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澹如此 17、冰冷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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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伊，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仔细看过夕阳了。”少年回过头，碧蓝色的眼睛继承了他血统高贵的祖母，却是讳莫深谙，不可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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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过管家手里泡好的玫瑰花茶，茶香正好，温度适中。他喝了几口便放下了。一直以来，心系且眷顾之物很少，这几乎已经成了习性。他在物事上从不会停留太多，太过凌绝高寒，也执重自恃不符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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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伊接过了他手中的瓷杯，放在一旁。又细细交代了近期的日程，“明早城堡会有人过来接应，归国之后，会有一场晚宴。宴会过后，有与玛格丽特女王的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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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彦哲揉了揉眉心，却不言语，整个人躺去紫金色的贵妃榻上，象牙白皙的手臂轻轻遮住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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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爵，林敦先生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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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担心。林敦脾性古怪，却也精明识时务，该讨好的人一个都不会少。又是和皇室初次交易，给他些优待，才会有长期的合作。”他身姿放松，慵懒而漫不经心，语气却冷静，波澜不惊，“这么多资金，本就是买他的名气。那些画，明早便空运过去吧。之后的事情，女王会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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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点头，永远是跟随服从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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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期还有什么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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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月是没有了。不过下个月女王访美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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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顿了顿说道，“国内动态就是这些。另外，不久前，蓝氏的大小姐回了国。”蓝氏已经很久没什么动作了，近来沉寂隐世，财团也是按部就班，规规整整，毫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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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那边将山涧别墅腾出来。”少年淡淡吩咐着，听到后半句，却侧身支颐，有了些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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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清川？她怎么会突然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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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不知。但她已经在这边置办了住所，约摸是要住下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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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彦哲闭上眼睛，敛去眼中深海般不可捉摸的沉寂晦暗，很久都没有言语。室内沉默了下来，像是方才根本没有谈论过哪一件事哪一个人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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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打开了灯，钻石吊盏光芒柔和。走回来时，少年已经睡着了，只手覆住了半张象牙白皙的脸孔，仍然是深不可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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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半个月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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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愈加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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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商学院内的图书馆带回一些专业书籍，迎面遇见了凌昊枫。此时院内已经没有多少学生了，这个时间点，凌昊枫是过来还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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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身在如此家庭，他本不需如此努力，也不需这样优秀。可他这般专心致志，这般心无旁骛。导师曾经说过，这群学生里，他真正培养出来的唯有一个凌昊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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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擦身而过。蓝清川对着他点了点头，而凌昊枫则微微笑了下，笑容就如她在法国玛塔皇宫的大殿所看到的天使穹顶彩绘，纯澈，静谧，圣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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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下，寒洛宸就让人担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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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读青潭的金融学院，与两人所在的商院相邻。蓝清川只看见过寒洛宸一次，那时他穿着黑衣牛仔裤，带着头盔，骑着机车，后面尘土飞扬，紧跟着骆杰。在众多学生的惊呼之中，他一脚踢翻了湖边的标语，漂亮地拐了个弯，朝院门开过去了，而此时放学的铃声还未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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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他对着她一声口哨，她绝对不会注意到这个少年，竟然就是那个多日未见却依然嚣张至此的寒洛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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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没有再见过他，据说是因为违反纪律，行为恶劣被休学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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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清川心想，这不是恰恰顺了他的心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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