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物化 第五章昔者佛陀曰舍身,割肉奉鹰正果成

    如是我闻:

    昔者菩萨为尊王,俗尘人号萨波达。

    布施众生恣其索,愍济厄难常悲怆。

    帝释边王拂召见,欲以困苦试人王。

    苍鹰振翅扑鸾鸽,白鸽疾飞拜恐颜。

    杀我秤髓与鸽重,奉诸佛愿受重戒。

    欲济众生度危厄,众邪之恼焉动山。

    帝释边王长稽首,王何志恼苦若兹。

    晓风残月夜,杭州西湖畔,天微凉。

    深夜清风绕梧桐三匝,风逾庭院卷起轻缦珠帘。

    厅堂之中烛火微闪,一位身着正装的微胖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一张鸡翅木贵妃椅上。神情严肃,不苟言笑。

    在他左侧后方,立侍着一个身穿淡青色新款旗袍的美貌女子。见其手握一把大腹的紫砂壶,壶身光洁圆润,好似给人把玩了过许久。整只壶看上去较为朴素,无论壶身还是壶嘴、壶柄上都不见有什么装饰纹路。壶嘴细长,向上伸仰,好像是仙鹤的长颈脖项。

    一旁,红泥小火炉中银段炭烧的正旺,应该是木炭品质较高的原因,火炉中并没有什么黑烟升起,反倒是其上的陶釜,沸水翻滚、水汽袅袅。

    女子握着紫砂壶,手上感知着壶身温度,心里扣着茶水的时间。

    恭恭敬敬地将茶水斟入红木卷耳几案上的一定窑白瓷茶盏,浅褐色的茶汤渐渐在洁白的茶盏内浮起,至三分之二才悠悠停止。

    “这普洱是从百年以上的古树上采下的吧!视茶色,嗅茶香,便知此乃好茶!”那中年男子从案上取过茶盏,至鼻下轻嗅了会儿,悠悠说道,“可惜此时夜已深,不便饮茶。”说罢,又将茶盏原封不动地放会了原地。

    有时煮茶、泡茶、品茶、敬茶,都不一定要饮茶。应礼数要求,或是烘托环境,或是陶冶情操,或是敬礼道歉,或是端茶送客。如此种种尚为列举,如想解意还得深究。

    但此时此刻,意义却还是较为鲜明的。

    女子扑倒在地,跪在男子脚前,俯首拜曰:“弟子有罪,请师傅责罚!”

    男子眉头一皱,厉声斥责道:“我门不兴跪拜之礼。所谓,跪天,跪地,跪先人。余心语,你这是作甚!”

    大手一挥,门庭之外,吹动梧桐的风,拨动珠帘的风,霎时灌入屋内。绕余心语旋转数圈。后者忽感有一大力托持,竟硬生生从桐木地板上被扶起。

    “师傅……”余心语看着自家尊师施展的大境界,很是不解其想法。

    男子自是看出余心语眼中那疑惑,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那孽子还是将天丹取走了吧!”

    余心语本就如羊脂般细腻洁白的面容,那一刻变得惨白。

    “请师傅原谅师弟鲁莽,责罚弟子失职!”余心语想跪又不敢跪,左右为难,只好深做一辑,以表心中愧意。

    男子很是无奈,挥手止了余心语的言语。淡淡地说道:“汝等皆痴儿!”

    “天丹之事,关系重大,倘若我真要动怒,早就一剑让你做了剑下亡魂了!既然此刻你尚有命与我谈论,那你还恐什么我将责备!”

    “那名唤白舆的少年,既是为救我儿而被猛虎所伤。那就当由我们相去救治。他是被道门正一观护门真君,监言君的真身所伤的,叫他的生魂与人魄生生分开,这世间虽确实还有其他事物能救其性命,只是那些价值却是已不下天丹。”

    “既然孽子已经做出此等事,我们也只好说,随他吧!”

    “……”

    “其实,章裁他是个好孩子啊!有时……他甚且是我这做父亲的老师!今日他要行这般逆天大法,恐怕今后的修行将不会有什么成效了。但是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他小小年级,便有佛祖割肉奉鹰的觉悟,想来应是可造之材!只是……可惜!可惜!”

    ……沈章裁目视病床之上以毫无生机的少年白舆,心中自是百感交集。只是身上各处的疼痛此消彼长,连绵不断,好似在提醒他,自己的身躯已经是支撑不了多久了!接下来的事,还是得快点才好!

    实木地板已经坐得有点温热了,缓缓起身,需忍受千股气流在体内充斥、叫嚣的钻心铭骨之痛。

    如珍珠、星辰、璞玉、谪仙般的天丹,正悬浮在白舆的眉心之上。好似是个浮球,在水中上下浮动。

    沈章裁伸出右手,方才掐的日月合机印,右手之上浮现的是一道月轮。此刻,似乎月光未消,沈章裁的右手连带右臂都呈现一种月白色,放着淡淡的柔光。掐了道剑指,便点向了病床之上白舆的眉心。

    指尖就是剑尖,剑指就是把剑!好似先前朝那道戾气挥出的一指,就是向那猛虎刺出的一剑。而此刻剑指点向白舆的眉心,便是一把利剑出鞘,刺向他的眉心!

