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婴刚从窗户里跳出去,狐狸女立刻冲着我轻声地喊了一声“走”,接着便背着余韵芳往上蹿了出去。
我心里纳闷。不是要到人多的地方去吗?怎么反倒往回走了?
不过跟着狐狸女的这几天,我基本已经明白狐狸女的判断一向准确,所以也没有说什么,紧紧地跟在了狐狸女的身后。
我们刚刚上了一截楼梯,转了一个弯,那只血婴又从窗户里跳了进来,沿着楼梯往下追。等那血婴蹿出老远,我才抹了一把冷汗,望向狐狸女。
我刚想说话,狐狸女立刻冲着我摇了摇头,继续往回走,一直回到我们公司,才停下。不过,每当路过楼梯转角处的垃圾桶时,她便将垃圾桶里的塑料袋子给抽了出来。
直到此时,我才想明白为什么这种袋子能够将血婴给罩住。
这种袋子,很厚又不透水,所以除非是袋子破了,不然像血婴那种一弄就会成为液态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出得来。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像什么东西烧糊了的臭味,直往我鼻子里钻。我遁着那味道,转头往微波炉那里看了一眼,立刻呆了。
微波炉已经完全炸开。微波炉的碎片,炸得到处都是。在离微波炉比较近的墙壁和地面上,印着一层黑油油的污迹,看上去并不完全是塑料袋被融化后的污迹。跪求百独一下潶*眼*歌
狐狸女一直走到赵老板的那间办公室,才将余韵芳从她的背上给甩了下来,扔在地板上。看她那动作,我顿时觉得浑身一紧。这一下,摔得得多疼?
余韵芳被狐狸女这么一摔,竟然醒了。不过她的神情很茫然,好像搞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冲着我眨了好半天眼睛,才惊叫一声:“啊……那个红色的婴儿……”
“你再鬼叫,我就将你从窗户扔出去。”狐狸女狠狠地瞪了余韵芳一眼。
余韵芳被狐狸女这么一瞪,顿时吓得不敢说话,可怜兮兮地望了我一眼,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了一团。
我想走过去,安慰她几句,却被狐狸女一把抓住。
“奇怪,我记得你明明没有被那只血婴碰到过,为什么身上会有那只血婴的血掌印呢?”
狐狸女提出的这个问题,正好我刚才也想过几遍,想不出答案,于是也没有心情去安慰余韵芳了,只皱着眉头思索着。
“嘶……你说会不会是在人群里的时候,那只血婴出现过,但是我们没有注意?”
狐狸女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
“你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以为像血婴那种东西,可以在人群里来去自由啊?”
我疑惑地望向狐狸女,“难道不是这样?”
“哼!当然不是这样。像最初的那个死了还会动的司机,我们在山洞里碰到的那个无皮女尸,还有血婴,这些都属于阴邪之物。这阴邪之物,是灵魂强行留在了已经死亡的身体里,所以最怕阳气。只要被大量的阳气一冲,阴气散去,灵魂就会被冲出尸身之外,接着就会失去行动力。”狐狸女说着说着忽然望见我茫然的神色,忽然又叹了一口气。
“唉,说了你也不懂,算了,不说了。”
“哦!”我回过神,“照你这么说,只要我们去了人多的地方,那血婴就不敢跟过来了?”
狐狸女白了我一眼,“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叫你往人多的地方去?”
我闭上嘴,不吭声。
其实当她说让我往人多的地方去的时候,我心里略微闪过一个想法,狐狸女这是要将别人当成肉盾。现在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
“不过既然这阴邪之物都怕阳气,为什么还能在大白天的出来呢?”
狐狸女又白了我一眼,“你懂什么?这阴邪之物怕阳气,但那也得看多大的阳气。人多,阳气旺盛的地方,它不宜去,那也是因为它在承受了白天的阳光之后,才会产生的效果。换句话说,如果是晚上,刚才的那个血婴,就没有现在好对付了。”
不会吧?我的心一颤,连忙抬头望着狐狸女,一双眼睛,都不知道该怎么眨了。
“这么说,到了晚上,我们会更难以对付那个血婴?”
狐狸女望了望我,又望了望血婴跳进来的那个窗户,叹了一口气。
“唉,你要是有召狐咒,现在再咒几个我的同族来,要对付那种东西,绝对不会太难。”
我干笑了两声,应道:“是啊,可惜了啊!”
