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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育问题上,虽然张榕已经有所准备,不过吴川依然就辽宁教育委员会的工作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吴川除了对辽宁教育委员会就义务教育及职业教育方面关心不足进行了批评外,还就辽宁中小学生的政治教育问题进行了严厉的指责。
“…就连古人都知道: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和教授知识相比,传道才是第一位的,什么是道?说白了就是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三观。没有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哪怕学生的学问学的再好,也不可能成为我们的接班人。
大明养士200余年,最后都养出了些什么玩意?我们的教育部门决不能培养出一批洪承畴出来,那是在自掘坟墓。
看看辽宁现在一年的教育经费,百分七十用在了城市教育上,乡村教育只占了百分三十,本来乡村教育就薄弱,现在还要加强城市中学校的教育经费,这说的过去吗?
而且城市中的教育经费还大多花在了几所重点中学上,这些重点中学的入学学生究竟有多少出身工农阶层的,你了解过吗?”
在吴川一连串的质问下,张榕感觉自己的背上都被汗水浸湿了,OTg2NTc=他只能老实的向吴川认错道:“我的工作确实做得不好,特别是教育和卫生这一块,我只关心了经费有没有按时拨下去,钱有没有真正用到实处,确实没注意到城市和乡村拨给经费的不公平…”
吴川神情严肃的听完了张榕的检讨后,方才清了清喉咙说道:“你现在是辽宁省革命委员会主席,虽说我们革命委员会不讲一长负责制,但是你的权力也并不比前清的封疆大吏少多少。你所不关心的事情,或是关注不到的事情,许多人可都是在看着的。
如果我们共和党人和过去的满清官吏一样,不关心地方上的事务,驱使那些地方乡绅大户去管理乡下,那么你现在做的当然不会有问题。可是我们共和党人举起义旗革命,正是为了要打到那个什么都不肯去做的旧官僚体系,正是要打破过去那种皇权不下乡的地方封建自治关系,那么就由不得我们不去关心人民的一切。
权力和责任是相对应的,你手中的权力越大,你要背负起的责任就越大。之前中央颁发的政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工人和农民才是党和国家的基本,不能维护住这两个阶层的基本利益,那么他们就不可能成为党最可靠的力量。
如何维护住这两个阶层的基本利益,首要一点就是保证工人和农民受教育的权力,没有知识的工人和农民是无法自我觉醒的,只有当工人和农民阶层的自我觉醒,知道自己的利益何在,他们才会跟随在党的身后去保卫自身的利益。
假如我们一边高喊要维护工人和农民的利益,一边却始终把教育资源向有产阶级倾斜,那么你觉得这些有产阶级的子弟有多少人会背叛自己的出身,投入到工农阶层的解放运动中来呢?我并不否认也许会有一些人会背叛自己的出身,但我并不看好会有大批人员背叛自己的出身。
再说了,和有产阶级的人口相比,工农阶层的人口要高达数十倍,这也就意味着一旦解决了工农阶层的教育问题,我们能够收获的人才至少要比现在的精英教育高出数十倍。这几年东北三省的发展你也见过了,那么你就应当知道,理工科人才的重要性。
科学家、工程师和优秀技术工人在国家建设中,其实要远远重要于机器的地位。没有机器我们可以买,也可以造,但是没有了人才,哪怕有机器我们也运转不了…”
这场晚间的单独谈话,使得张榕再一次提高了对于一些工作的政治认识,虽然每一次同吴川的谈话都是被敲打,但是这种让他紧张的谈话,却每一次都能提升他的视野,从而从一个更高的角度去解决手中所遇到的棘手难题。
在谈话结束后的第二天一早,张榕就召来的身边的秘书王永江,再一次调整了省三好学生的名单,并增加了青年工人、农民出身的共青团代表,大幅降低了学校、公务员出身的共青团代表。
6月18日,吴川在沈阳第一高中的礼堂内会江浙湖汉北见了辽宁省的省三好学生、共青团代表和各界民主人士。不得不说,在民国五年沈阳一高确实是全省最为出色的一所高中之一,关外能够领先于它的大约只有哈尔滨第一中学、哈尔滨工业大学附属中学及长春共和高中了。
一高的女学生穿着淡蓝色旗袍上衣和黑色半裙、白袜黑鞋,男学生则穿着直领黑色中山装、白球鞋,看起来总算是有点民国的气息了,这可比辛亥年吴川所见的直筒式旗袍和大褂要精神的多了。
特别是代表省三好学生向其赠送鲜花的那名女学生,穿着这身学生装淡雅如菊,颇有一种影视剧中走出的感觉,一时吸引了不少台上台下男性的目光,就连吴川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过这位女学生显然是一个胆子大的,即便被周边的男子看的面生红晕,也还是在吴川面前落落大方的说完了祝词。吴川低头看了一眼女学生胸前的名牌,不由多口问了一句:“张素贞同学真是口齿伶俐,不知你将来打算做什么?”
