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时空畅想曲 第十四章再遇熟人

    不知不觉间,离开李府已经有些日子了。落遇经过了这么些天,早已习惯了漂泊的生活。打出了京城之后,落遇就决定先到香韵小姐发现自己的地方去,从那里开始寻找有关自己身世的线索。

    一路之上,只要休息的时候,落遇就会不停的在自己的记忆当中找寻家的印象。可令落遇奇怪的是,虽然自己想起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身世的来龙去脉。其实落遇哪里知道,他之所以能知晓许多东西,完全要归功于强制记忆系统对脑部的作用。这就好比是台电脑,强制记忆系统在脑部深处置入的数据就像是记录在大容量硬盘上的类似于图片或影音之类的媒体信息,这些数据不能自动执行,需要依托相应的程序调用执行;而脑部活动最频繁的地区是不需要也不能被强制记忆系统植入的,这里装载的好比就是操作系统,会经常使用,并且在必要时调用、暂时加载脑部深处或来源于外界的其它信息。落遇现在的情况就如同一个不明版本的操作系统,在他的注册表里一部分设置因故障被屏蔽而不能读取,可这却不会导致整个系统的崩溃。

    落遇凭借往日的印象一路找回去,但那时他是坐在马车里到的京城,哪里会对沿途的事物记得许多,甚至于他开始的方向就是错的。到处都是树木和像路又不像路的所谓“官道”,落遇看着哪儿都像是自己进京时候路过的地方,可仔细瞧瞧又好像不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他便往北方走去。

    从离开京城到现在,人烟是越来越稀少,城镇之间也越隔越远,能打听的消息也渐渐少了。最初离开京城远郊时倒没听人们议论说长公主的婚礼如何热闹,反而自己出城的第二天四方义军同时叛乱的消息却一直为人们所谈论着。落遇这一路之上看到的许多匆匆赶路的军队也证明了这一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也许是落遇从没见过,也许天下真的乱了,到处是设关放卡乘机欺压百姓的人,到处是横征暴敛胡乱收费的人,到处时时发生血溅当场的事,到处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好在落遇只是一个人,又没什么沉重的行囊,所以他可以在看到事情不对头的时候绕开混乱的地区从偏僻的地方走,因此一路上落遇并没有遇上什么危险。令落遇最头疼的就是每天的吃饭问题,临行前郭萤小姐给的银两早就花的清洁溜溜的了,所以落遇只能自行解决温饱。好在漫山遍野的到处是植物,而落遇恰巧又知道它们的食用性,这样每天落遇便可以享受未受烟火熏陶的纯正天然食品了。

    走了一程接一程,越往前走落遇的心就越乱。自己像是在这个世界上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天大地大竟没有自己的出身之所。落遇渐渐心寒了,希望也逐步变得渺茫缥无,甚至有时候他都想放弃寻找,就这样在这天地间自生自灭算了。可最终他没有这么做,只因为在心里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支持着他,而这股永不放弃的力量好像聚集了足有百年之久。落遇现在的前进速度较之刚出京城时已经慢了许多,他眼下是半流浪半寻找,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

    这日黄昏时分落遇来到一个小小村落,未作停留他便接着出了村子。虽然又到了应该寻找今晚歇息地方的时候了,可落遇这些天来的经验告诉他,就现在他这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样子,去谁家借宿都不会应允的,只要不打骂着驱赶他就是好的了。与其遭人白眼倒不如自己找一个能避风雨的地方凑合一夜,好在这些日子的夜晚还不至于很冷。

    落遇便这么东瞧西看的走着,忽然他发现在村外不远的一个小土山坡上孤零零的竖立着一幢建筑。落遇心头不禁一阵狂喜,他的直觉告诉他那是一个破庙。这一路之上落遇不知住过多少这样的破庙了,令落遇感到奇怪的是,无论大小村庄,只要有人的地方似乎都有这样的庙,也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虽说在京城时老太君也曾领着落遇去庙里烧过香还过愿,可至今落遇仍不明白那些泥塑的人真的能否实现别人的愿望。

