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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28年以前,中国和俄罗斯并不接壤,可以说中俄之所以成为邻国,完全是俄罗斯帝国向东不断扩张殖民的成果。
而俄罗斯帝国对于西伯利亚及中亚的入侵,起于公元1581年对于西伯利亚汗国的入侵和吞并。至于开启了俄罗斯帝国向东方远征的哥萨克头子叶尔马克,本身就是一个罪行累累的土匪和强盗,为了征服东方,沙皇赦免了这名杀人狂和他的部下。
俄罗斯帝国所吹嘘的叶尔马克远征,实质上就是一场对于东方各民族的屠杀和掠夺。叶尔马克率领的哥萨克们第一次远征,先遭殃的是西伯利亚汗国的沃古尔人,在寒冬中被沃古尔人接待的叶尔马克远征军,抢走了沃古尔人所有的物品,只把可怜的人们留在一无所有的帐篷之中。
叶尔马克在西伯利亚汗国境内制造了一系列屠杀和抢劫事件,给当地民众带来了无尽的苦难,沙皇和他身边的贵族们管这叫做对于东方的伟大征服。
在西伯利亚汗国之后,遭殃的是中亚的希瓦汗国、布哈拉汗国和浩罕汗国…在中西伯利亚和东西伯利亚地区是被我国称之为林中部落的一系列部族。
这些以哥萨克和流放的罪犯为前锋,武装移民为后队的俄国殖民OTg2NTc=者,在整个东方掀起了一次又一次对于弱小民族的屠杀惨案,并抢走了他们的财富和土地。这样的远征足足持续了百余年,俄罗斯帝国终于依靠着屠杀和征服成为了我们的邻居。
从那一天开始,我国就成为了沙皇眼中的征服目标。尼布楚条约,是我们和沙俄帝国第一次打交道,为了和平我们将贝加尔湖割让给了沙俄帝国。但是很显然,我们的退让并没有获得和平,我们得到的是沙俄帝国的进一步侵略,从瑷珲条约到北京条约,从贝加尔湖到黑龙江以北,再到乌苏里江以东,沙皇的野心无穷无尽。
由此可见,沙俄帝国是一头永远都填不饱肚子的北极熊,一味的对其忍让求取和平,只能激发其更大的野心。我们原本以为,推翻了贪婪的沙皇政府的临时政府,至少是能够进行沟通的对象。但是唐努乌梁海事件表明,我们对于临时政府的期望是不切实际的。
中国人民、西伯利亚各民族、中亚各民族,乃至被沙皇政府压迫的俄罗斯各族人民,如果不联合起来打倒反动的俄国帝国主义的统治,就没有和平和安宁的生活可言…”
吴川一开始还拿着几张稿纸在话筒前念着,不过说着说着他便脱离了手上的稿子,按照自己的思想进行了发挥。革命委员会对于沙皇俄国的批判,从二月革命爆发之后就已经开始了,等到临时政府拒绝就沙皇俄国和中国之间的遗留问题进行协商后,将临时政府和沙皇政府联系起来,就是最近一个月来革命委员会的宣传重点。
在这样连续的有层次的递进宣传下,东三省军民的思想就渐渐统一了起来,从简单的对于沙俄帝国主义的痛恨,海兰泡、江东六十四屯等惨案东北民众一直都没有忘却,特别是同海兰泡隔江对望的瑷珲地区民众,原本就同海兰泡、江东六十四屯的居民有着大量的亲戚关系,一直都试图向俄国追讨海兰泡及江东六十四屯的旧地。
这一地区的民众是最积极响应革命委员会提出的和临时政府就中俄边界悬案进行重新谈判的支持者,甚至于还组织了请愿团,前往哈尔滨进行了讨还故土的街头请愿活动。
哈尔滨到黑河的公路去年就修通了,而两地之间的铁路也将在两三个月内完成,因此今后瑷珲、黑河同哈尔滨之间的交通时间,将会从过去的15天,现在的3天,变为铁路完成之后的20个小时。这也意味着,即便冬天和春天黑龙江航道上冻了,哈尔滨到黑河之间也依然能够保持交通的畅通,而瑷珲、黑河对岸的俄国人将要面对的,就不再是瑷珲、黑河一个地区的民众力量了。
得到了内地支持的瑷珲、黑河民众,自然就更加希望向俄国人要回黑龙江北岸的故土和故居了。而对于远东地区的俄国人来说,革命委员会的宣传也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虽然最为坚定的布尔什维克已经前往了欧洲,但是留下的布尔什维克当中也并不缺乏支持中俄无产阶级联合思想的党员,如留金这样的激进革命者加爱国主义者虽然不少,但是这些人被革命委员会驱逐出境后,中国境内试图独立于共和党之外的布尔什维激进主义者就迅速消声觅迹了。
而留在中国境内的布尔什维克党员,再一江浙湖汉北次被进行了分流,更倾向于本土主义的党员被送去了扎赉诺尔训练营,编入了布尔什维克师进行军事训练和政治教育,开始纠正这些党员思想中的狭隘的爱国主义、民族主义思想。更倾向于国际合作的布尔什维克党员,则成为了对中国境内及滨海地区的俄国工人及民众的政治宣传员。
