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视线似乎有点奇怪。”脸上带着隐隐约约的迟疑,我在诡异的安静中开了口,“总觉得,不是我平时看到的样子。”
止水等了等,见卡卡西没有水说话,于是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只手捂上了左眼的眼罩,语气由一开始的迟疑慢慢确定:“左眼……那个场景,就像是左眼看到的一样。”
卡卡西猛地睁大眼睛。
止水又多问了一些情况,我也就着所谓的左眼视线把话题搅得混乱了一些,虽然气氛暂时是稳定了下来,但是我明白,一直都对我失忆抱有怀疑的卡卡西这一次大约是糊弄不住的,只能先尽力拖着,而那个需要等待的契机,看来也不得不用外力推动一下了。
四天后,鸣人的入学式。
听止水说,佐助很希望他父亲能够去参加入学式,而作为弟控的鼬肯定是会想办法满足佐助的心愿的,也就是说,那个板着脸的宇智波富岳肯定会出现的,不管是阿春还是千海,我都不想遇见他,于是硬拽着卡卡西让他去参加鸣人的入学式,好不容易说服了卡卡西,鸣人又不干,非得我也去,眼见他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来回,我忍着拳头的颤抖,抖着眉毛点了点头。
算了,反正还有个卡卡西陪着,要是族长闲着没事又到自己面前嘚吧,就把卡卡西推出去好了。
前往忍者学校的路上,火影岩那四个头像愈加清晰,我边走边端详着,最后实在忍不住,摇着头对卡卡西说:“你说鸣人怎么就想把自己的头像也雕在上面呢,不觉得那个雕刻又丑又羞耻吗?”
走在我身边的卡卡西一手踹裤兜,一手举着本书,边走边看:“那又丑又羞耻的雕像里面可包括了你最喜欢的老师。”
早已经默认他默认阿春等于千海的行为,我依旧摇着头:“然而还是很丑啊!我看过你房间里面的合影,那位水门老师,四代火影大人明明非常之帅啊,可是那个岩雕……恕在下直言,那都是个什么玩意儿!”
“要是被负责雕刻的大叔听到了,我可不会管你啊。”
我撇撇嘴。
刚一到学校,我就被一大堆的小孩家长给晃晕了眼,颇感头痛地拽着卡卡西的胳膊一步也不愿离开。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人群恐惧症?”人来人往,怕宝贝书损坏,卡卡西早早就收了起来,见我死死拽着他胳膊,脸上带着“好烦啊好想回家”的表情,略感惊讶道,毕竟在他记忆里,我是个很闹腾的人,按理说应该喜欢凑热闹才对。
我白了他一眼,还算镇定回道:“你有见过我往人群里钻吗?”
想了想原来的千海虽然闹腾但好像确实不爱扎人堆里,而现在的千海基本就是个家里蹲,卡卡西道:“说的也是。”
本来打算找鸣人的,然而人多,眼晕,卡卡西随便瞟了几眼就找到了目标,眯着眼冲还在四处顾盼的鸣人招了招手,我忍不住道:“你视力多少?”
卡卡西顿了顿:“怎么问这个?”
感觉他又发散了思维啊。我缩了缩脖子,现在基本我说一句,这个人就能联想到很多有的没的,搞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现在估计他想到了写轮眼的事吧,我想了想,要对视力造成影响,那么写轮眼必须进化成万花筒写轮眼才行,原著里,卡卡西是什么时候获得万花筒写轮眼来着,我一边沉思一边随意回道:“这么多人你能一眼看到鸣人,是真爱啊。”
而鸣人一脸兴奋地挤到我俩面前时,正看到卡卡西一手刀劈到了我的脑袋上。
“阿春又说了什么话惹到卡卡西哥哥了吗?”鸣人已经见怪不怪,而且护姐第一的他也默认了这种单方面的虐姐行为,对此我表示十分愤慨:“为什么叫他哥哥就不叫我姐姐?”
“诶?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让鸣人也是一愣,好像从一开始就直接叫的阿春,也没有想过为什么明明是姐姐却不从来不用敬称。
而我忍不住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嘴巴子,当初修改鸣人记忆时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将“千海姐姐”改成了“阿春”,叫了这么几年也没让改口,现在这一问,难保卡卡西不会又想到哪儿去:“算了,小没良心的,姐姐大人我就勉强原谅你的无礼好了。”故作镇定地结束这个话题,我四处看了看,在一个还算人少的树下看到了族长一家子:“卧槽但愿他们没看见。”
就在我往卡卡西身后躲的同时,鸣人就欢快地招着手大声喊道:“鼬哥哥,佐助!”