    不过现在的落遇可不管那许多了,最重要的是今晚他有了一个遮风挡露的地方,幸运的话说不定还有免费的食物在等他呢。落遇兴匆匆的朝那破庙奔去,到了庙门口他一推斑驳陆离破烂不堪的庙门进庙而去。一进庙中便有一股很大的灰尘味扑鼻而来,落遇微感有些失望,看样子这庙是好久没有人来,恐怕吃的是没有了。不过落遇还是很高兴的,至少他今天晚上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落遇还是四处打量了一下,免得有什么能吃的东西被错过了,如果实在没有,他就只好在天黑之前想法子填饱肚子。这一瞧,落遇竟然在破破落落的供桌下的阴暗角落之中发现了一个好像人形的东西。落遇不禁吓了一跳,第一直觉便要转身逃掉。可转念又一想,那既然已经知道是个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便大着胆子轻轻走到供桌前弯下腰来用手捅了捅那件东西。那果然是个人,经落遇这么一捅发出了痛苦而又嘶哑的两声微弱的嚎叫。

    落遇赶忙把那人从供桌下拖了出来,抱到光亮之处细细打量。只见那人银发白须十分眼熟,依稀便是昔日在宴四方和自己喝酒的那位不知姓名的老者。落遇慌忙将那人脸部清理一番,再一瞧果真就是那位老者。落遇便赶快替他把脉检视,看那老者是何缘由成了这般膜样。检查之下落遇不禁大叫可惜,那老者皆因先伤了内脏,后不及治疗调养便又强行剧烈运动,导致五脏六腑内出血,已经无法救治了。落遇正感束手无策之际,忽听那老者轻轻喊着要水喝。落遇明知这时若要叫这位老者喝水必然会加速他的死亡,可落遇还是不忍心看那老者就这样痛苦的死去。都是要死为什么不让这老人痛痛快快地早些死去,何必让他无端端多受折磨。想明白了这点,落遇便抱着这老者往自己刚刚路过的村后那条小溪跑去。

    到了小溪边,落遇将那老人平放在地上,又将自己的包裹枕在他的头下,这才先在小溪中洗净了手,然后用手捧了水往那老者嘴边送去。那老人喝了几口水之后,竟然慢慢转醒过来。落遇看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赶忙将老者上半身扶起,靠在自己怀中轻轻呼唤道:“老人家,老人家,你还好吗?”

    那老者听到呼唤便往落遇脸上瞧去,一看之下似乎吃了一惊,柔弱无力的问道:“你…你是何人,马元在哪里?”

    落遇见那老者竟能开口说话,便高兴道:“老人家,你不记得我了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那老人眼神涣散的看了几眼落遇微微摇头道:“我…我好像从来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落遇听得这老人的声音不免想起往日在京城的事,触景生情不觉掉下泪来,他哽咽道:“老人家,你当真不认得我了?我和您曾在京城中一起喝酒聊天。您难道忘了?”说着瞥了一眼小溪中自己的倒影接着又说:“这也难怪,我也已经不是宴四方的少东家了,现在又是这个模样,您当然认不出来。”

    那老人听了似乎精神一振,凝神瞧了瞧落遇问道:“你…便是那日在宴四方中和我喝酒的那位公子么?怎么,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落遇苦笑一声道:“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倒是老伯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那老者似是不愿多讲般答道:“我是不小心为奸人所害,你莫非是因抗拒皇上才变成这样的?”