不过,我的心里却没有半点可惜之意。
“你说现在赵老板死了,回头我们找谁问是谁造谣说我死了的啊?”我瞟了赵板那个已经被狐狸女踢得碎成不知道多少块的桌子,疑惑地说道。
狐狸女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就在我和狐狸女一愁莫展的时候,余韵芳颤抖着举起了手。
“我……我知道是谁造的谣。”
我和狐狸女同时转头望向余韵芳。尤其是狐狸女,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了地去,抓着余韵芳的衣领,将她拎起来便问:“你刚才说什么?”
余韵芳被狐狸女吓得哆嗦了一下。
“我……我……我是说我知道赵老板是信了谁的话,才摆的那个黑白照。”
我和狐狸女都知道余韵芳说的那个黑白照,指的是我的照片,所以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走到狐狸女的身边,将余韵芳从狐狸女半攥着的手心里解救出来,扶着她问:“是谁造的谣?”
“是……”余韵芳想了一下,连忙转身,在赵老板的柜子里翻了一下,然后从那里翻出一扎员工资料,抽出了一张,递到了我的面前。
“是他。”
我往那资料扫了一眼,顿时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是他!”
“什么是他?”狐狸女奇怪地望了我一眼,又瞟向我手上的那张纸,看了半天,有些茫然地问我。
我将那张纸递给狐狸女。“你看仔细一点,这个人,难道你不觉得眼熟吗?”
狐狸女接过那张资料,仔细地看了看资料上面的照片,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忽然顿悟:“啊,是他!”
这个人,就是在地铁口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是要找我问路的那个平头小青年。只不过这资料上,还有一头浓黑的头发。
“难道,我肩头上的那个血手印,也是他给弄上去的?”
我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阵细碎的响起,狐狸女一只手抓着我,一只手拎着余韵,从窗户跳了出去。
有过上次从万丈悬崖上跳下来的经验,我这一次淡定多了,除了有些反胃,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余韵芳还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下楼,所以她脸色发白,张大嘴巴惊叫了一声“啊——”
狐狸女狠狠地瞪了余韵芳一眼,担心地往后望。我也顺着她的视线,往头顶上望过去。只不过我们猜错了,找到赵老板办公室的,并不是血婴,而是一个成年人。
因为我们掉落的速度,再加上角度问题,我们只能从轮廊上大概判断出是一名女性,但是却看不清她的样子。
不过,当我看到她站在窗边的身影时,我仿佛感觉有一双眸子在盯着我。
等我们落到楼底,再抬头往上面瞧时,因为离我们公司的那层楼太远,什么都看不见了。
“走!”狐狸女很干脆地将余韵芳往旁边一放,拉着我就跑。
我转头望了余韵芳一眼,她也正眼巴巴地望着我,显然是想我们带上她。
“傻子,那只血婴要找的人是你,不是她,她自己一个人,反倒比跟着我们安全多了。”
我一想,也对,于是逼着自己硬着心脏,将视线给收了回来。
我们按照小平头资料上记载的地址,找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运气得别好,我们找到小平头资料上的那个小区的时候,那个小平头正好出小区的大门,被我和狐狸女堵个正着。
这小子,心虚,一见到我们转头便跑,不过他的速度再快,也绝不可能快过狐狸女那双一蹬就是老远的腿。
只见他还没跑几步,狐狸女的脚在地上就那么一步,整个人已经像是一根离弦的箭,飞快地朝着那小平头冲了过去。
狐狸女一抓住小平头,立刻顺手将他往前面一拉,接着又抬脚将他的脚一绊,小平头立刻往跌了一个狗啃屎。
不过这小平头,也真是不简单。他刚跌到地上,马上就地一滚,滚到旁边爬起来就跑。
狐狸女又冷笑了一声,故技重施。这小平头一连被绊倒了四五次,他才学乖了,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这青天大白日的,你们想干什么?”小平头歪着头,一边脸贴着地面,斜着眼睛瞪着我们。
“说,你为什么要叫赵老板给我摆那个聚阴气的东西?”既然他要这么躺着,我当然不会客气,走过去一脚便踏在了他朝向上面的这张脸上。
“我……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小平头眼光闪烁了一下,眦着牙瞪着我说道。
我也懒得跟他多说,只将写着他资料的那张纸,扔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