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件稀奇古怪的事儿在畅春园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一笔阁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说起来还与启祥宫有关,据说昨日下午万岁爷在宜妃娘娘宫里待的不愉快,转头就往僖嫔那去儿了,这事整个畅春园无人不知。
宜妃盛宠,但是说话直,心眼小,可架不住万岁爷喜欢。
但帝王终究是多情的,身边有刺手的玫瑰,也想要温柔如水的解语花。僖嫔无儿无女,又生的好,性子又是温和,万岁爷便喜欢往她那去。
宜妃性子火烈,对上僖嫔这种温温柔柔的瞧不上眼,却暗暗吃了几次亏,早就将僖嫔恨上了。
昨日一听万岁爷出了宫门又往僖嫔那去了,宜妃还没来得及咬牙切齿,就听说万岁爷晚上翻的不是僖嫔的牌子。
“听说是个常在,还是僖嫔娘娘宫里的,昨日下午万岁爷刚坐下没多久,就撞上了去送糕点的宫女,这才想起有这号人,晚上敬事房的便将那位常在的绿头牌挂上了。”
宜妃冷笑一声,说话丝毫不留情面:“装模作怪,她哪里是撞上,分明是故意前去勾搭。”宫女听后低下头,不敢吭声。
没过一会又听见宜妃问:“昨晚那个承宠的常在呢?万岁爷可喜欢?”
宫女说到这才顿了,抬起头有些好笑道:“娘娘,那位常在没去侍寝。”宜妃转过头,满脸的纳闷与不解。
帝王的宠爱是恩赐,是荣宠,生在后宫还没有人不稀罕万岁爷的恩宠的。
“怎么回事?”她转过头,一双漂亮的眼睛满是狐疑。
“奴婢也不清楚,外头沸沸扬扬的只传了个大概,说是敬事房的刘忠海刚走,僖嫔身边的香兰便进去了,手里拿着东西不知说了什么,没过多久凤鸾春恩车过去的时候淑常在就倒在地上。”
“她身边的宫女也摔了后脑勺,到现在还没醒。”
宜妃漂亮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她歪下头强调的问:“一下倒了两个?”宫女脸上憋着笑,点了点头,提醒儿道:“僖嫔娘娘如今可不好过。”
这外头的还都以为是僖嫔做了什么,弄得人家两主仆双双昏倒在地。
“该!”宜妃冷笑一声,吐出一口气,“让她往日里就知道做些可怜样来狐媚万岁爷,如今这苦头也该轮到她尝尝!”
且不管这事是不是僖嫔做的,只外头的认为是僖嫔做的那就行了,往日里就她温柔如水不争不抢的,如今看她该当如何温柔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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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一声噼里啪啦的声响,僖嫔将手边的玉兰花狠狠砸了下去。
僖嫔摔了花盆,自己却红了眼睛,她万万没想到,世上竟还有如此倒打一耙的事,淑常在昏倒转头就算在了她头上 ,不过是因为她派香兰前去看了看。
如今外头的都在说她善妒,自己宫中的常在不过是头次侍寝便眼红成这样!
她漂亮的脸上满是惨白,身子止不住的往后倒,昨晚凤鸾春恩车过来,左等右等等不到淑常在,驾马车的小太监怕耽误了时辰,大着胆子撩开门帘走进去,一眼却瞧见两主仆双双倒在地上。
三伏天,小太监一声尖细的惨叫,吓得挂在门檐下的灯笼都跟着抖了抖。
这事禀报到万岁爷那,虽然陛下只派了太医前去医治,没说什么,但僖嫔就是觉得不同了,她红着眼圈一个劲儿的问:“香兰,你说万岁爷是不是不喜欢本宫了?”
“娘娘。”香兰跪在地上,连忙扶着她安慰:“万岁爷是最喜欢娘娘的,怎么会为了一个常在与娘娘置气?”
“何况这件事娘娘什么都没做,那淑常在身子不好如何能怪罪到娘娘头上去。”
“都怪本宫瞎了眼,当初信了那个贱人的话,如今她竟是倒打一耙想冤死本宫。”僖嫔想到这虽止不住的咬牙,但事已至此着了道儿也只能慢慢平静下来。
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她问道:“淑常在究竟醒没醒?”