    落遇禁不住那老者一再追问,再加上事情憋在心中早就想找一个人倾吐,只是担心那老者会随时坚持不住,只好简短扼要的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交待了一下。


    那老者方才喝了点水而后歇了一下,精神竟然大为好转,听落遇说完哈哈一笑道:“天意,真乃天意,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奇事,若不是亲耳听闻当事之人讲诉,我还真是难以相信。只是不知李…这位小哥你将何去何从?”想来是兴奋过度,那老者居然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来。

    落遇拍了拍那老人的胸口帮他调气活血,跟着说:“老人家,你要当心身体,情绪不要太过激动,否则随时会…随时会…”

    那老人瞬时变得面红耳赤精神焕发,哈哈一笑坐起身来道:“老夫已是油尽灯枯了,全仗一口丹田之气撑着,先下正是回光反照之状,自己岂有不知之理。你莫要安慰我了,只管说说你今后如何打算?”说着那老者的脸色愈发红润,并隐隐透出一股煞白之气。

    落遇听那老人再次问他,迷茫的看着远方道:“一直以来我在苦苦寻找自己的家,哪会知道天大地大竟然找不到我出身的地方。不瞒您说,我现在真有些心灰意冷。对于今后该怎么办,没有一个确切的想法。我想,我只能是走到哪儿算哪儿了。”说罢深深的叹了口气。

    正当落遇低头自我惆怅的时候,只听得扑刺一声一股红浆喷到了地上。落遇急忙向那老人看去,只见他脸色蜡黄,下巴胸脯全是鲜血,身子往一边倒去。好在落遇就在他身旁,双手一圈便将那老人重新揽回怀里。这时老人又已经昏死过去,气息微弱,生命岌岌可危。

    情急之下落遇将老人又平放在地上,用双手捧了溪水往老人脸上泼去,以冷水激面。果然老人再次醒了过来,可却已经是气若游丝双目无光,眼看就大限已到。落遇见此情景不禁悲痛而泣,正伸手抹泪之时忽感老人微微捏了捏他。落遇急忙往那老者脸上看去,只见他双唇鼓动像是在说什么,可惜声音太小听不真切。落遇赶紧将耳朵附到老人嘴边,这才断断续续听老人说道:“我…死了…不要紧。只是…只是担心我…那唯一的…女儿,从此…孤苦伶仃…无人照顾,既然…你从此…别无…他去,就烦劳…你将…将我的死讯…通知给…我的…女儿,并代我…以后…好好的照顾她。你…一定要…答应我,否则…否则我死不瞑目。”说罢看着落遇等他答复。

    落遇听了哭着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老人家,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那老人见落遇答应了,才缓缓喘了口气接着说:“从此…再往前…有个川平镇,那里的…金马山庄…就是…就是我家,你…一打听…便知。我…女儿…叫白弱兰。在…我胸口…有个水…晶坠子,你…一定…要亲手…交给她,不能…假手他人。你可…全记…清楚了?”

    落遇又点了点头哭泣道:“我记下了。只是您老人家之前身体那样健魄,短短几十天未见竟这样去了。您女儿问起您的死因来,我该,我该怎么回答呢?”

    那老人听闻,眼睛忽然露出精光来恨恨说道:“害…死我的…是…张…仁…”说罢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此没了声息。

    落遇赶忙又做心脏起搏又用冷水激面,却已是回天乏力无济于事。那老人就此结束了他的生命,永远的沉睡下去。落遇痛哭了一场才察觉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想想留在溪边也不是办法,只好抱了那老人的尸首往原先的破庙行去。幸好今夜皓月当空又天朗无云,四周的景物被皎洁的月光照得清清楚楚。落遇这才得以轻而易举的寻回了刚才的那个破庙。

    进了庙中落遇将那老者的遗体往地上一放,自己便靠墙坐下盯着老人的尸身发起呆来。霎时一股倦意袭上落遇心头,多日来奔波的劳累、悲痛的心情、加之饥饿的胁迫让他感到睡意朦胧,不知不觉间落遇便进入了梦乡之中。

