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依看着眼前的这张略有些熟悉的脸,面色平静,眸色却是有些暗深,“你是什么时候易容成我的车夫的?”
“呵呵,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居然不是先问我为何将你掳来至此,而是问我何时潜伏到你们平王府的!有意思!”
“李安也来了京城?”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聪明!主子自然也是来到了京城,怎么?你还想着我们主子?”男子略带些嘲讽地语气问道。
静依却是轻笑了一声,“你随身侍奉李安,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姓名,可也知道你的身手极好,可是你确定凭你一人之力,便可以将本王妃留下吗?”
静依虽是叫不上此人的姓名,却是认出他是在李安身边侍奉的那个话不多的随从,想不到,竟是他将自己给掳来了!
“哈哈!怎么?平王妃以为我在诈你?当初在华阳山,主子为了你,折损了多少的人马?如今主子回到了京城,第一件事不是想着如何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却是想着要先见你!你已经是影响了主子的心绪,所以,平王妃,得罪了!”
男子说完,将手指放入口中长啸一声,便见这小院内的四面八方顿时涌现出了数十名黑衣人,将静依等人围困了起来。
静依毫无慌张之态,面露笑容道:“你是怕我阻了你们主子的大好前程吧?所以才这么急着想要杀我?”
“苏静依,我劝你还是莫要再企图拖延时间了!你以为你还能跑的掉?”男子说完,便是一个手势下来。紧接着,那数十名黑衣人便直接冲了过来。
司语和司画二人将静依护在了中间,一左一右开始了厮杀,后退了数步的男子面上含笑,眼睛中则是闪过了一抹狠戾!苏静依,今日你必须死!主子要成大事,岂能被一个女子所牵绊!
只是男子的笑容,在下一刻,便全部僵在了脸上,随即转为惊恐!不知何时,这小院子的四周竟是再次涌上来了一批精卫!个个儿身手狠戾,没一会儿,这院内便倒下了十几名黑衣人。
男子后退数步,“撤!”
只是男子刚想要运用轻功离开此地,便发现早已被人堵死了退路!男子自怀中取出一颗大枣一样大小的黑色的弹丸,猛抛了出去,顿时,地上便是一阵浓烟,待烟雾渐渐散去,除了地上的尸首,其它人早已没了踪影。
“属下等来迟,让王妃受惊了。”
静依摇摇头,“无极,这一次多谢你了。”
“王爷早有吩咐,这一次还是多亏了王妃聪慧,若不是飞香蝶带路,属下等,怕也是难以追查到此。”
“好了,咱们回去吧。别让王爷担心。”
“是!”无极上了马车,亲自驾车,一挥手,其余人开始收拾残局。
回到平王府,元熙正一脸焦急地等在门口,听说静依出府去接自己了,可是自己回来的路上并没有看到静依的马车,元熙顿时便急了!正想着要出门,便听到下人来报,说是看到了王妃的马车了。
元熙出门看到了无极驾车回来,脸色才稍稍舒缓了一些。他亲自上前将静依扶下马车,责备道:“怎么如此不小心?不是说过了要你多带些人同行吗?为何不让苏醒她们跟着?”
明明是在责备王妃,可是让众人听着,却是带了十足的宠溺和关切。静依笑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只是一句话,一个笑容,便让原本心急如焚,怒火冲天的元熙没了半分的气势!
元熙上下打量了静依一番,见其发髻未乱,衣裳未染尘土,才放下心来,“既然知道我担心你,下次就不许再这样大胆了。”说着,便牵了她的手,缓步进了王府,直奔文华院了。
“元熙,这一次,我终于可以确定李安就是京城,而且是潜伏在某个角落里。元熙,李安此人太过危险了!必须要想个法子让他尽快现身!否则,不止是我们,还有晴天,怕是都会有危险。”
“你是担心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除去晴天?”
