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沙湾。
高添来到老伯冰屋,找到正帮许伯招呼客人的黎芊。
“哥?你怎么来了?想吃点儿什么?”
高添见着黎芊这样子,不由得满脸黑线:“我说,你跑来照顾许伯我不管,可你一个悠悠球高手,把自己弄得像个服务生一样,合适么?”
“好啦,这里难得生意这么好,许伯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就帮个忙啊,”她的神情倒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了冷落的小孩子,“到底什么事啊?。”
听高添说了外援的事,黎芊略微皱了皱眉,“你是说,我也要去?可是我已经不参加比赛了,而且,许伯这里……”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借口,高添想也不想就直接揭穿了她,“许伯这里自然还有欧阳岚和许辉,这事儿,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了。”
就在此时,黎芊的手机忽然响了。看到是马凯打来的,她赶忙接起电话,没想到对方说的竟是和高添一样的事。
“城南队?你的表弟?”她一脸无辜加莫名,还有不可思议,甚至怀疑身边和电话里这两个人是不是串通好了的。“这样吧,具体的等到了江海市再商量吧,我和我哥马上就准备启程了。”
“高添?”电话里马凯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善。
“是啊,米莉也打电话来了呢。”
“好吧,本来我还想去接你呢,既然他在我就不去了,我在江海市的车站等你。”他似乎对高添避讳莫测的样子,不等黎芊回答便挂了电话。
“怎么说?”高添问道。
“什么怎么说?哥,我先去和许伯说一声,你把该带的东西理一下,我们马上就走,”她一下子变得干脆起来。
黎芊在关照了许伯一番之后,随即同高添踏上了前往江海市的旅途。
车上,黎芊一直在纠结到底该如何选择,一直在缠着高添问这问那。只听得高添无奈的给她一点点解释:“以前听我师兄说起过,城南队队长陈浩水平一般,也就和麦军差不多。”
“那岂不是说,他们更需要外援了?”黎芊想了想道。
高添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芊芊你没事吧?不会是马凯想让你去城南队吧?”
黎芊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高添心底泛起一股苦涩:“想不到一个马凯,就让你这么快放弃了原来的想法,决定复出球坛了?”
“谁说我要复出了?”黎芊反驳道,“我也可以不参加个人赛啊。而且,这不是因为马凯。江海队有你和李非,已经足够,少我一个也不算少吧?”眼神扫了眼高添,她的话里好像有什么深意。
高添无语相对。的确,有了李非,他自己,还有黎芊的江海队,高出别的队伍不是一星半点,难免落人口实。
至于后来告知米莉后,她也只是笑了笑,表示理解,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却不知,原来李非早已料准了一切。
他们都是第一次来江海队,初来乍到,一切都那么陌生。而这个城市里许多人和事正等着他们一一去发现。
*
次日下午放学后,李非和米莉带着高添前往江海一中。
“高添,这一次麻烦你了。”李非在此感谢道。
“没关系,”高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这学期我也是以悠悠球特长生考进香港大学的,我已经向校方提出申请下个月再进校报到,他们已经同意了。”
“香港大学?那你读哪个专业啊?”米莉好奇地问。
“金融系。”
“没想到,你竟然喜欢金融,”李非微微觉得诧异。
“不是我喜欢,”高添有些无奈,“我父母都是商人,芊芊离家后,他们就希望我以后能继承家里集团的产业。”
米莉想想总觉得这不像高添的性格,“所以你就屈服啦?”