    第二天直至太阳射入破庙深处落遇方才醒来,他一睁眼看到那老人的尸体不禁又感忧伤放声痛哭。渐渐的他已不仅是为老人的去世而流泪,更为自己坎坷的命运放声悲泣。多日来积压在落遇心中的不快心情在他的痛哭流涕中得到了宣泄。哭过一阵之后,落遇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他慢慢控制住自己的悲伤和眼泪,细细回想老人临终前重重托付给自己的事来。

    当忆及老人叫他亲手转交一个水晶项链的时候,落遇才想起应该看看老人还有什么可交给他家人的。于是落遇便走到老人身边仔细搜索,瞧瞧还有什么可一并带去给他女儿。岂料这一搜寻竟叫落遇大吃一惊。那老人随身之物竟然不少,且全都质地考究做工精湛,不用想都是些价值不菲的贵重物品。虽说这些东西全是日常所用之物,可这老人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带在身上,不能不让落遇感到疑惑和好奇。落遇答应老人的事情是决心一定要做的不能失信,可现在的落遇却多了些想法。

    落遇翻遍老人全身确定再没任何东西,这才最后去解老人脖子中所挂的项链。落遇心想老人对其它贵重之物都不屑一顾,唯独单单交待自己取走此项链,想必定是价值连城。这一来竟使落遇动了好奇之心,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会有如此价值。哪料到等落遇解下项链仔细观看后,顿感大失所望。

    项链只是普通的水晶穿缀而成,造型平庸结构简单,质地虽属上乘,可若和老人身上其它东西比较起来,却差得远了。唯一出奇之处就是项链中间悬着的那块水晶牌上惟妙惟肖的刻绘着一个美女肖像,那手法十分传神,将那女子的神情相貌刻画得栩栩如生。但见肤白如玉,眉若墨描,唇红似樱,眼透慧光,真个儿是风姿卓绝,妩媚动人。看得落遇直叹世间竟然会有这样的人,难怪那老人临死都念念不忘了。

    落遇感叹归感叹,却仍不觉得这项链有何贵重之处。但他为了表示对老人临终嘱托的重视,还是将那项链戴在自己的脖子上贴身藏好。之后落遇又把自个儿的包袱打开,将老人身上的东西一股脑儿装进去打包好。这才重新对着老人的尸首发起呆来。

    这次落遇没有再回想他的伤心往事,他只是在琢磨怎么样才能把老人的尸体带走。想来想去落遇不禁发起愁来,自己还真没有个好的办法能把老人的尸体带去给他的女儿。莫不说正置乱世,就是和平年代,自己一个叫花子样的人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把一个死人送去。老人的遗物落遇又不想变卖,认为那是对死者的不敬,有负老人对自己的重视和临终托咐。

    落遇正感为难之际,一抬头瞧见了供桌上摆放着的盛香灰的坛子。这让落遇突然想起在京城时老太君带他拜祭祖先时曾说过:为了拜祭方便,特意将先人的一部分尸首烧制成灰装入坛中供奉在祠堂。自己现在何不依样画葫芦的照办一下,将老人的骨灰带去给他的家人,这样一来既能完成老人嘱托自己的事,又能让老人的尸体回归故里。

    说干就干,幸好所有的庙宇都有引火之物,想来是为了方便人们拜祭,落遇只需找来柴草就行。村后正是密林,找柴也很容易,不大一会儿功夫,落遇便从四处找来大捆的柴草。跟着落遇把老人的尸首放到柴堆之上,然后用镰石硝石打着了火。火苗很快就将老人的尸体吞噬了,落遇的心也在这一刻倍感沉重。

    火势很快变得微弱了,老人的尸体也消失不见。落遇用带叶子的绿树枝把火打灭,跟着到庙中取来那装香灰的坛子,把坛中的香灰倒在一边,然后一点一点的把老人未烧完的骨头和已烧化的骨灰全都装到坛子中,接着又将方才脱下的老人穿的衣服撕成布片布条用来扎紧坛子口。

    一切弄妥之后,落遇便背了包袱,怀抱坛子,任重而又道远的开始了新的旅程。;



第十四章再遇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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