淑常在自然是醒了。
说到底她昨晚压根儿就没晕,万岁爷的恩宠没法子拒绝,她更不愿意看着眼看就要到手的恩宠拱手与他人。
思来想去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索性她已经得罪了僖嫔,也不在乎多得罪一回了。
盛琼华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她这个堂姐倒真不愧自己为她如此筹谋,竟一下子将僖嫔得罪了个很。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对中秋那日得到万岁爷的恩宠可谓是势在必得,人还在僖嫔眼皮子底下住着,却没给自己留丝毫的退路。
她摇摇头,笑着走进去。
“堂姐。”屋子里没人。
这样热的天,屋里又没个冰块,人躺在床上可谓是坐立难安。盛玉淑装了一天一夜,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刚要起来却听见这么一道声儿。
寻着声音看过去,就见盛琼华走了进来,她如今是宫女吃穿用度都有规矩,头上不可戴花,衣服颜色不可亮眼。
可就这样清新素雅的打扮,盛琼华却让人眼前一亮。
她穿着素色的宫女服,里面是的圆领平袖衬衣,外面罩着件浅色的坎肩,淡色的碎花纹。平淡无奇的打扮,她穿上却亮眼极了。
盛玉淑却盯着她蒙上白绸的眼睛上,语气不可控制的发冷:“你能看见了?”话音刚落下,盛玉淑就后了悔,好在盛琼华像是没注意,自顾自道:“喝了药好些了,这两日也能看见点道儿。”
笑靥如花的脸上带着感激:“多谢堂姐为我请太医,刘太医医术精湛,我感觉好多了。”
“是吗。”盛玉淑敷衍的笑了两声,又关心道:“你来我这做什么,没人扶着也不怕摔着。”
盛琼华摸索着走上前坐下。
“原是准备来看堂姐的,你自小身子就弱,就算之前用了人血入药身子渐渐的强健了,但终究比旁人还是要差点。”
盛玉淑低下头,听见人血两字脸色僵硬了片刻。她用的是盛琼华的血,每日三滴,足足喝了一个月。
随后又听见琼华道:“但如今听堂姐这语气,就知道身子好上不少,我也放心了。”她干笑了两声,如水的嗓音自带温柔:“多谢妹妹了。”
“堂姐说笑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盛琼华脸上虽蒙着白绸,但是余下的半张脸却好看的动人,一双绯红的唇瓣起起合合:“当初若不是堂姐挺身而出替我来大选,只怕我盛家的姑娘日后都要被人嗤笑。”
她叹了口气,垂下头语气落寞:“说到家中,明晚就是中秋,不过才三个月我就有些想家了。”
“妹妹且忍忍。”说到中秋,盛玉淑心尖就是一抖,怕又出什么岔子:“你如今患了眼疾,还是养病为主。”
盛琼华伸手捂着眼睛,语气悠悠的:“堂姐不说,我自是知道,但心中想家实在是难忍,据说凤西台那有一处红鲤池,我明晚想去瞧瞧。”
“红鲤池?”盛玉淑一声诧异的尖叫:“不是荷花池?”她怎么记得是在荷花池遇见的万岁爷?
低着头的盛琼华默不作声的念下荷花池三个字,嘴角勾出一抹笑,随后无辜的抬起头:“堂姐再说什么?我听人说那儿的红鲤好看,记得家中也养了不少,思念父亲母亲想去看看红鲤也算个慰藉,难道凤西台没养鲤鱼不成。”
“哦……”盛玉淑结结巴巴的,点着头:“是……那儿是养了不少的红鲤。”她揉了揉太阳穴,大概是自己记错了。
这段时间她往凤西台跑了好几次,那儿有两处池子,一边养了红鲤,一边种了荷花。一东一西,两个池子都挺大,便在上头停了船,哪位主子若是想观赏也能瞧的彻底些。
她只记得与帝王是在船上相见,如今看来怕是自己弄混了。
她抬起头瞧着盛琼华期待的模样,嘱咐:“你别去了,眼睛不好不要到处乱跑,我晚上派个人前去照顾你,你安心养好眼睛等身体好了我再带你去看。”
她瞧见盛琼华略带委屈的模样,但还是听话的点头了:“我知道了。”她大概是不高兴,从椅子上站起来:“堂姐,我先走了,过两日再来看你。”
没等她回,她便往前走去。
盛玉淑一瞬间收敛起脸上的笑,面无表情盯着面前的背影,一双眼睛沉下来,黑的像是一团拂不开的墨。
盛琼华顶着身后那道刺眼的光,笑着走出去。
刚走到耳房,就瞧见刘太医又堵在那儿,自从上次看诊之后,他便日日都来。打着看病的幌子,却是个实打实的草包,开的全是下火的药草。
盛琼华暗地翻了个白眼,却笑着走上去:“刘太医。”她嗓音清脆,娇滴滴的又软又糯。
刘文华只觉得身子软了软,脸上的笑意跟深了:“盛姑娘。”他面色痴迷,盯着盛琼华的脸眼眸越陷越深。
盛琼华当做没瞧见,依旧带着笑:“多谢刘太医替我看病。”她身子往下一福,娇滴滴嗓音动人又温婉:“若不是您,只怕我眼睛不知何时才能好。”
美人就在面前,娇娇弱弱的可怜,又如此崇拜自己。
刘文华只觉得通体膨胀,忍不住的上前想将人扶起,只手还没碰到,那人就往旁边一躲。
他抓了个空,正失落呢却看见她悄悄泛红的耳尖。
娇俏可人疼的小姑娘,正背对着自己羞涩道:“这儿人多眼杂的……万……万万不可,若是损了太医的名声该当如何是好?”
刘文华只觉得惊喜万分,盛姑娘这分明是对他有意?
一想到这,他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将人搂在怀中一亲芳泽,捻了捻手心,沙哑着声试探道:“那……明日中秋,畅春园会放烟火,姑娘与我一同去看?”
盛琼华摇摇头,他着急上前,又听见她道:“我想去看红鲤。”
刘文华双眼发光,单手一拍大腿,兴奋道:“我知道哪里有,凤西台那有一池子红鲤,我带你去看?”
小姑娘大概是害羞,娇娇悄悄的点了点头,蚊子大小的声音清脆道:“恩,到时我去红鲤池子旁等你。”
刘太医被迷的神魂颠倒,等回过神,只瞧见小姑娘的背影,还有空气中传来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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