唐努乌梁海事件爆发后,中俄之间的紧张关系,一度让远东地区的俄国人感到了紧张,特别是那些中国境内的俄国商民。许多人虽然在私下聚会中表态自己是支持临时政府的,但是在公开场合则除了少数人依然坚持临时政府的任何决定外,大多数人却表示中俄之间应当和平解决一系列的争端。
就如同俄国布尔什维克温和派,因为列宁和托洛斯基的文章,最终向共和党妥协,表态愿意支持中国人民反抗沙俄帝国主义的压迫行动。同样原本一些和共和党合作愉快的俄国人,也因为中俄之间的紧张局势,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的祖国。比如哈尔滨工业大学的一些俄国教授和学生,还有飞机设计师西科斯基,都表示不能接受中俄之间爆发冲突,要求返回国内去。
虽然吴川并不想放这些人离开,但是考虑到强行留下这些人,将会导致更多的俄国工程师及科研人员的不满,吴川不得不向他们建议,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最好还是在中俄结束争端之后再返回国内去。
西科斯基等一些人接受了吴川的建议,但是还有一些教授和学生坚持要立刻离去,吴川不得不令人安排了一辆专列送走了他们。
假如把远东的俄国人按照政治倾向来划分,那么大约可以分为四类,左派、左派中的右翼,右派中的左翼、右派,左派是布尔什维克,右派是保皇党,中间派是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之类的信仰者。
现在,左派中的大多数人因为布尔什维克中的国际主义,选择支持革命委员会对于临时政府的帝国主义压迫行为进行反抗;右派的保皇党因为被其他政治派别打压而不得不寻求革命委员会的支持,于是吴川在23日广播中发出了对于沙俄帝国主义发起反击的号召后,远东的俄国人不仅没有团结起来,反而陷入了一种混乱当中。
不过对于坐在伯力总督府听着广播的谢尔盖来说,吴川在广播中明确发出的将对临时政府的帝国主义行为作出反击的宣言,让他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他伸手调低了收音机的音量,然后起身对着会议室内的保皇党们严肃的说道:“先生们,革命委员会和伊尔库茨克军区的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也就是说,在短时间内哈巴罗夫斯克安全了。接下来,我们该好好的考虑一下,我们今后该如何对待彼得堡的临时政府和哈尔滨的革命委员会了。”
虽然谢尔盖说的不错,革命委员会和临时政府之间爆发的战争,让占据了伯力的保皇党获得了一段休养生息的时间。但是疑虑颇多的关达基还是迟疑的说道:“中国人和临时政府之间爆发冲突固然对我们有利,但是听吴川的演讲和这些日子里中国人对于沙皇时代的批判,他们真的会支持我们吗?我担心,他们只是在利用我们而已。”
谢尔盖瞧了关达基一眼,又扫了一眼窃窃私语的其他人,这才不慌不忙的对众人说道:“中国人想要利用我们,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难道过去我们给了中国人什么恩惠,值得他们现在尽心尽力的报答我们吗?”
谢尔盖的反问,顿时让关达基说不出话了,其他人也安静了下来,不一会费卢古督军代表着众人说道:“我们同意上校您的意见,被中国人利用也没什么,要是我们没有利用价值,他们也就用不着支持我们了。但是我们还是想要有个底线,中国人到底想要把我们利用到什么程度,总不能利用完就丢掉吧,那样我们还听从中国人的命令做什么?”
一旁的保皇党人都纷纷附和着费卢古督军的话语,认为即便是要被中国人利用,也得先谈好条件。谢尔盖听了一阵,方才伸手制止了众人的七嘴八舌,开口回道:“我的意见和各位一样,确实应当和中国人谈下一个条件,不能白白的被中国人利用了。
但是我觉得,我们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那就是为什么我们不主动开出一个好价钱,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上?就当下的局势来看,不管是临时政府还是革命委员会,都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力量。
也就是说哪怕我们现在掌握了远东再多的土地,等到他们决出胜负来都能一口吞掉我们。因此我们当前最为要紧的是,如何把手中的土地尽快变成流动资产,这样至少我们失败的时候,起码手上还有一笔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