    人之眉心即为人体的上丹田,是泥丸宫的穴窍所在,供人精魄神识进出之所。

    古人言,

    人首之间藏九宫,入眉三寸称泥丸。

    泥丸宫中养精魄,门户洞开神消亡。

    古时习武之人最忌自身的生死大穴被人触碰,其中第一便是眉心。

    除此之外,像沈章裁这般的灵力修行者,皆是于下丹田为灵源,于眉心集灵核。灵源乃本源所在,而灵核却是境界所使。

    由此可知,眉心之重!可是沈章裁此时却是向白舆的眉心刺出一剑,这不是要了白舆他本就如游丝般的小命吗?

    剑尖未到,剑意先至。仅从先前沈章裁一剑便可驱散猛虎的戾气便可得知,其剑意之凌厉。虽剑身没有触碰到白舆的肉身,但是凌厉的剑意,早已刺穿那其眉心。

    一把无形的利剑,刺入白舆的眉心,入体三寸,直入其泥丸宫。

    所以此刻喷涌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白舆的精魄与残余不多的生魂。

    当然,这般喷涌只是片刻之事。马上就有股力量,倒灌进了白舆的泥丸宫。

    那是沈章裁多年修行下来所积攒的灵息。沈章裁的眉心光芒四射,其间的三枚灵核极速运转,丹田之中的灵源受灵核感召,向四处极力地吸取的灵息。

    ……

    空间之外,黄羽早已发现了异变,身边的天地灵息竟像百川汇海般,涌入自己划出的空间。而那空间竟然同饕餮之徒一样,不停地吞噬着这些灵息。

    “喂!表哥,搞出这么多的动静,你就不怕给那些老头子发现吗?”

    其实,实际上,已经发现了!

    西湖边的那座小茶舍,先前那个男子的面容有点愁苦了。


    刚刚接到了一个从城西打了的电话。与一个郭姓老者,寒暄了两句。当然三更半夜的一通电话,自然不会仅有寒暄那么简单。那些更深的内容,却就只有他俩所知晓了。不过这老者倒不是他愁苦的原因,哪怕这老者的辈分再大,实力再强,在这个中年男子心里更该愁的却还是自家的那几个老人家。

    儿子怕妈妈,奶奶疼孙子。这是中国自宗法制以来,家庭关系最为普遍的现象。

    今夜,中年男子的母亲已经打来了第三个电话了。

    只是瞧这般动静,恐怕会是……以命换命啊!

    “心语,等会儿事成之后你去省二医把你师弟接回来吧!”男子柔声说道,只是神色之间却是万般的无奈啊!

    空间之中的沈章裁心如止水、意似镜台,一片平静之中怎么会知晓杭州城此刻已是风云涌动了!

    刚刚向白舆刺的那一剑,竟已然化作一座长桥。当然,这不是杭州湾跨海大桥的那种桥。而是一座灵桥!

    所谓之桥,便是用于渡物往返。

    渡去灵力、生魂、精魄以及天丹!

    空闲着的左掌缓缓向前推去,便将那悬浮在白舆眉心附近的天丹送到桥上。

    那是一条神龙,翱于青冥之上。

    那是一匹灵虎,奔于大荒之间。

    丹成而龙虎见,丹现为龙虎出。

    龙吟虎啸行于长桥,须臾便至彼岸!

    天丹,没入了白舆的眉心。入体三寸,于泥丸宫中大发光芒!

    那是天地间最纯正的灵息,在一瞬间,充斥了白舆的身体。

    于是,白舆的体内沸腾了,灵息于身躯之间窜涌,逡舒着周身经络。那少年本是惨白的脸,此刻却变得红润起来。全身上下的肌肤倒似玉石般,莹润明亮。

    而沈章裁的脸,却已不见人色。一片惨白,白得恐怖,白得可怕!

    双手在空中虚抓,好像一个因丈夫弃家不顾而癫狂的村妇,在虚无中追逐鬼神,扑打神明。

    其实,没有那么不堪。

    但是,却比那更为凄惨!

    在空中收拢白舆残余的生魂,与天丹的灵息。终是无法忍受,喷吐一口鲜血,便连同这道血气,一起包裹。尽数送进白舆的体内。

    天丹,终于与白舆的气息相结合,源源不断地供应这纯正灵息。深植泥丸宫,化为灵种,竟在那一刻生根发芽。灵力,逆经脉而行,由眉心始,止于丹田。向周身扩散,滋润奇经八脉,根系错杂,枝叶茂密,好似一棵参天大树,人称:神树扶桑。

    天丹,竟生生叫白舆这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灵力修行者!果真大造化哉!

