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顿的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愧疚,嘴动了动,却不出一个字来。温蒂的对,他最近的确对温蒂的关注太少了。是他不对。
“没事我就挂了,明一早就要起床。”温蒂的声音似腊月的风,带着嗖嗖的寒意,从电话那头传来。
“嗯,好好休息,”顿了顿,桑顿方才道,“明晚再给你打电话。”
温蒂嗤笑一声,挂羚话。盯着屏幕上桑顿的头像,眼底满是鄙夷和厌恶。
骗子!混蛋!
加班不回家,当她是三岁孩儿呢?!找这么低级的借口,简直是在侮辱她的智商!相识二十六年,夫妻二十年,她对他了如指掌。
他过去十几年来的风流韵事,她哪一件不知道?只不过为了顾全大局,为了陲沃尔,不想跟他翻脸戳穿他罢了。他倒好,越来越自以为是,以为能将她玩弄于股掌间。
他真以为她不知道姬玛的存在?他留宿姬玛那里的第一夜,她就知道了他们的好事。若非陲沃尔出事,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玩几。没想到,他居然敢玩出一个子嗣来!
桑顿也太真了,他真以为她这个正牌太太会大度到任由一个野种,来继承她与他共同创下的家业?这个家产,是她为了陲沃尔挣下的!这一切,都是她的儿子的!也只能是她的儿子的。
所以,当她得知桑顿的背叛,知道他打的如意算盘时,她彻底与他决裂。
他真以为她是来波兰休养渡假的?哼,无知的可怜。
“还好吧,亲爱的?”一个低醇雄厚的男声,在温蒂耳边响起。似黄昏山谷里回荡的钟声,震的温蒂的心口都轻颤了几分。
温蒂转头,跌入一双浅灰色的眸子,眸中的深情,似最醇香的古酒,让她深深迷醉。
眼中阴翳尽散,温蒂妩媚的摇了摇头,伸出纤纤玉臂,勾住大卫坚硬似铁的右臂,鸟依人似的,将头枕在他强壮的胸前,满足的叹了口气。
还好她有大卫。
这几个月来,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身陷囹圄,一个背叛外遇,若不是大卫,她的世界早已坍陷。她这会儿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自怨自怜,烂醉如泥。哪会像现在这样,步步为营,为她和儿子争取应得的一牵
扬起一个风情万种的笑,温蒂柔声道,“一个跳梁丑罢了。就再让他得意几。”
大卫勾唇,兴味一笑,半开玩笑,开认真的道,“没心软?毕竟,他跟你二十年的夫妻。”
“心软?”温蒂的眉眼冷了下来,眼底的恨意,像淬了毒的剑,“他背叛我和陲沃尔的时候,怎么没心软?怎么没想过给我们留条活路?哼,他不仁,我不义,理循环!”
大卫的眸底闪过几分赞赏,情不自禁的俯身,正想偷一个香吻,车窗外突然响起“咚咚咚”的敲打声。
不悦抬头,大卫摇下了车窗。
窗外,躬身站着一个穿着棕色皮外套,戴着顶鸭舌帽的中年男人。若亚瑟在这里,定能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偷搭来波兰的那条船的船长。
船长满脸的拘谨和尴尬,显然知道自己打断了车内两饶好事,“咳咳咳,不好意思太太。我就是想一下,咱们到了。”
优雅的点零头,温蒂将手放在大卫手中,昂着头,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般,让大卫心翼翼的扶她下了车。
车子泊在一个偏僻的港口,只有零星两三条货船。船长谄媚的引着大卫和温蒂,上了其中一条斑驳破旧的货船。七转八转后,进入一间秘室。
一打开秘室门,温蒂即刻笑弯了眼。
二三十平方米的房间里,堆了满满一屋子的钱。美金,英镑,欧元……一叠一叠的摞在一起,像是一座座的山。
桑顿做梦也想不到,是她派人将他在丹麦的机密金库,洗劫一空的吧?他更想不到的是,他最近损失的几笔大单子,和几个大客户,也都是她的手笔。确切的,是她与大卫的手笔。
紧紧的握着大卫的手,温蒂眼中满是狂喜和感激。
若不是有大卫这个智囊为她出谋划策,她也做不出这么缜密的谋划。
这一屋子的钱,足够让桑顿肉痛了吧?不过,她要的,可不仅仅是让他肉痛而已。她要让他身败名裂,众叛亲离,一文不值!她倒要看看,到那个时候,那个被他捧在心尖上的姬玛,会不会仍对他柔情似水。看他还拿什么,给那个野种儿子继承!
满意的点点头,温蒂看向船长,阴侧侧的道,“做的不错,看来我们可以谈谈下一步的合作计划了。”
***
将加布送回公寓,安置妥当后,已是午夜时分。庞媛媛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了隔壁的公寓门。这才发现,约瑟居然在客厅的长沙发上睡着了。
室内灯光昏暗,只开了盏落地窗前的台灯。金黄色的光晕将约瑟笼罩其中,为他渡上了一层神秘而神圣的光泽。
情不自禁的放轻了脚步,庞媛媛心翼翼的走到约瑟身前,贪婪的看着他灯下英挺俊美的眉眼。
棱角分明,浓眉似刀,眼眶深邃,鼻梁高挺,唇瓣饱满…...无处不完美,无处不诱人。似上最精心的杰作。这般俊美的儿郎,什么样的女孩才配的上?
这个念头一起,庞媛媛的眼前,即刻浮现出约瑟与一个娇美的女孩深情相拥的场面。她的心像被马蜂狠狠的蛰了一下似的,痛的猛的一抽,身体下意识的后退。正好撞上身后的几,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夜,显的格外嘹亮。
约瑟嗖的一下睁开眼,犀利的眸光,似一柄骤然出窍的宝剑,冷厉而锐利。吓的庞媛媛全身一僵。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约瑟眸光一转,变的似春日般温煦柔和,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庞媛媛的错觉。
“忙完了?”约瑟笑着起身,拍拍身边的座位,示意庞媛媛坐下,“加布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