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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涵回国后已经不止一次来过北塘。
现在的北塘到处人头攒动,游客如织,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商业氛围。她想寻找儿时的记忆,却似被橡皮擦清除的所剩无几。曾经熟悉的胡同,与赵平安牵着小手奔跑穿梭时的情景,大多已经被无法逾越的厚厚砖墙所阻隔,或是一个面无表情的管理员在那里坚守,企图混入的游客都被他不客气的请出门外。当然,他的亲戚和熟人可以随便出入。
徐思涵又一次花了一百大洋买了一张门票进入景区内,沿着长廊踽踽而行。她郁郁寡欢的看向曾经的树芬面馆,看到的却是青年旅舍的匾额,几个陌生的人影进入出来。
在自己生活了几年的那个熟悉的院落,那一片破落的棚户区已经全部被拆除。换成了一排排江南韵味的崭新的民宿。
“妈!你在哪儿——”
“平安哥!你又在哪里——”
徐思涵想破嗓大喊,一泄心中的郁闷,难道又一次的无功而返。当你迫切的想达成某件事时,到底是谁在前面设置了无数的障碍令你步履维艰!难道真的是上帝!
徐思涵走出了景区,走了半天肚子也饿了,找了个饭馆点了个菜,叫了一份米饭便吃了起来。吃着吃着门外有人吵了起来,透过玻璃窗徐思涵看到几个城管和一个小摊摊主起了纷争,城管要没收她的东西,摊主拉着死活不让,一个城管上前掰开她紧抓的手指,就像掰开了一条垂死挣扎的八爪鱼。摊主连哭带骂,骂他们欺负一个女人,骂他们没有人性,放打鬼子那会准是一群汉奸狗腿子。骂他们有本事去钓鱼岛把地给争回来,在这里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为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较劲,许多人围上来义愤填膺,纷纷指责城管的不是,有好事者大打出手推搡出头的城管,城管见势不妙果真像落败的汉奸狗腿子夹着尾巴跑了。
然后人也散了,留下摊主形单影只的收拾散落一地的东西。
徐思涵吃着饭,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那个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女人,突然放下手中的饭碗,站起身就往门外跑去。
小摊摊主捡起一个摔裂了的铁锅,看到一双脚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她抬起头来看去,双目对视——
“妈——”
“......”
“我是思涵啊!”
“你是思涵?......你真的是思涵!”
“妈!我真的是思涵!”
“女大十八变!跟以前不一样了!”刘树芬眼睛里沁出几颗泪珠,脸上绽出了笑容。上前拉住徐思涵的手。
徐思涵用纸巾拭去了刘树芬眼角的泪水:“妈!你变老了!”
“这么多年了能不老吗!”刘树芬也就五十来岁,却已两鬓白发,眉头皱纹深锁。
“妈!你这是怎么了?以前的店怎么不开了?咱们现在的家在哪里?”徐思涵现在有一连串的疑问要问个明白。
“咱们的家已经败了。”刘树芬沉声说道,脸上无波无澜,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已经麻木了。
“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徐思涵一脸的疑惑。
在刘树芬只有几个平方的蜗居里,徐思涵和刘树芬一起坐在床沿,听刘树芬抚今追昔,感叹世间的反复无常。
“我和那个狗东西分开过了,反正以后他吃他的肉我喝我的粥,以后各不相干了!”刘树芬说话时疾言厉色咬牙切齿。
“妈,这又是怎么回事?”
“先前这老东西打牌也只是小打小闹,最多也就输个几百,可后来越打越大,一定是被人家合起伙来骗了!竟然借了高利贷!你知道借了多少吗?”刘树芬静静看着徐思涵,似乎期待她给出一个正确答案。
徐思涵摇了摇头。
“三——十——万!”刘树芬一字一板的说,并且在每个字眼又加重了语气。
“这么多!”
“反正我们那点拆迁费也被折腾的差不多了。”
“那哥呢?他在那呢?”
“吃牢饭去了。”刘树芬若无其事的说。
“牢......饭?”徐思涵似乎没有听清,又犹疑的重复了一遍。
“就是吃官司去了!都是让人不省心的败家货!”刘树芬粗声粗气。
“妈!哥犯了什么事了”徐思涵百感交集。
“拿刀捅了人,吃了人命官司,判了个无期徒刑!”到最后,刘树芬到底没憋住,眼泪又哗的流了下来。
如果前面那桩事勉强还能接受的话,这后面这件事不啻一击惊雷,让徐思涵措手不及,就像美好的童话出现了牛鬼蛇神。
刘树芬接着说:“我把这几年家里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四处托人找关系,希望能减个几年,也是我太傻太相信人,钱都打了水漂,刑却一年没减!”
徐思涵一下抱住了刘树芬:“妈!这几年你活的太累太苦了!”
“是啊!活到不累,就是心累,一年到头的发愁!”
“妈,等我那边稳定了,就接你一起过!让我养着你!”
“傻孩子!妈现在有手有脚,自己能养活自己,只要你自己过得顺心了,我就觉得很幸福了!”刘树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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