    只是与旁人不同,白舆的灵源竟是泥丸宫中天丹所化,灵力由此而生,乃是逆经脉而行。于丹田结出灵核!

    并且这灵核也不是想沈章裁那般的金乌灵核,是纯正金色的。却是像天丹一般,如珍珠、如璞玉、如星辰、如谪仙。乃是乳白色!

    白舆丹田大发光明,灵力极度压缩化成了一颗颗的灵核,竟有三颗之多!这也便表示,白舆乃在须臾之间连破三境,竟已达到了“理开”的境界!纵沈章裁之所识所学,千百年来,有如此行径的,仅此一人!

    ……

    “天丹,叫死者生,生者升,果真不凡!今日一见其功效,实在是大造化啊!”茶舍里的男子大赞道。

    杭州城西的那个小区的老者倒是已经安然入睡。方才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了杭州西湖畔的一家茶舍,由一个中年男子接去了。另一个打给了舟山普陀山上一座无名的小寺庙,由一位正在寺里修行的年轻居士接去了。既然那二位都已经知晓了,那今夜老者自然是可以大被蒙过头,一睡到天亮!

    而千里之外的江西龙虎山上,大风呼啸,似是谁在宣泄满腔的怒气。

    ……

    空间之中白光渐渐散去,原本混乱的气息也是慢慢平定了下来。白舆的脸色也呈现了健康的血色,除此其余的所以事物竟是和先前完全相同。一切就好像不曾发生过。

    只是沈章裁的脸色已经无法用形容活人的词汇去描述了。

    如果不是刚刚白舆的丹田之中灵核大发光明,向四周弥漫的天丹灵息给章裁摄入了几缕。恐怕,沈章裁这人今日便要命绝于此!

    “你也是快要痊愈了,我也不便打搅,还望多保重。告辞了!”朝病床上那什么细声说道。此时的白舆看上去又怎么会像什么将死之人,反倒是像是一个正在熟睡的少年。不知道现在会不会还在做个美梦呢?

    或许这一切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像是一场梦!

    而人生,本就是一场难参的梦!

    悲亦悲兮生别离,喜又欢兮死相随。

    人生如梦亦如幻,朝如晨露暮如霞。

    众生痴迷千幻象,身陷红尘终不悔。

    滚滚红尘天涯路,两行清泪伴身行。

    一朝心碎泪亦干,只留荒地土一堆。

    那等待着我的,又是怎么样的梦呢?

    抹去眼中的湿热,那是沾湿手掌的猩红。然后是几声疾咳,撕心裂肺,好像要将脏腑都咳出来。哪怕是残冬腊月里受凌厉寒风的垂髫老者,也未必这般凄惨。

    细致地擦去嘴边、眼旁、鼻下、耳外的血迹,免得吓到旁人。可是刚刚是擦个大概,胸口一股无法压制的热流向上窜去,一口鲜血又喷吐而出,再次污了脸面。这一次,沈章裁只能是无奈的笑了笑,那般凄凉,实是叫人心伤。

    凌厉的通透指意在下一刻全数溃散,空间像水潮般,重新涌回这曾经失去过的领地。

    本封闭的空间终于全然破碎了。而感知空间破碎,并且第一个迎上来的自然是布下这空间的黄羽。

    “怎么样?”黄羽见章裁面色惨白却面带喜色,不禁有点担忧,柔声问到。

    “白舆已经痊愈了,终是了却了心中一件大事!”沈章裁的声音很虚弱,但同时也很轻松,好像是个背债多年的小老头终于还清所有的外债,此刻开始回忆起当年欠债前所暗恋的那个村头老王的闺女。

    “我又不是问他怎么样了,我说你怎么样了!”见沈章裁那憔悴样,脸颊凹陷,嘴角满是血迹,满身也都是血液流过后经擦拭的血渍,就连那双黄羽最怕的星眸,在此刻也是失去了神魄,空洞一片。先前那股怒气又怎么发得出来?忙是在沈章裁身边嘘长问短,只怕这位表哥有丝毫的闪失。

    “无碍,我们走吧!”实在无法拒绝黄羽的热情帮助,沈章裁在黄羽的搀扶下,慢慢离开这个刚刚发生死生大事的地方。

    在他们的身后,那些粘有黄羽、沈章裁血液或其他什么痕迹的地方,都燃起了青色的火焰。烧去一切关于这二人曾经在此存在的印记,青焰燃尽,留下的就只有那干净寂静的无菌过道和那间整洁的高级病房。而对准这的监控视频,这才消失了雪花一片的影像。

    一切回到原点,又好似向更远处偏离!

    而天,似乎也是要亮了!



第五章昔者佛陀曰舍身,割肉奉鹰正果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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