静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听那人的言语之间,应该是在密谋着什么事!可是,咱们现在连他们的藏身之地都无法找到,如何知道他们的计划?所以要尽快想个法子。”
“待晚上吧,我把岳正阳、白飞还有晴天都找来,咱们再仔细商议。”
“也只好如此了。只是一定要千万小心。李安身边的人可是有着易容盅的!万一易容成咱们身边人的模样,还是要想法子防范着。”
“这一点,晚上,咱们再请教晴天吧!也许他会有法子教我们识别出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启禀王爷,明王携明王妃一起前来拜访。”司画的声音传来。
静依有些意外道:“明王怎么会突然来拜访你?”
元熙冷笑一声,“现在护国公府的势力大不如前,明王定是急了!眼瞧着德妃在宫里也是在慢慢地恢复势力,而晋王趁着白家不少人退出朝堂的机会,大力保举自己人。明王许是想着拉拢咱们了!”
“无论如何,先去瞧瞧吧。”
“你可累了?若是累就好生歇息,我自己去就是了。”
“那怎么成?还有明王妃也一起来了呢?”
二人到了前厅,分别见了礼,静依便带着明王妃一起到了后院儿的花厅。
“二皇嫂还真是稀客,我们府上没有什么好茶招待,只能请二皇嫂将就了!”
“六弟妹客气了。人都说六弟妹才华横溢,更是泡得一手好茶,倒是不知今日嫂嫂有没有这个福气能尝上一尝。”
静依看着明王一身的桃色华服,将她将个人衬得明艳照人,再看笑颜如花,那略弯起的眸子,更是闪烁着如星光般璀璨的光华。只是这样一双眸子里,究竟是有几分的纯净,又有几分的阴险呢?静依可没忘记她在宫里是如何想着法子和冰姬联手对付自己的!
“二皇嫂来的不是时候,昨日我为王爷绣荷包时,不小心伤了手。王爷下了令,说是这几日,不准我再亲自动手做任何事!”静依说着,笑看了身旁的司画和司语一眼,“不怕二皇嫂笑话,这两个丫头说是伺候我,实际上,是替王爷监督我呢!”
明王妃的笑脸未变,只是眸子里多了一丝的落寞!平王对平王妃宠爱至极,这满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现在听到平王妃若无其事的这样一说,自己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同样是王爷,自己嫁的就是姬妾成群,而苏静依嫁的,却是只她一人,独获专宠!这是何等的幸福?
同为女人,这天下谁不羡慕苏静依?既得了滔天富贵,又无需与一些个心思阴毒的女人一起争宠!这苏静依怎么就这么好命?哪怕是现在苏静依一直是无所出,可是平王仍无纳妾之意!可见这平王对苏静依是宠爱到了何种程度。
“六弟妹好命!能嫁与六弟为妻,实在是幸福无边!也是六弟好福气,能得六弟妹这样贤惠多才的女子为妻!”
“二皇嫂还是过奖了!我与王爷,不过只是愿求得一生平安罢了。其它的,一切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看的越重,到时候一旦失去,便越是心痛如焚!”
明王妃的上身微僵,笑看向了苏静依,见她今日只是着了一件绯色的烟纱裙,这在京城与她有几次碰面,今日还是明王妃第一次看到苏静依着绯色的刺绣妆花裙。大多时候,苏静依都会穿一些浅蓝、浅绿或者是淡紫色的衣裳,将她身上淡雅清华之气衬的极为惹人注目!不想今日一袭绯色的衣裳,竟是将静依衬得如同是雨后娇艳欲滴的莲花一般,娇媚好看!
明王妃不由得想到刚才在前厅时,明王看到苏静依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之色!如今近前细看,虽说是明王了,就是她自己身为女人,看到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都觉得是一种享受,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油然而生!
明王妃暗自咬了牙,心里酸酸的,可是面上却是笑的更加地灿烂如花!“六弟妹今日这身打扮,我还是头一次见,果真是个绝色的美人儿,穿什么都好看!”
