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bj时间晚上九点,对孩子来说,此时电视的动画片已经播尽,已到了上床睡觉的时间。但或许对于他们父母,现在才刚是到了家。退休多年的老人,在这时还百无聊赖地看着新闻联播的重播。而对于有些人,此刻却是刚刚出门的时候。这些人,也许是是去泡吧的青年男女;也许是去姘头家**的空虚男子;当然,也许还是那些在夜里仍得有人值班的单位里的人员。他们可能是城南派出所的李警官,可能是省一医的刘护士,也有可能是天上人间的陈小姐。
其实,今天轮到了李警官值班。方才穿戴好制服,就听到有人举报,在城南中学边上的一个小巷里,有群青年聚众打架。李警官从业二十年了,已经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了。他绝无法容许有谁在他值班的时候闹事,于是他跨上他的小摩托,准备去城南中学看看的时候。有两个青年学生引起了他的注意。
“表哥,你刚才好帅啊!你是怎么弄就让他们一动不动的啊!”
“……”
“表哥,你别生气啊!我下次不和他们打架就是了。”
“你今天不单是显了神通,却是还伤了人!想来姑父对你已经有所交代了,仔细你回去他找你麻烦。”
“表哥你也看见了,要不是我爸在我身上下了什么禁忌,我怎么会先给打得那么惨啊!如果后来我不出手,恐怕你表弟我就无命再见你了。”
“唉!黄氏通透指以通透为名,其势凌厉,通透万物,足以劈金斩玉。纵他们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能用通透指去戳他们的血肉之躯!”
“表哥,我已经知道了,你能不能不要和我爸讲这事。倘若被他知晓,恐怕非废了我一身灵力不可!”
“唉!你先随我来,助我完成一事。”
李警官听二人讲话越发奇怪,侧过身子想看看这二人的面貌。
但当他放目望去,哪里还有什么青年学生,只有微风摆细柳,夜灯照残花……
省一医的刘护士是一个新晋的小护士。资历尚浅,于是值夜班这种苦差事便常临到她。抱怨、抗议自是都没什么用处。无奈只得遵行那句人生名言——生活就像一个**犯,既然不能反抗,就只能去享受。
相对前几次,这几天小刘护士的心情可谓是不错。不单是护士长许诺她了,今年的优秀职员奖金定有她的一份,更在于前天来了个小帅哥!
那是一个病人,约摸十八九岁,鼻子高挺,身材修长,皮肤白皙,还有一个略失血色的小薄唇。这简直就是所以花痴少女心中的欧巴酱啊!然而美中不足的是,这小帅哥似乎命不久矣!自从被送来的那一天起就不曾醒过。在重症监护室里,全身插满管子。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小刘护士的少女心可是在滴血啊!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啊!万一在自己的悉心照料下,这小帅哥就突然醒了呢!他会不会以身相许,聊表敢戴。看他们那样子,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爷吧!
就在刘护士还在幻想自己将来的美好生活时。她又想起了这孩子的主治医生说的话:“明明,身体机能都正常了,怎么会还不苏醒。听说这孩子是被老虎伤了,难道这像老人们说的,给勾去了心神!”
每想到此,刘护士总是轻声叹息,失神道:“小帅哥,难道你真是给老虎摄了魂魄?呵呵,怎么可能,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刘护士看着空荡荡的值班室,不免有些害怕,于是开始背起了大学所学习的毛主席思想,邓老理论。
“老虎摄魂绝非虚言。”一个声音由远而至,“虎者,兽之王也。虎多杀戮,戾气之重,故常锁人魂魄。古人云,为虎作伥。便是说道,人丧虎口,化而为鬼,其名曰伥。伥者,常伴虎旁,协其猎食。”
“表哥,大晚上的我们到医院做什么啊!”
刘护士盯睛细视,长舒口气,心中的惊恐才消去大半。原来来者是两个学生打扮的青年向这走来。
“同学,你们有什么事吗?”刘护士问到。
“你好,我想问一下白舆是住那间病房。”说话的是个年纪稍长看上去较为瘦弱的少年。语气诚恳,挺有礼貌的,刘护士也不和他计较什么了。低头开始仔细地查找。
“白舆……白舆,嘿!这不是那个被老虎伤到的小帅哥吗?”刘护士喃喃自语,“同学,这白舆是在重症监护室,根据规定,是要下午三点才能探看的。”
“小刘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明明是今晚一起值班的护士长,现在才姗姗来迟。她似乎也看到了那两个学生,朝小刘轻声问到,“怎么,他们是要干嘛呀?”
不等小刘回话,之前开口的那少年倒先说话了:“实在不好意思,打搅了,那我们先走了。”说罢,便同身边那人一起离去了。看着二人的背影,护士长叹息道:“现在的学生倒是很有礼貌,可我家的那个混小子怎么就学不会呢!”
小刘在一旁附和道,时不时还拍拍护士长的马屁。叫护士长脸上本就深邃的笑纹更深几刻。
当然,马上较为年轻的小刘就发现不对了。“护士长,刚才那两个学生是往哪走的啊?”
护士长很自然的向那道门一指,于是她的脸色也变了。那道门不是出去的门,而是重症监护室的门!但是,这门是要开关才能开的,那么,那两个学生呢?
“护士长……这世上不会真有鬼吧!”