“不是屈服,他们想的也没错,我是喜欢悠悠球,但悠悠球以后也不能当饭吃啊,奥运会上又没有这项运动,”他两手一摊,没好气地叹了一声。
这话却引起李非深深地赞同:“这倒也是,如今大多数人都只是抱着娱乐的心态。虽然球手遍及全球,也有很多官方举办的比赛,但很少有人是把悠悠球当职业的。”
三人都沉默了。
世界悠悠球手是不少,但有多少是职业的,比起乒乓、篮球、羽毛球、足球这些项目,悠悠球说是一项运动,倒不如说它更像一个游戏。可对于像高添李非这样的人来说,这游戏却占据了他们几乎整个童年的记忆,所有的梦想、努力,甚至是感情,都和这个小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们甚至不能否认,悠悠球早已成为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只因为那样的回忆,比起现实或是未来的残酷,实在太过美好,让人不忍心再去打碎它。
人一旦有了执念,有了想要去守护的东西,都会这么不顾一切的吧。
良久,米莉才道:“你们与其现在天马行空地想,还不如现实一点,赶紧帮江海队训练呢。”被米莉这么一说,另外两人才发现已经走到了训练室门口,当下也不再做他想,开始了新的训练。
*
城南中学。
马凯和黎芊报了到之后,肖胜男就让陈浩带着他们前往训练室。“我还要开会,”她看着陈浩,略带警告地说,“切记不要生事。”
她料事如神,马凯倒没什么,而黎芊果然是遇到了麻烦。
“队长,马凯是你表哥,他的实力我们都是亲眼见过的,那黎芊的水平如何,我看还有待考量吧,”副队长胡小勇看着黎芊这么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有些质疑。
“黎芊是我表哥的朋友,水平自然不在话下。”陈浩给胡小勇使着眼色,却不料被后者完全地无视了,“哼,到底怎么样,比比就知道了。”说着,他拿出了配球。
马凯刚想解围,却被黎芊拦了下来,换来的是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好,我保证,在三招内瓦解你们的招数,如果做不到,我就自己离队。谁先上,出招吧。”黎芊处变不惊地说道。
胡晓勇刚准备上前,谁知被一旁满脸不服之色的周艳艳抢了先,“还是让我来收拾她吧。”
“都给我退下!”陈浩训斥道,“教练临走前还特地嘱咐不要生事,你们都当耳旁风么?!”
“没事的陈浩,”黎芊还是挂着一丝浅笑,“还是比试一下好,与其他们今后不服气,倒不如今日就亮出底牌,以绝后患。回头肖教练要是知道了,我会和她解释的。”她看似无意地摆了摆手。
可是……
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城南队的队员就一一败在黎芊手下,甚至连陈浩出面试了一下,还未黎芊使出绝招,就在三招之内输了。
众人惊愕。
“我说过,你们不是她的对手,还逞什么能,”陈浩简直把脸都丢光了,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黎芊无所谓地笑笑,“看来可以训练了。”
……
晚上,训练结束后,马凯和黎芊在路上走着。
马凯想了好久才问出口:“芊芊,在你看来,这支城南队怎么样?”
她思索了一会儿,答道:“好胜心强,就是技术上差了一点,但并非无药可救,”又想了想,“只要他们肯吃苦,并且听我的,我会尽力帮他们提高的。任何一个高手都不是与生俱来的,江海队是经过很多磨练才有今天的成就,城南队想后来居上,必须付出更多。”
“嗯,这个我懂。”马凯表示同意,“芊芊,你今天在和他们对决的时候,为什么不用天外银龙,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实力?”
黎芊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马凯,天外银龙不是我的东西,它是属于许辉的,是属于他那个时代的。在银沙湾,我是因为没有别的绝招才会用它。何况今天,就算没用,我的实力,他们也应该见到了。”
“你就没有想过重新设计一个绝招?这样在个人赛也用得到。”
“我不想参加个人赛,”黎芊摇了摇头,“我已经不再需要那些奖杯来证明我的实力了,何况,我也不是那种意气风发、争强好胜的人。”
“随你吧,”马凯叹了一声,“走,我送你回米莉那儿。”
马凯送黎芊回米莉家里,正好碰见高添,然而马凯对高添冷漠的态度却让黎芊有些莫名。
“奇怪,他们不是应该和好了么?马凯怎么还这样?”她不禁腹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