静依听了微微一笑,“二皇嫂过奖了。不知今日二皇嫂为何会和二皇兄一起光临舍下,倒是让我和王爷有些受宠若惊了!”
明王妃垂了眸子,想起出来前,明王的叮嘱,她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抬眼看了司画二人一眼,似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静依会意,笑道:“她二人都是我的贴身丫环,我待她们如同自己的姐妹,二皇嫂有话,但说无妨!”
“这话说起来,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的。”
“二皇嫂这是怎么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还需要这样藏着揄着吗?”
明王妃这才有些不好意思道:“实际上,今日我与王爷前来,一则是为了向六弟妹赔罪的。只是我这进来看到你这般的实在,却是有些张不开口了。”
“赔罪?不知二皇嫂所指何事?”
“唉!还是以前我府上的白侧妃曾经得罪你的事儿?想来日子虽是过去的久了,可是到底是当时白侧妃的心思歪了,动了一些不动的心思,险些污了六弟妹的清誉。当时虽然皇上也是重重地罚了她,可是我和王爷都知道,像是这种事,想要让你完全不记得,不怪罪却是不可能的!”
静依听到这儿,已是有了几分明白了。想来,这明王妃是为了拉拢元熙了!否则,怎么会如此好脾性儿的同自己这样说话?
“过去的事情了,何必再提?听闻现在母后的身体好了一些,本想着前几日进宫侍疾的,可是王爷回来说是出了事,所以,便想着今日再去的,不成想,今日你们便来了。”
“六弟妹能有这份儿孝心,母后知道了,也定是感到欣慰的。”
“二皇嫂,这苗疆的大王子和丽香公主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吧?这千秋节也过了。怎么也不见这二人离京回苗疆呢?”
“谁知道呢。也许是皇上另有安排吧!”
“听说这位丽香公主,可是苗疆王最为疼爱的女儿呢。这丽香公主又生的这般的美艳无双,行事直爽,谁若是能娶到公主为妻,也是难得的福份呢!”
静依不轻不重地缓缓说着,边说边观察明王妃的脸色,见明王妃虽仍是笑着,可是那眸间却是有着难掩的轻视。“那个丽香公主倒是着嫁入咱们皇室,可是哪个敢娶呀?这丽香公主性格泼辣,说的好听些叫直爽,说的难听些就是个没脑子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儿都敢做!长的虽然漂亮,又有什么用?哪个亲王愿意娶一个随时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的女子?”
静依故作不知道:“怎么会?这丽香公主出身王室,虽然只是小族的公主,可是也是一方霸主的女儿呀!”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养成了她嚣张跋扈的性格。我看呐,这几位王爷里头,也就是贤王好脾性能配她。”
“二皇嫂说的是。贤王的脾气确是极好的,倒是大皇兄的脾气有些急燥。”
明王妃见静依这样说,便也不再拐弯抹角,直道:“六弟妹,当初冰姬公主在宫里出了那档子事儿,可以说是丢尽了皇室的颜面,虽然说出丑的不是咱们大渊皇室,可是到底是在咱们的地界儿上出的事儿!为这个,母后没少自责,特别又是因此而害得杨家的杨昆公子因此而丧命!母后从心底里觉得对不住杨家,对不住德妃。”
静依微微一笑,“二皇嫂有何话不妨直说!我是个心直的,二皇嫂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我若能尽一份力,自然不会藏着!我若是实在无能为力,二皇嫂也莫怪我就是。”
“瞧六弟妹这话说的,你的本事谁不知道?你就别在这里自谦了!要说这事儿呢,也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儿,我相信对于六弟妹来说,也就是些许的小事!母后想着,让我将晋王妃和杨夫人等请到我的明王府上,然后找人作陪,说合说合。总归是一家人,别因为一个外邦人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
静依点点头,“母后这话说的在理。本就是亲兄弟,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闹的不像样。二皇嫂的意思,是要请我也过去吗?”