我无力地把头杵在了卡卡西背上。
不管是从人数还是从辈分,都应该是我们这边三个小辈到那边有两个长辈的四人之家去,尽管扯着卡卡西衣角把他往后拖,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我还是被拖到了宇智波富岳面前。
“日安,富岳大人,夫人。”礼貌地和两位长辈打了招呼,卡卡西冲鼬和佐助也点了点头,“鼬,佐助。”
“日安,卡卡西桑。”鼬不卑不亢礼数周到地点头,同时拍了拍半藏在自己身后的佐助,示意他也打招呼。
而对面的卡卡西就像鼬的镜面一样,正对我做着同样的动作,我和佐助互相看了一眼,互相同情了一下对方以及自己。
打完招呼后,富岳对佐助叮嘱了几句,就看向我,我忙拽过鸣人,无比啰嗦地对他说:“鸣人你在学校记住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坚持八荣八耻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泡妞是可以的,但是你要保证带套……”最后两个字音还没发完,我就被一拳砸到了地上——我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一拳居然很让人怀念!
“鸣人,刚才的话除了第一句,其余的全部忘掉。”拎着我的领子把我从地上提起来,卡卡西严肃对鸣人道。
一旁的富岳和鼬面瘫着一张脸对此毫无反应,美琴太太一直大和抚子笑,可怜了幼小的佐助,年龄小就算了,偏偏还早熟,对我刚刚的话反应过度,脸涨得通红。
而被拎着的我视线刚好和佐助的身高平齐,我冲他坚强地笑了笑,在他几乎就要蒸发的时候,缓慢的张口:“下面还好吧?”
机智的鼬早在我张嘴的同时,就一脸平静地捂住了佐助的耳朵。
“佐助,待会儿直接和父亲母亲回家。”也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鼬在“直接”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看来他是担心佐助如果和鸣人玩,就会遭到和鸣人一起的我的荼毒啊,这保护得也太严实了吧,所以说性启蒙要从小开始啊,看我们鸣人,都已经学会选择性屏蔽了。
又寒暄了几句后,富岳就称有事要回去,我刚松了口气,就见他冷冷盯了过来:“你待会儿到我那里去一趟。”
我整个人缩到卡卡西身后,道:“为啥?”
威严的视线穿过卡卡西身体,刺得我打了个哆嗦,只能改口:“知道了……要不我跟你们一块回去吧。”路上好歹有个佐助可以玩。
宇智波富岳诡异地沉默了几秒,然后拒绝了我:“不用,你待会儿自己过来就行了。”然后转身就走,美琴牵着佐助冲我笑笑,跟在富岳身后一同离开。
而鼬目送父母和弟弟离开视线后,才稍稍松动了表情,隐约带着疲惫看向卡卡西:“那么我也先告辞了。”
看着鼬的神情,结合火影那边告诉他的事情,卡卡西本想拦住鼬详细询问一下,但考虑到还有一个似真似假的我以及一个被暗部跟着的鸣人,于是点了点头,让鼬先行离开。
本来就暗潮涌动的宇智波一族在绝的扇阴风点鬼火之下,愈加隐藏不住这几十年的不满和野心,看来,我等待的契机就要到了。
回家的路上,一直都有小孩在跟鸣人打招呼,连带着我和卡卡西都得到了不少甜甜的“哥哥姐姐好”,怎么说,意料之中却又颇感惊讶,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这种情况对鸣人来说都是很好的。
“总有一天,我也要我的雕像出现在火影岩上。”路过一条小道,鸣人突然指着有点遥远但能看到全貌的火影岩,大声宣布道。
我掏了掏耳朵,弹了弹手指,懒洋洋道:“你说过很多次了。”
鸣人笑着回头看我,那一瞬间如太阳般的热烈几乎让我晃了神:“阿春会一直看着我的吧!”
不是疑问,不是陈述,而是感叹。
他丝毫没有怀疑我将会弃他而去,也对一直陪伴充满着信心和期盼,我眨了眨眼,微微一笑:“嗯。”
即便我不在这里,即便我不在于世,我也会一直看着你。
至于卡卡西的怀疑……让他怀疑去吧,反正时机也快到了,到那时,一切都不需要揣测和怀疑了。最近几天的沉重一扫而空,我也冲卡卡西露出个大大的笑容:“也麻烦你一起看着鸣人了,卡卡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