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时空畅想曲 第七章初回家宅

    转眼间来到一间大屋之前。小莲一推房门当先而入，李文捷跟着进了屋子。小莲等李文捷往里再走几步。便闭了房门，接着快走几步仍然当先领路往里间走去。再穿过一个小间，小莲在一幅帘子之后停了下来。李文捷见小莲停下了，他也就不再往前走。小莲回过身来看看李文捷，接着伸手撩起帘子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又放下了帘子。李文捷这时不知自己该不该跟进去，只好站在帘子外面。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听帘子那边的小莲说话道：“少奶奶，少爷回来了。少奶奶，少爷回来了。”不听得有人回答，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李文捷觉得奇怪，便集中目力透过帘子向里瞧去。可惜烛火昏暗，瞧不真切，只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女人从床上起来，坐到了桌旁。只听小莲接着说道：“少奶奶，少爷就在外面，我去把少爷叫进来。”依旧没有回答。小莲只好过来将帘子左右两边挂了起来。李文捷这时才将那个女人看了个真切，当然顺便连屋里的摆设也扫了一眼。

    屋当间儿放着一张圆桌，左边靠窗是些花瓶、玩物的摆设，右边靠墙放着一只不是很大的床，而那女人就背朝李文捷坐在那张圆桌旁。单看那女人的背影，很是苗条。头发并未梳拢而是长长的披散着，展示出她有着一头自然飘逸的秀发。偶尔裸露出的肌肤也是似雪如霜，白如莹玉。背影已是如此，正面更该貌似天人了。可惜李文捷根本无暇想这些，因为小莲已经向他走了过来。

    李文捷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正想问问自己睡的地方在哪儿。小莲却先开口说了话：“少爷你快些进来，我这就去打水给您洗脸洗脚，您也好早早的安歇。”

    李文捷实在憋不住了，赶忙问道：“小莲小姐，我睡的地方在哪儿？”

    小莲一听，急忙说道：“少爷您怎么能称呼我小姐呢？您应该直呼我小莲或是莲儿，那样叫会被人说我们没规矩的。”

    李文捷道：“是吗？我可不知道。好吧，小莲，我睡的地方在哪儿？这下你能告诉我了吧。”

    小莲诧异的看了李文捷一眼，说：“那不是么？”说着用手一指圆桌旁的那张床。

    李文捷奇道：“我睡那儿，那位小姐睡哪儿？”说完朝背坐在桌旁的那个女人努了努嘴。

    小莲忽然脸变得通红，她低下头去，细声细气的说：“当然…当然是一起睡了。”

    李文捷惊异的重复了一遍小莲的话：“一起睡？”接着他大步走到那床边看了看说：“一起睡。这…这未免太挤了吧。”

    小莲听了这话奇怪的抬起头来，仍红着脸说：“少爷，你……”

    还未等小莲说完，李文捷就打断她的话说道：“刚刚在外面那个小间我看见还有一张床，我不如去那里睡好了。”

    小莲急忙道：“那怎么可以。”

    李文捷问道：“怎么不可以？”

    小莲又低下头去答道：“那是我睡的地方。少爷，你不会想……”说到这里，小莲脸一红，没再说下去。

    李文捷并没有注意到小莲的神态变化，他只是恍然大悟道：“哦，原来那是你住的地方。那我怎么能霸占了，而让你没地方睡呢。好吧，我只好和她挤一挤了。”

    小莲一听少爷决定在这里睡了，大大的出了一口气，安下心来。她调整一下情绪之后说道：“少爷你稍待片刻，我去打水。”

    李文捷点了点头，小莲便转身出去了。

    小莲这一走，屋子便冷清起来。李文捷先是无聊的在屋里转来转去，看看花瓶，玩玩古董。后来干脆坐在床边闭目养神。这期间他也试着和那女人说话，可那女人不仅不理他，就连动都不动一下。李文捷想到刚刚小莲和那女人说话，那女人也是不理睬，便对自己说，那女人八成是个聋哑之人。“好好的一个漂亮女人怎么是个残废呢？真是可惜。”李文捷想：“还有，这么多的房间为何只摆几张床，弄得还要一起睡。赶明天我叫奶奶多买几张床来，就不用挤在一块儿睡了。”