“正是,另外,还想着请你将苏夫人也一并叫上。毕竟她是长辈,在京城的声望也是极高!再加上平南候府一直是其乐融融,你的大嫂与二嫂间相处的也是极好。请她前来做个说和,总归是好的。”
“这个嘛,我只能说尽力,至于母亲能不能去,还要看母亲的意思。母亲的身体这几年虽然可以,可是祖父的身体却是日渐衰败,父亲和两位兄长又忙于朝政,一直都是母亲和两位嫂嫂在近前伺候。二皇嫂放心就是,我尽量劝服母亲同往就是。”
“如此,我这个做嫂嫂的,就先谢过六弟妹了。”说着,明王妃便微欠了欠身,点了点头。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下人们便来禀报说是备好了酒菜,明王妃和明王二人又客气了一番,四人才落了座,各怀心思地用了午膳。
送走了二人,静依叹了一口气道:“跟这个明王妃说话还真是累!她的哪句话都得仔细地听了,再过上三遍脑子,否则,说不准就得掉到她设计好的陷阱里!”
元熙轻笑道:“好了。今天本来你也是受了惊吓,不该再让你出来接待她的,不过是你自己非要坚持,便也罢了!走吧,先去休息一会儿。”
“明王来找你,是可是为了拉拢你?”
“那还能有错。知道我最近在钻研兵法,便送了一套前朝名将所著的一套兵法送来与我。又说了一番兄弟齐心,齐力断筋之类的话。说白了,还不就是让我站到他那一边。”
“那你是如何回复的?可有应了?”
“我哪有那么笨,自然是应了。只不过应的比较巧妙罢了!”
“你呀!”静依笑嗔了他一眼,“明王妃说是明日在王府高宴,请晋王妃和杨夫人一同赴宴。她说她还请了贤王妃也一起。想着让我将母亲也一并请起。我没有明确地应了,只是说尽力。依你看,杨夫人可会去?”
元熙想了想,“这晋王妃倒是应该会去。可是杨夫人,不太好说!她才刚刚丧子没几天,接着就请人家赴宴,怕是杨夫人会以为这明王妃居心叵测,还指不定怎么骂她呢?”
“我听说杨昆虽然被赐死,可是皇上却是没下再下旁的旨意,这杨昆的葬礼虽然办的仓促简单,可是前往送行的,也不算是少!皇上对此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加以斥责!由此便可以看出,皇上是摆明了将这件事儿,怨到皇后头上!这杨家要恨也自然就是恨皇后!这皇上的意思如此明显,明王妃居然还敢想着要与杨家化解了这段仇恨,她是在白日做梦吧!”
元熙有些嘲讽地笑了笑,“就她那种人?说和是假,怕是又动了什么歪心思了。你瞧着吧!明日的宴会,定是不会安生的。”
“我现在最担心的,便是那个李安了。元熙,怎么办?我们在明,他在暗,总是要尽快地想个法子才好。他这个人,报复心极强,万一他要选择对我的家人动手?”
元熙轻拍了拍她的肩道:“别多想了。我会亲自前往平南候府知会岳父一声,请他早作布置,另外,我也会在暗处派了暗卫保护他们的。”
“也只好如此了。只盼着今晚晴天哥哥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下午,静依在元熙的劝说下,终于是小睡了一觉,而元熙则是在她睡熟后,先派人去了一趟平南候府,将苏伟请进府来,在外书房里待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苏伟才离去。
苏伟走后,元熙又去了一趟城外的别庄,亲自去看看无极所带来的墨卫,情形究竟如何了!若是万一与李安的人对上,能有几分的胜算。
“无极,今晚我跟晴天要一些能解苗疆盅毒的法子,你们中间不是有人擅医吗?派他们跟我进平王府,和王妃一起学着点儿。咱们也好以防万一。”
“是,王爷。”
“还有,最近这段时间不要走动的太频繁。免得被人盯上。这里不比封城,稍有不慎,便会成为别人的耙子!”