吴川的问题让张素贞感到有些意外,老师给她的剧本里可没有这个问题,不过她还是很快的回过了神来,顺口答道:“我小时候一直都想去外面看看,我听说现在外交委员会可以招募女翻译,所以我想今后做一个女翻译。”
吴川微微点了点头鼓励道:“那你要努力了,想要进入外交委员会当翻译,考入哈尔滨军政大学的外语系比较容易一些。你现在是高一,那么还有一年时间去准备…”
虽然之后吴川和其他学生代表的谈话也问了问志向,并加以鼓励。不过对于熟悉吴川的身边工作人员来说,还是觉得吴川对于这位女学生的态度是有所不同的。
虽然吴川身边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吴川从来没有什么出格的个人行动,不过胡秉柯在会见结束之后还是找借口同一高的校长交谈了几句,关心了下张素贞这位一高学生的学业和家庭。
当天晚上,陪同吴川用餐的胡秉柯突然装作无意的提道:“那位叫张素贞的女学生还真是够可怜的,十岁左右父亲就去世了,去年连母亲也过世了,现在寄居在大伯家里。虽然她学习成绩够好考上了一高,可是她的伯母却想把她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商人当做填房…”
“啪。”吴川不悦的把筷子重重的拍在了桌上,坐在他对面的张云荣立刻停下了动作,但是眼睛却盯着自己饭碗并不抬头,吴川这才转头看着胡秉柯皱眉说道:“你去调查她做什么?”
胡秉柯倒是镇静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这才向吴川回道:“主席,您的年纪也该谈婚论嫁了。党内不少同志都希望能有一个合适的女性照顾您的个人生活,在您这个年纪大都有两三个孩子了。之前几位委员为您介绍的女子都不合您的眼缘,不过我看今日这位倒是不错的,家庭关系清白,也…”
吴川顿时怒道:“开什么玩笑,我这边严禁党内和女学生谈恋爱和纳妾,这边自己去坏了规矩,今后还能服众吗?你这简直是胡闹,这事不必再提。”
胡秉柯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吴川只是担心坏了规矩,并不是真的看不上这个女学生。他想了想便正色说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人家也不能读一辈子书吧?
而且就她伯母的姿态,我看现在她的书也未必能继续读下去。我不过是想要出手帮她一把,让她把书继续念下去,若是日后您真的和她没这个缘分,自然也不会见到她。当然,这事还是您说了算。如果您觉得我多事了,那么我就不提这事了。”
吴川沉吟了良久,终于谈了口气说道:“帮忙可以,其他什么的就不要多事了。我吃饱了,一会把整理好的电报送过来吧。”
看着吴川起身离开餐厅,张云荣才长吐了一口气,小声的对着胡秉柯说道:“胡主任,您的胆子可真大。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倒是越来越敬畏主席了。”
胡秉柯无言的看了张云荣一言,他心里现在也是心跳的厉害。不过有些事却是非做不可的,虽然吴川并没有如袁世凯、孙中山那样的做派,搞什么党内独裁,但是党内各派却依旧只敬服吴川一人。
特别是在俄国布尔什维克从党内撤出后,原本在工人中势力最为雄厚的布尔什维克主义者,现在则完全成了吴川的支持者。而民政方面虽然以宋云桐、梁廷栋、耿瑾文各执一派,但是以朱和中为首的军方却对他们并不感冒。
同样,党内民政方面的领袖也并不服膺朱和中这些军方的代表,毕竟中国的传统就是以文制武。能够调和各方,并联合内外的也只有吴川一个人而已。假如吴川不在了,党内的左右两派估计会先开战搞明白,到底是亲俄国布尔什维克还是亲美国的资本家。
在这样的局势下,吴川的人身安全和婚姻就都不是他个人的事了。虽然吴川在党内还是强势的,但是大家还是不希望吴川娶一个外国人,只不过大家又不能强行给吴川安排一个中国女子,因此只能顺着吴川的心意去琢磨他喜欢的女性。
胡秉柯想着自己也真是惨,被党内各方逼迫着解决这个问题,好在今日看来终于有了一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