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寒 第三十五章揣摩皇上心思

    听到双方都在互相指责，皇帝脸一沉：“闭嘴，这件事从此你们都不要提了。”

    皇帝有命，众人哪敢再说？就在大家都静默之时，皇帝忽然对隆科多道：“隆科多，你叔父是佟国维吧？他是朕的上书房内大臣，怎么你到现在还是个不入流的步军统领？”

    隆科多弄不清皇帝的意思，吓得大气也敢喘一下。一边的佟妃，听到皇帝提到她的叔父，赶紧小声道：“皇上，臣妾叔父佟中堂，只知给皇上办好差，从不敢以权谋私。”

    皇帝脸露笑容，点了点头。他忽然对四阿哥说道：“胤禛，你看朕应该怎么处置隆科多？”

    四阿哥瞅了瞅皇帝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皇阿玛，既然寒兮入宗人府这事不用再议，那就是说隆科多无罪。”

    看到皇帝没有表态，四阿哥顿了一下又道：“皇阿玛，儿臣以为，隆科多此举，实是出自对皇阿玛的一片忠心。儿臣斗胆，以为隆科多非但无罪，反而有功，请皇阿玛赏赐隆科多。”

    四阿哥此言，让八阿哥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皇帝果真下旨褒奖隆科多，那无疑是卖了四阿哥一个大面子，从此隆科多就会彻底倒向四阿哥，这对自己极为不利。

    可他也看出了，皇帝确实有想奖赏隆科多的意思。怎么办？既不能拂了皇帝之意，又不能让四阿哥得一得力臂膀。

    八阿哥脑子中飞快地转了一下，立即奏道：“皇阿玛，适才儿臣听了寒兮和隆科多之言，儿臣以为，寒兮和隆科多都应该得到皇上赏赐。”

    皇帝听到八阿哥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欣慰地道：“常有御史进言，说朕的四阿哥与八阿哥互相争斗。今天四阿哥和八阿哥意见一致，这让朕颇感欣慰。”

    他从锦椅上站了起来，踱了几步，缓缓言道：“黄公公，即传朕意，自今日起，寒兮就为后宫之女官，可随意进出后宫。”

    寒兮正发楞，黄公公喝道：“寒兮，还不谢恩？”

    寒兮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跪谢皇恩浩荡。

    皇帝又踱了几步，沉吟了一下道：“隆科多知忠孝，可堪大用。传旨，即封隆科多为内大臣！”

    隆科多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从一个不入流的武官，一下子跻身于位极人臣的内大臣之列。刚从鬼门关上转个圈回来的隆科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之间，居然忘了谢恩。

    不要说隆科多了，皇帝这道旨意，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升迁之快，这可是亘古未有之事。

    饶是四阿哥心思慎密，此刻也猜不透皇帝的心思。他小心翼翼地奏道：“皇阿玛，隆科多本为步军统领，一下子升为内大臣，恐怕于制不合，更是令朝臣不服啊！”

    八阿哥眼珠一转，他心中寻思，以隆科多的资历，就算晋为内大臣，恐怕也是空架子，谁会听他的话呢？

    他心中有了主意，不如自己力保隆科多，既可以在四阿哥面前扳回一城，收得隆科多之心，又能趁机让自己的人顶替隆科多留下的步军统领之职。

    八阿哥上前一步道：“皇阿玛圣明！我大清朝，就需要忠孝之臣。皇阿玛破格晋升隆科多，天下忠孝之士，俱感皇上恩德，皆欲为朝廷出力。”

    皇帝呵呵笑了几声，笑眯眯地道：“八阿哥之言深合朕意！隆科多，朕再赏你黄马褂、双眼花翎，你跪安吧！”

    隆科多更是吃惊得合不拢嘴了，寒兮轻轻推了一下隆科多的胳膊，小声道：“隆大人，寒兮恭喜隆大人了。隆大人，你还不谢恩？”

    隆科多这才回来神来，对着皇帝三跪九叩，山呼万岁。

    八阿哥趁机进言道：“皇阿哥，隆大人晋为内大臣，步军统领一职不可一日无人。儿臣举荐一人，可胜任步军统领之职。”

    被八阿哥抢先了一步，四阿哥心中暗暗叫苦，他如何不知道步军统领这个位置，对自己争夺帝位有多重要？

    四阿哥赶紧也奏道：“皇阿玛，儿臣也有一人可举荐。”

    皇帝哼了一声，脸色又阴沉了下来。小小的一个步军统领，自己的两个儿子同时争着举荐自己的人，这让皇帝心中大为恼火。

    寒兮见皇帝不吭声，四阿哥和八阿哥都尴尬地站着，思忖了一下，揣摩了一会皇帝的心思，盈盈说道：“两位阿哥，皇上并没说要封谁为步军统领呀？”

    两位阿哥同时看向了寒兮，寒兮镇定了一下，轻声细语说道：“寒兮虽为女流之身，可也知朝廷用人制度。皇上虽然晋升隆大人为内大臣，可却没明言让隆大人身管何事，两位阿哥不觉得奇怪吗？”

    四阿哥和八阿哥都脸露诧异，互相看了一眼。皇帝这时也是脸露惊奇之色，视线再一次落在了寒兮身上。

    皇帝看了一会，居然脸露喜色地道：“寒兮，那你说说，朕会如何安排隆科多？”

    寒兮答道：“皇上，寒兮不敢妄猜圣意。”

    皇帝道：“寒兮，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寒兮谢恩，看了一眼众人，回皇帝道：“皇上，寒兮听闻，几位中堂大人皆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每位内大臣都能独挡一面，无需皇上劳神。故寒兮斗胆，以为皇上只是晋隆大人官职，却无须授以实事。”

    皇帝凝视了一会寒兮，笑眯眯地道：“好一个聪明的女子，朕没有看走眼。”

    隆科多这时倒是一脸尴尬，皇帝淡淡地道：“隆科多晋为内大臣，却不必上书房行走，仍领步军统领一职。”

    康熙皇帝的这个旨意，不符合常情，让所有人都感觉莫名其妙。可是，康熙身为一代圣君，做事常常不拘泥于形式，往往出人意料，他既然决定了，谁还敢有异议？

    众人都躬身说‘皇上圣明’，皇帝笑了一下，突然轻轻咳嗽了几下，搞得众人都惊慌了起来。

    皇帝喘了几下，慢慢说道：“都散了吧，朕今天累了。寒兮，你在雍亲王府中，可记得要多看看弘历的功课，过几天你带着弘历进宫，朕要察看弘历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