“是,属下明白。王爷,那暗阁那边儿。”
“现在主要在活动的都是白飞那边儿的人。咱们的人先隐在暗处,什么也别做。绝杀的人最近做的不错,消息收的倒是还算是快,就是有些机密的消息,还是无法探听到的。不过也不急。眼下,还不是咱们出手的时候。告诉兄弟们,全都忍耐好了。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你们的存在。”
“是,王爷放心。”无极又道:“王爷,可是今日之事?”
元熙摆了摆手,“此事,本王与王妃说过了。若无其它要事,她以后不会再轻易出府了。倒是明日明王府的宴会。本王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什么猫腻!”
无极的眼神一紧,“王爷,千万不可以再让王妃涉险了!以属下之见,王妃身边儿还是要多安排一些高手才是。”
“这个自然。明日,本王会派几名血卫前往跟随。”
无极一愣,这十三血卫可都是顶级的高手,且极擅隐匿,个个儿都是用毒的高手!王妃不过是去真赴个宴,王爷竟然要安排几名血卫在暗中保护?忽然无极的眼睛一亮,“王爷,您怀疑这李安就藏身在明王府?”
元熙笑着点点头,“行呀!你这脑子倒是转的快!”
无极有些不自在地用手摸了摸头,笑道:“这还不是平时王爷教导的好?”
元熙轻笑道:“记得千万不可能让任何人发现墨卫的存在!特别是不能让李安有所察觉,他与咱们交过手。只要稍有一点儿动静,怕就是会让他起了疑心!还好今日你是穿了平常护卫的衣服,又稍稍易了容,再加上刻意地隐藏了实力,否则,定是会被那人给认出来的。”
“是,属下一定会万事小心。”
“还有,封城那边儿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回王爷,封城那边儿的军务一切正常,现在由司航大人主领军务,再加上有您一手提拔的杨大力在旁辅助,一切无事。而其它方面,也是并无什么异常。”
元熙点点头,“这都要多亏了依依呀!若非是她坚持要将所有的事务严格的按照新的规程来执行,怕是现在,封城早就乱了!看来,还是依依有先见之明呀!现在看来,本王与依依就是再在这里待上几个月,封城的一切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形成了既有的模式,只要所有人按照这个规矩走,封城早晚有一日,会与江南等地齐名!”
“王爷说的是。现在封城的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确是与王妃的法子离不开的。”
元熙转了身,一脸肃穆道:“北疆如何了?”
“回王爷,北疆的军务倒是还算正常,毕竟这几年,军务一直是由顾将军在打理,而贤王始终是无法将自己融入军中,更是无法在军队中安插他自己的人脉。这一点,让贤王颇为恼火!另一方面,听说最近北疆略有一些不太平了。”
“哦?”元熙一挑眉,“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太平了?”
“回王爷,听说北疆当的一些豪绅,在贤王到达北疆后,采取了一系列的怀柔政策,使其安分守己,为其助力,可是现在贤王离开北疆已有近一月,北疆的那些豪绅开始在一些政务和政令上不肯再与当地的官员相配合了。”
“告诉咱们的人,什么也不必说,也不必做,只是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其它的概不理会!切记,千万不要跟着那些人瞎起哄!否则,便是自掘坟墓!”
“是!”无极的眼中露有疑惑,“王爷,按说现在的确是在北疆扩张势力的大好时机呀?您为何?”
“哼!你真以为贤王是吃素的?再说了,即便这贤王是吃素的。皇上也不是个好惹的!不要以为他高座在京城皇宫的龙椅上,对于外面的一切便是不闻不问了!你忘了顾言是谁?他就是皇上的眼睛,皇上的耳朵!无论皇上是否看好贤王,他都不会允许有人置疑自己的命令!贤王是北疆之主,这已成事实,且贤王在北疆也是经营了近三年,现在北疆若是出乱子,岂不是在打皇上的脸?是皇上选错了人?”
“是!属下愚钝!”