    李文捷胡思乱想的当儿，小莲打了一桶热水回来了。李文捷向小莲打招呼说：“小莲，你回来了。”

    小莲边将水桶放在地上边回答说：“是呀，少爷。”接着她走到李文捷跟前，将李文捷的衣袖挽起来说：“少爷，先洗洗脸吧。”之后从床下抽出一个木盆，将地上水桶里的水倒了一些进去。

    李文捷道：“不让她先洗吗？”

    小莲看了看桌旁的那个女人道：“我刚才已经伺候少奶奶洗漱完毕了。少爷只要您洗就好了。”

    李文捷也再不客气，唏哩哗啦将脸洗了个干净。小莲见主人洗完了脸，赶紧递了一块毛巾过来。李文捷抹了脸，小莲接过了毛巾，把李文捷摁坐在床上，低下身去，将他的鞋袜脱去，然后替他挽起了裤腿。接着小莲替李文捷换了洗脚水，并把他的脚洗得干干净净的，这才收拾了木盆，提了水桶说：“少爷我去了，您和夫人早点安歇吧。我就在外间住着，少爷有什么事就喊我。”

    李文捷忙道：“她还不睡吗？”说着指指桌旁的那女人。

    小莲听了，便走到那女人旁边说：“少奶奶，您也早点安歇吧。别想不开了，谁叫咱们身为女儿身呢。事到如今，您也只有听从天命的安排了。”她说了这几句，便重新往外走去，边走边对李文捷说：“少爷，您先睡了吧。少奶奶一会儿也会睡的。”见李文捷点点头，小莲便不再说话，径自去了。

    李文捷目送小莲放下帘子走出房间，自己也一嗗碌滚进床里边。他将罩住被子的秀花套一掀，露出里面的被子来。那是一床大红的鸳鸯戏水真丝被，被子上面还搁了一个同样是大红颜色的鸳鸯戏水枕。不过李文捷根本没有注意这些。他只是在想：为什么只有一套被子，难道自己家连被褥都紧张吗。一定是这样了，人家是个女孩子，晚上不盖些会着凉的，那我晚上就直接睡好了。想想这，李文捷便决定今晚不盖被子睡觉了。

    自打李文捷记得事情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习惯裸睡。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足足有百年的时光就是这么睡的，甚至于白天他都不想穿衣服。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他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然后把衣服包作一团放到了床边的宽凳上。接着李文捷面朝墙边，身子尽量往墙角挤去，露出较大的空间给那女人。在说了一声“我先睡了”之后，李文捷开始美美的享受自己在家里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一早，李文捷被一阵刺鼻的香味弄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睁眼一看，自己的大半个脸埋在一堆秀发当中，那香味就是从那头发上散开的。跟着，李文捷感觉身上暖暖的，他抬头一看，自己正盖着那张大红的鸳鸯戏水真丝被。感觉身上别扭的李文捷恍恍惚惚之间随便抬了抬胳膊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不料却摸到一个光光滑滑，还有点温的物体。这一下可让李文捷吓了一跳，等他缓过劲来的时候，他才想起昨夜还应该有个女人和他同睡的。

    想明白了之后，李文捷也毫无睡意了。他坐起来看了看身边那人，见她仍睡得香甜，不敢打扰她，蹑手蹑脚的撩开被子，轻轻下了床。这时天已大亮了，虽然仍是早上，可已经是辰时三刻。李文捷站在床边先是伸了个懒腰，接着活动了活动关节筋骨。家里睡觉的那份踏实劲让他不知不觉的就起晚了床。还是在家睡觉好呀，李文捷心想。等他从家的温馨中陶醉完毕想要穿衣服的时候，他这才发现，昨晚搁在床边凳子上的衣服竟然不翼而飞了。李文捷吃惊之下本想大声呼叫，可想到床上那女人还在睡觉，只好放弃这个举动。好在他吃惊之余还想到有小莲可以问，便火烧火燎的光着身子跑了出去。

