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肆从来不相信传说,更别说是怪谈之类的传闻,但渡鸦镇的每件事都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之前的武断。
第二场命案发生在女死者卧室中,报案的是清洁女佣,死者在前一天向家庭服务公司预订了保洁工作。
两起命案有两处相同,一是尸体颈部以下化为灰烬,脸部皮肤与活人无异且双目不闭,二是灰烬下的图案,红色圆圈中有一个布满咒文的黑色三角形。
室内无打斗跟闯入痕迹,若是之前,高肆会从死者熟人的方向调查,但经历一系列诡异事件后,他想先了解孟挺一的想法。
两个案件发生的时间仅隔一夜,且死者生前在收拾行李,旅行箱倒在地上,衣柜凌乱,显然是临时决定外出,那么……凶手是知道她会离开才这么快动手的吗?
所以……刚才发生的访客失控事件也是在凶手的算计内?在得知访客越狱后,孟挺一封锁了外出通道,任何人都无法离开渡鸦镇,打乱了死者要离开的计划,也给了凶手行凶的机会。
那么为什么偏偏要选五个访客,还是三男两女,是无心之举还是暗示?两个死者又是什么关系?或者必定有一个成为凶手目标的相同点。
高肆以为孟挺一至少会对他这个“外行人”恶补某些知识,结果只得到一个任务,跟莫唯诗一起将尸体送去阿南葬仪。
渡鸦镇的医疗资源有限,唯一一家的珍爱医院规模属小型,若是有病人死去直接送去镇上的阿南葬仪,时间久了后,那里就成为专业的尸体处理户。中肯的说只要是死在渡鸦镇的人最后的归宿必定是阿南葬仪。
高肆见到耿南勋的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昨天他会说很快能见面。
耿南勋是个很热情的家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小诗,是来送包裹的吗?”他笑眯眯的迎上去,将尸体简称为包裹。
莫唯诗见到耿南勋居然会脸红,这在高肆看来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不管是哪种女人都会喜欢笑起来阴阳怪气的男人吗?
“嗨!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但……会不会也太快了?”耿南勋将披肩的长发束起,冲高肆眨眨眼睛,换了副遗憾的口吻,“真是可怜呢,连个全尸都没有,早上小童的女朋友来看见他最后一面差点哭的晕倒。”
高肆嗯哼一声敷衍,他只想尽快交完尸体后赶去医院,希望那五个发狂的家伙稍微镇定了些,搞不好还能问出些什么。
耿南勋并不介意被忽视,边跟莫唯诗闲聊边带他们去暂时存放尸体的停尸间。
“这么说,可以确认是那些家伙干的吗?”耿南勋听着莫唯诗描述案发现场的状况后,捂着嘴巴有些害怕的问,“孟老大有什么线索吗?”
高肆一路双手环胸,看着先前像只抓狂母老虎的莫唯诗乖乖回答,就是忍不住调侃:“喂!你会不会差别待遇的太过分,之前还说非办案人员不得接触现场,现在怎么把这些内幕说的这么顺口?”
莫唯诗趁耿南勋不注意瞪了高肆一眼,说:“阿南不一样!”
不一样?哈!爱假笑又爱扮无辜,果然是不一样!渡鸦镇的男人是不是都很奇怪?唐笃是个迷,而耿南勋更像是个……麻烦?对!他有预感,不男不女必是妖孽的耿南勋会是个未知的麻烦!
原本放下尸体就想离开,没想到在他看来是麻烦的家伙竟然啊呀了一声。
“是阿沁啊!”耿南勋见到尸体的那刻就叫了出来。
“你认识她?”高肆问。
“阿沁是房产公司的经理人,我现在住的地方就是她介绍的,”耿南勋想了想,补充道,“她跟小童是朋友,好像是同一个攀山队的。”
“是镇里的某个俱乐部吗?”高肆突然觉得这个消息会是个突破点。
“只是几个攀山爱好者组织的活动,我也是因为好奇去参加过一次,所以才知道他们两个是朋友。”
“攀山组里还有哪些人?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他们吗?”高肆边问边示意莫唯诗随时做记录。
耿南勋摇了摇头,说:“据我所知那个组已经解散了,好像是因为三个月前的一场事故,小诗你应该记得。”
莫唯诗突然被叫到名字,下意识的连续按动自动笔,在高肆有意无意的一声嗯哼中迅速回答:“我记得,那时我们召集很多镇民在森林搜寻一个晚上才找到失足者,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