“记住,将本王的吩咐快马加鞭的传至北疆,且记,所有人不可轻举妄动。若是有哪个人不听本王的吩咐,那便让他直接准备好棺材就是了。”元熙冷声地吩咐完,便大步出了大厅。
“是!”
当晚,静依命人备了酒菜,二人遣退了众人,便在这花厅里静静地等着。不多时,这晴天和岳正阳就都到了,两人刚坐下,白飞随即也到了。
“都坐吧。大家也都认识了。今日,本王将你们请到一起,一是让大家聚一聚,二则是有要事相商。”
三人互看一眼,“王爷有话请讲,属下定当全力以赴!”白飞最先道。
“晴天,你可还记得李安?”
晴天一皱眉,“自然记得!这个人三年前便逃往了苗疆,后来我回到苗疆后,派了不少人秘密查探,始终是没有结果。怎么?王爷发现他的踪影了?”
元熙看了静依一眼,“不是本王发现了。而是依依今天差点儿就被李安的手下给害了!”
“什么?”三人皆是一惊,特别是晴天,面色更是惊诧,“依依,你没事吧?要不要紧?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静依摇摇头,“我没事。还好有你的飞香蝶。你别听元熙吓唬你们。事实上,是我在自己的身上涂了一层药物,利用你送我的那只飞香蝶,让护卫们一直在暗中跟着呢。”
岳正阳的眉心紧皱,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闷声道:“你是故意拿自己作饵,引诱他们上钩的?”
静依有些心虚地微低了头,看着晴天和岳正阳一脸责怪的看着她,微笑了笑,“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最近几日一直觉得不安,所以便想出了这个法子来试试。没想到,竟是真的被我给试了出来!原来李安真的就在京城!”
岳正阳却是转头看向了元熙,“你也同意她这样做?”
元熙一耸肩,也是一脸宠溺地看了静依一眼,“你也知道她那性子!我哪里拦得住!此事,她事前也并未与我商议,只是告诉我最近一直不安,所以派了一些护卫在暗中保护她。我也没有多想,今日下朝晚了,才知道这丫头的胆子竟然这样大!这不是特意说与你们听听,让你们这两个做哥哥的好好地训训她!”
晴天的眼神微暗,不过嘴角却是有些上翘的弧度!他眯着眼看了元熙一眼,然后微微向后挺直了身子!这个平王!还真是狡诈!分明就是想着自己出手,可是一进来却是先拿静依的安全说事儿!摆明了就是要让他自己提出来!
晴天的眼睛眨了眨,说实话,一听到这丫头居然以自己为饵,心里的确是生气、恼怒!可是还能如何?即便是平王不用这个法子,自己不也还是会出手?
晴天略有些苦笑地摇了摇头,“说吧,要我怎么做?”
静依不解,而元熙则是轻挑了眉,“晴天,对不住了!这一次,怕是没有你,还真不成!”
晴天见元熙说的如此坦荡,笑着点了一下头,“我明白。依依是我的师妹,对我而言,除了师父,她便是与我最亲的人了!我不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我是苗疆人,李安的身边定然也有苗疆人。我出手,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元熙点点头,眼神中带了浓浓地感激之色,“他的人易容成了平王府的车夫,今天上午,侍卫们在前院儿的一处花田里,找到了车夫的尸体。易容盅,的确是厉害!所以现在,我们急于知道,如何破解这易容盅,或者说如何能分辨得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晴天沉思了片刻,“这个原也不难。只是需要一些东西罢了。”说着,晴天便从自己身上的香囊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子,“这个叫做迷恋香,是易容盅的盅虫最害怕的一种香料。只要在咱们身上佩戴此香,服用了易容盅的人一旦靠近,那么,他体内的易容盅便会出现反应,三丈之内,可令其体内的易容盅失效,恢复其本来面貌!”
“这么神奇?”岳正阳拿过他手上的小瓶子,打开了盖子,凑到鼻间闻了闻,“还真是香!难怪会叫迷恋香!”