“表哥,我们到底要干嘛呀!”黄羽跟在沈章裁的身后,走在重症监护室的无菌过道上,巧妙地避开一些仍在值班的护工和医生。
沈章裁头也不回,继续前行,走过一个个病房似在寻找什么。直到黄羽连问第三遍,才微侧身子向黄羽说道:“我在找一个人。”
“啊?就这样啊?”黄羽有点惊也有点愣。这回沈章裁连头都没回,轻声“嗯!”了下。
终于,沈章裁的脚步随着一间病房的看见而停止了。
“就是这了!”他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告诉黄羽。闭目片刻,那双星眸骤然闪动,精光四射,把黄羽着实吓了一跳。
“表哥,怎么了?”黄羽在此刻是不敢直视沈章裁的双目的,低头看着过道上的大理石地板,怯怯地问道。沈章裁并没有在意黄羽的动作,同样他也没有看着黄羽,目光集中在那间病房上。
许久,才叹道:
“那只猛虎的煞气竟然还在!”
......
那是一个傍晚,太阳将落未落之时。天地万物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色。金色的山,金色的水,金色的树,金色的人,还有一头金色的猛虎!
沈章裁和那只大虫四目相对,却不是深情款款,反倒是一脸的杀意。二者似乎都恨不得将对方击杀在自己手下,当然也有可能是嘴下。
二者就这般相互对视许久,也就是僵持上了许久。太阳逐渐下山,天色也渐行昏暗。那大虫四足扒地,力凝后腰,虎目大瞠,时不时发出一阵咆哮。然沈章裁立于原地,不加丝毫动作,聚气凝神,一双星眸内晗精光,左手做掌,右手掐剑指。面对猛虎的咆哮,也是不为所动。
那只猛虎再为厉害也是难脱畜牲道,即是如此便较人少了一丝耐性。这时后腰猛一发劲,后腿蹬地,整个身子就向沈章裁扑来。
虎掌足有蒲扇大,扑闪之间带腥风。
沈章裁似乎也没料到这一击竟有如此威力。瞳孔收缩,而身子只能向后一跃。
大虫见已然得手,却是不愿放过这个机会,正所谓: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虎掌向沈章裁扫去,而那掌上的可不仅仅只有平常的蛮力。掌上裹有腥风煞气,其中蕴含肃杀之意。受此一掌,虽肉身不会有致命之害,然煞气入体,却是足损生魂。
沈章裁的双目再次对上了猛虎的眼睛。
然后,他闭上了眼。
后来,他又睁开了眼。
于是,那大虫再也睁不开眼睛。
而然,那个少年却似乎永远闭上了眼。
在二者之间,多出一个少年,一个叫白舆的少年。
那个从树丛之后跃出的少年,用血肉之躯挡下了那大虫的一记血煞虎掌。同时,在那个瞬间,章裁的左手的掌拍向了虎首,章裁右手的剑指也刺向了虎首。
左手击右眼,右手击左眼。
右手之上闪烁青光,左手之上燃起青焰。
那头大虫成了只熊……虎瞎子。
而白舆似也是丢了性命。
……
“表哥。”黄羽不知道沈章裁在思考什么,但是考虑到时间,还是不得不出声打断自家表哥的神绪漫天飞舞。
其实沈章裁早早就回了神来,只是还在思考些什么。
只听他淡淡的说了句:“两个人之间突然插个第三者,似乎可以结束一场悲剧。但好像会出现的,是一场更大的悲剧。”
黄羽傻了,“啊!?”
沈章裁没有回应他,只是把手指向了先前认定的那间病房。“可以动手了!”
黄羽伸出右手,掐个剑指,运转灵息,朝天空中虚画几笔。霎时间黄羽本看上去尚且算是健康的面色成了蜡黄,且黄中带了一丝灰黑。双目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红。蜡黄、灰黑的脸上尽是豆大的汗珠,整个人看上去马上像宿醉一夜般无神。
当然,他向天上做的可不是仅仅比划几笔那么简单。他使出的是黄氏的通透指,并且是在他能力之下最完整、最强大的一指。
所谓通透指以通透为名。取义指点之间,通透万物。其极致,便是——切割空间!
就像刚才那道重症监护室的门前。那门确实是要特殊的开关才能打开,但是倘若我把这门所在的空间都切开了,那这门又能将谁人阻挡呢?
然而,黄羽现在这一指比上先前那随意的一点,强上的又何止十数倍?
一指点四笔,横纵各数二。线线首尾联,自成矩空间。
于是硬生生从原本的世界里割离了块矩形的空间。
一个从世界中隔离出的空间,它很小,小到只有一张床的面积。同时也是很大,大到可以容纳两个人,那便是在里面装了两个世界。
黄羽看着在眼前消失的表哥,他知道沈章裁已经进入自己画出的那个空间。同时,表哥似乎在空间的基础的以其神通布下了时间的禁忌。这样一来,在外面的人是完全不可能有机会发现里面在做什么。确实,这轻轻的,悄悄地出现的空间,除了城西某个小区里,一个正坐在电视机前,昏昏欲睡的郭姓老者被惊醒外,就没有其余的人发现。
但是不知怎么的,黄羽顿感莫名的恐惧,好似今日之事将要引起的绝不仅是沧海里的一朵无名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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