    李文捷撩开帘子出了房间却不见小莲。他接着往外再走几步，然后大声喊道：“小莲，小莲你在哪儿？小莲。”喊了几声之后，只听小莲的声音远远在最外间响起，像是答应了一声。跟着小莲便进了这间房里。

    李文捷刚想问小莲他的衣服在哪里，不料小莲却先尖叫了一声，接着转过身去。李文捷被小莲的举动吓了一跳，连自己想说什么，也都忘了。

    小莲颤颤唯唯的说：“少…少爷，你…你的…”

    李文捷也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怎么了。”

    小莲答道：“你的…你的衣服，你…”

    一提衣服，李文捷才想起来要问什么，他忙说：“对呀，我正想问你我的衣服哪里去了。”这时候的李文捷说话便不结巴了。

    小莲听主人问话，仍背着身子低了头轻轻答道：“你原来的衣服是下人穿的，我已经替你收起来了。我另外拿了一套你的衣服，给你放到了桌上。你…你快去换了吧。”说完，头也不回的飞奔出去了。

    李文捷还没顾得上说个谢字，小莲已经从这里消失了。李文捷纳闷儿的挠了挠头，接着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进了屋里李文捷往那圆桌上一看，果真有件黛色长袍叠得整整齐齐摆放在那里，长袍下面还有一身雪白的内衣，想来也是给自己预备的。除了自己的衣服，另外还有一件浅紫色的衣服，那正是昨天晚上那女人穿的。不用说，在那紫色衣服下的就是那女人的小衣了。不过李文捷可没空理会这些，他赶紧将桌上自己的的衣服穿了起来。虽然李文捷不太喜欢穿衣服，可他经过这些天来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从他脖子以下，腿肚子以上，除手之外的其他地方若是露出一点来，都会叫人当成是怪物那样看，所以在穿衣服这一点上，李文捷一点都不敢怠慢。虽说是自己的衣服，李文捷穿起来却略感肥大，若不是长短合适，李文捷真要觉得小莲错把别人的衣服给拿来了。可能是自己变廋之前的衣服吧，李文捷随便想了想，没有在意。

    收拾停当之后，李文捷往床上看了看。那女人似乎仍在熟睡，窝在被子里动都不动。李文捷也不理她，径自出了自己住的这间房屋，往昨夜的会客大厅行去。

    到了大厅李文捷才明白自己真的起晚了。李老太君和下人们似乎一早就起来了，现在正各司其职，各就其位的忙着。有洒扫的，有浇花的，有摆放东西的，有端茶递水的，众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老太君正坐在大厅之中的一张椅子上听一个人说着什么，看见李文捷进来了，就和那人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再说。”

    那人听了道：“好的，老太君。那我明日再禀告，我这就下去了。”

    老太君点点头，那人便施了一礼，转身出了大厅。老太君接着对李文捷说：“孩子，起来了。昨晚睡得可好？”

    李文捷忙答道：“睡好了。”

    老太君笑道：“睡好就行。今天你自己在家中转转，我叫小莲陪着你，看看你能不能想起些什么来。就算不行，也好熟悉熟悉家中的情况。依我看你现在就很乖巧，倘若真想起以前来反倒不美。不过凡事都有天命，是好是坏，全凭你自己的造化了。”老太君说到这里停了一停，接着说：“中午你不必等我，自己吩咐下人开饭好了。我等会儿出去，直到下午才能回来。你想吃什么，告诉小莲就行。可别委屈了自己。”

    李文捷答应道：“我明白了。我会照顾自己，您放心好了。”

    老太君点点头道：“那就好。我要先去准备准备，你自己随意吧。”说完，命下人去唤小莲来见李文捷，自己往后堂行去。

    不大一会儿功夫，小莲便来到大厅。这时候大厅刚才那些下人也忙完这里的工作，改去其它地方了。这样一来，大厅里又只剩下小莲和李文捷了。不过这次小莲没有像昨晚上那样恐慌，甚至于李文捷再次友好的冲她笑笑，她也没有显出害怕的样子。李文捷略感奇怪，却没有开口问个究竟。他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久的一段时间，谁都不言语。最后还是小莲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她红了脸说：“是真的么，少爷。”