晴天又道:“这种香,是由我苗疆的几种特有的香料,和一些草药混合而成。我现在身上所带的不多。这样吧,我今晚回去,看看还有没有多余的一些材料,再尽可能多的配制一些,送来王府。”
“如此甚好!”元熙端起酒杯,“多谢你了!来,本王敬你!”
晴天也端起了酒杯,“王爷客气了!你该明白,我不是为了你才如此做!”
元熙一挑眉,“话虽是这样说,可是你的确是帮了本王的忙!这个人情,本王就记在心里了。”
一旁的白飞道:“现在护国公府的势力大受打击,这段时间,我怕是要极为忙碌了!毕竟,我现在已经是护国公了。”
“这是自然!该怎么忙,你就怎么忙就是了。只是你虽然是护国公,可是府中真正掌权的,却还是老国公!白飞,你目前最紧迫的,便是要将老国公手中的暗中势力全部接手过来。否则,你这个护国公就是你父亲一样,只是个摆设!”
“我明白。”白飞叹了一口气,“现在父亲整日郁郁寡欢,今早上还被祖父斥责了一番!说若不是他偏宠小妾,如何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连累了整个白家!原本,父亲要是成为白家的族长的,现在看来,怕也是不可能了!”
“白飞,这就是老国公最精明的地方!明面儿上看,这一次护国公所受的打击着实不小!毕竟有那么多的官员被强行裁撤,或者说是被迫上交了辞呈,可是实际上,你们护国公府暗中的势力,却是并未受到一丝一毫的打击。换句话说,这就像是打人只是打了他的脸一巴掌,除了不好看,面子上过不去之外,他的内脏各种器官都还是健全的,无碍的!白家能有今天,可不仅仅只是依靠那些个官员!还有老国公那么多的门生,仰慕者!老国公这是以退为进,至少保住了护国公府!他怕是也明白,皇上早就对白家不满了!”
听完元熙这番话,几人皆是面色肃穆,半晌,静依才道:“大家的分工现在基本上已经明确了。晴天哥哥主要是要让你的人尽快地找出李安,找出后,最好是能将其一击即毙!而护国公白飞则是主要负责收拢你们白家的势力,为你所用!另外,还要想方设法地将老国公手中的暗中势力给弄到手!没有这部分势力,你这个护国公,的确就是个摆设!”
“那我呢?”岳正阳急切道。
“你?很简单,继续跟着晋王那儿招摇就行了!整日里就是吃喝玩乐儿,听听小曲儿,喝喝小酒儿。有意无意地,可以让晋王越来越信任你,越来越离不开你!”元熙有些打趣道。
“呿!什么叫离不开我?说的我浑身发冷!”岳正阳做了一个抱臂的动作,还极为应景地哆嗦了一下!这个动作引得几人哄堂大笑!
“那幅(贫寒实录)你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居然将这画儿给送到了护国公府上?”岳正阳有些好奇道:“皇上就更奇怪了,明明丢的不是这幅画,居然也就认了?这也有点儿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静依笑道:“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我说你听就是!皇上早料到皇后会派人打丽妃和淑妃的主意。所以便特地画一幅赝品,然后又似是在无意中被皇后的眼线给瞧见了。如此,皇后定然会派人来窃画!皇上本来就是想着以此来警告皇后,告诉她谁才是这宫里头真正的主子!也警告她莫要再起什么歪的心思!再者,便是正好借着皇后的手,将她们自己安插的人给调走了,也就是御林军统领王汉!”
“可是歪打正着,让咱们给看了出来,然后揭出这是一幅赝品。皇上看到是晋王送过去的画,心里自然起疑,也明白了此事定然还不算完!所以便静观其变,既不说这是不是宫里失窃的那幅画,也不说是!”白飞点头道。
他一说完,晴天则是立即接口道:“等到晋王无意中发现了那幅《贫寒实录》,则是立即就震惊了朝野!特别是皇上那儿!他本就说是广储司丢了一幅画儿,现在这《贫寒实录》的出现,自然会让皇上不得不说丢失的是这一幅!否则,这宫里岂不是遗失了两幅画?若真是那样,这皇家的脸面可就是丢大了!”
