甚是诧异,连忙迈上前去细望。
只见那垂钓之道士,一身蓝衫长袍袭身,碧眼童颜,仙骨超然,三绺长髯随风飘摆,身旁放有一个浮尘。正盘腿席地而坐,吟吟自乐,静静的垂着钓。
姚辰逸恭敬施礼,道。“道尊好。”
那道士却是并不言语,而是继续左手捋须,右手执寒冰剑,满脸和颜悦色,自顾垂钓。
姚辰逸又望了望一眼奇怪的道士,撇了撇嘴,识趣的迈开。
须臾,老道士却是开口了。道。“汝吓走吾的鱼儿,就想一走了之吗?”
姚辰逸一怔,回过身子,歉意的施礼,道。“道尊恕罪,小辈冒犯了。”话落,不解的问道。“道尊,你所垂钓之物,既无丝线,又无鱼钩,更无鱼儿。小辈愚昧,请问鱼儿如何上钩?”话落,又不解的瞄望了一眼老道士。
“哈哈。。”老道士大笑了几声,道。“汝可听闻姜太公垂钓之事?”言讫,又是惬意大笑不止。
“这。”姚辰逸呤了一声。道。“小辈愚昧,小辈之听闻姜太公垂钓,钓的乃是文王。难道道尊你此番也是钓文王吗?”
“哈哈。”老道士,又是大笑一声,道。“姜太公钓的确属文王,而贫道所垂钓之人,乃是你。”
“我?”姚辰逸大吃一惊。急忙问道。“道尊何出此言?”
“哈哈。”老道士又是大笑不止,爬起身子,拾起地上浮尘。道。“你我有缘,这把千年寒冰剑,贫道就赠送于你了。”
言讫,遁风而去,只留下草地上那把神奇的寒冰剑。
姚辰逸又大吃一惊,连忙唤道。“道尊。道尊?可否留下尊名,道号?”
“哈哈。”虚空当中又传出一声惬意的笑声,道。“吾乃阳木真人也。”话落,又道。“此剑,已归汝所有,好生利用。你所寻之人,在东方之位,两百里外,会稽郡。”
“东方?两百里?会稽?”姚辰逸自顾嚼了一句,猛然回过神来。惊喜唤道。“燕儿?”顿时两眼喜光乍露,伏地恭敬拜谢道。“多谢真人赐剑、指点。”
言罢,激动的大唤一声。“燕儿,我来了。”话落,飞奔会稽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