    李文捷听了这莫名其妙的话，反问道：“什么真的？”

    “我是说您想不起以前的事，是真的么？”小莲仍红了脸，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了，我干嘛说谎。”李文捷觉得小莲问得很奇怪。

    “没什么，今天早上别人和我说的，我…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小莲像有心事的掩饰道。

    “哦？”李文捷疑惑的发了一下声，接着说：“我想问个问题。以前的我真的很坏吗？”

    这问题似乎让小莲感到措手不及，她想了好久才答道：“真的要回答吗？”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干嘛问。”李文捷对小莲的回答觉得很费解。

    小莲又想了想才说：“嗯，很坏。”

    “有多坏？”李文捷又接着问。

    小莲刚刚才恢复原貌的脸瞬间又变得通红，她扭捏了半天才说：“你别问了，总之很坏，非常坏。”

    李文捷又是“哦”的一声，正要追问，却被小莲岔开话题道：“少爷，老太君不是让您今儿个在家里转转么。您打算什么时候去？”

    李文捷得小莲的提醒才想起自个儿的事来，忙道：“唉呀呀，我怎么忘了呢。走走走，老太君叫你陪我熟悉熟悉这儿。你前面带路，咱们这就开始吧。”

    小莲应了声：“是。”当先领路出了大厅，李文捷跟在后面。两人便在李府之中游玩开了。

    其实李府也并不是很大。不到一个时辰，小莲便领着李文捷转完了。之后两人又回到了大厅，小莲又把仆从中主要的几个人叫来让李文捷认了一认。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已到了中午时分。小莲看看该吃午饭了，便询问李文捷道：“少爷，该吃饭了，你想吃什么，我叫厨房给你做。”

    李文捷想想道：“我也不知吃什么好，你看着办吧。”

    小莲道：“我看着办，这…不太好吧。不如我去问问少奶奶，看她想吃什么。”

    李文捷道：“少奶奶？她是谁？”

    小莲惊道：“就是和你昨天晚上一起睡的人呀。少爷，你没什么吧，身子是不是不太舒服，要我请个大夫来吗？”

    李文捷道：“我身体好好的，当然没什么了。嗯，原来她叫少奶奶，奇怪的名字。”

    小莲一听笑了出来，李文捷感到纳闷连连追问，不料越问，小莲笑得越厉害。李文捷渐渐感觉有些生气，一赌气，不问了。

    小莲见李文捷生气了，慢慢止住了笑，跟着说道：“少爷，他们说你不知怎么坏了脑子我起先还不信，现在我可是真信了。少奶奶不是名字，而是称谓。因为她是你的夫人，我们称呼你少爷，她自然就是少奶奶了。”

    李文捷听了这一番话，不甚明了，问道：“我夫人，是谁？干什么的？”

    小莲想笑又不敢笑，回答说：“你夫人，就是你老婆。”

    李文捷仍不懂，接着问：“我老婆？”

    小莲答道：“就是和你一直生活的人。”

    李文捷道：“一起生活的人？那你不也是和我一起生活的人，难道你也是我的老婆？”

    小莲一听，羞红了脸。她低下头去，悄声说：“我才不是，我…我只是个伺候您的下人。”

    李文捷纳闷道：“那什么才是我老婆？”

    小莲仍红着脸小声说：“能为您…能为您生儿育女的才是你的老婆，你的夫人。”

    李文捷又不懂了：“生儿育女？你是指生小孩吗？”

    小莲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他说的没错。

    李文捷接着问：“你是指人生小孩吗？”

    小莲还是没回答，又点了点头。

    李文捷奇怪道：“我怎么隐隐约约记得小孩子都是从一种叫作试管的地方诞生的呢？奇怪，真奇怪。”

    小莲答道：“要说奇怪的应该是您吧，少爷。您就别费心思乱想了。我实在是怕了你了，干脆我这么和你说吧，昨天和你一起睡的女人名字不叫少奶奶，她叫做郭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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