岳正阳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你们倒是打的好主意!这是借着皇上的手,让白飞上位了!”
元熙瞟了他一眼,凉凉道:“还不算太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岳正阳微窘,“这是什么话?你们当时也没有将整个计划告诉我呀?”
话落,便见白飞和晴天一脸嫌弃地看向他,那表情分明就是说,“我们也不知道整个计划呀!可是我们能猜地出来。”
岳正阳看到二人的表情,随即拿起筷子夹了菜,“菜都凉了!不吃岂不是浪费?”
众人又是嘻笑一番,开始用晚膳了。
次日一早,静依便起身梳妆打扮好了,乘车去了平南候府。昨日她已派人知会了顾氏一声,顾氏表示静依一个人去,她反倒是有些不放心,还是和静依一起去的好。
到平南候府接了顾氏,母女两人便在车上说起了悄悄话,马车内,时不时地传出一阵笑声。而在马车街道旁的一家茶楼里,则是有一名男子正一手端了茶,一手负于身后,站在窗前,两眼直直地盯着马车。
不多时,便有一只小麻雀在马车的顶子上盘旋了几圈后,落到了车顶,而后又从一侧的窗帘内钻了进去,落到了静依的肩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很快到了明王府,因为时间还早,所以只有她们母女二人和贤王妃到了,几人便一起到了后花园的凉亭里赏花了。
“启禀王妃,丽香公主也来了。现在正往这边儿走呢。”
“是吗?那可是太好了。”明王妃说着,便对二人道:“我昨日正巧回府时,遇到了丽香公主,便也顺便请了她一直来府里坐坐,到底也是客人不是!没想到这位丽香公主倒是个实成儿的,今儿也来了!”
杨海宁与静依二人相视一笑,这明王妃不是明摆着说人家丽香公主缺心眼儿吗?
明王妃自己也是一阵轻笑,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藏着?可是让我好找!”
“丽香公主来了?快请坐。没能到前面儿去迎接,还请丽香公主莫要怪罪!”明王妃笑道。
丽香公主紧挨着贤王妃杨海宁坐了,笑道:“这位便是贤王妃吧?生的真是好看!像是你们这儿盛开的芍药花儿似的!”
杨海宁一听这样直接的赞美,也是有些不好意思道:“丽香公主过誉了!本王妃哪及公主天生丽质,花容月貌?”
丽香公主甜甜一笑,“贤王妃真是会说话!人生的好看,说话的声音也好听,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杨海宁便是再如何地镇定,听到这丽香公主接二连三的直接赞美,也是有些害羞了,端起了茶盏,“多谢丽香公主了。”
一旁的苏静依就这样笑吟吟地看着二人的互动,对于丽香公主刻意忽略她的这种不敬,似是并未瞧见!倒是顾氏神色间略有些不满。
而明王妃则是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笑看了丽香公主一眼。
没多久,晋王妃也来了,而杨夫人到底是没来。晋王妃的言辞间,也是多有挑衅,没多久,便拂袖而去!
见此,静依便携顾氏一起也告辞回府了。
贤王妃、丽香公主也是先后告辞了。
马车上,顾氏有些气闷道:“这个丽香公主,还真是化外之民!半点儿的规矩也不懂!一个小小族群的公主,竟然在亲王妃面前如此放肆,没有规矩!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母亲不必生气,丽香公主如此,对我们来说,也未必就不是好事!”
“她对你不敬,还成了好事了?”
静依淡淡一笑,丽香公主,这个局可是你自己跳进来的,别怪我到时候出手狠戾了!若不是你威胁到了晴天哥哥的安全,我也许还会多留你一些时日,现在看来,的确是没有再留下你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