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要命,刚撞树上,转眼又把脑袋往墙上送,吴门现在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然而下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能看见东西了,仿佛……他抬头一看,彻底傻了,他头顶上竟然有一轮刚刚钻出乌云的月亮!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吴门心都寒了,抡着唐刀往四周一看,发现他的确在一片树林里,只不过树木并不茂密,所以他还能看见头顶上的月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跟着面瘫同桌进了那栋大楼,怎么会……吴门的心脏几乎要跳出他的胸膛了,如此诡异的事情发生在他身边,不由地让他心生绝望,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就要崩溃了。好在那只鬼……吴门忽然僵直了身体,如果他真的是在树林里,那么,刚才他撞的是什么?
吴门的心跳突然停了一拍,他顶着几乎要炸裂的脑袋,一点一点地转过脑袋。吴门发誓,如果他知道他身后是什么东西,他绝对不会回头,这绝对是堪比恐怖片的恐怖镜头,因为他在身后看到了一只脑袋,七窍流血的脑袋!
准确地说那是一具尸体,一具僵直如千年僵尸的尸体。尸体是男性,那就么直楞楞地杵在吴门身后,脸色是死尸才有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更恐怖的是他渗血的七窍,嘴巴大张,面色狰狞,双眼突出,仿佛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事物。
原来刚才他撞的不是墙……而是身后那具尸体的脑袋!吴门没有大叫,而是直接吓趴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颤抖,脸色惨白。片刻前给他光明和安慰的月光洒在尸体苍白而血腥的面孔上,让吴门终于知道什么是“给你一颗糖,再给你一巴掌”。
什么是极致的恐怖?吴门认为他现在经历的就是极致的恐怖,先是撞鬼,然后莫名其妙地被弄到这片树林,再来与树林里的一具尸体撞脑袋,吴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恐怖了。
“滴答。”
一滴腥臭的粘液滴到了吴门的脸上,吴门颤抖着瞳孔抬起头,逆着月光,他猛然看见头顶上的树枝上倒吊着一个女人,长发散乱地垂向地面,几乎挨到吴门的脑袋。吴门看不见她的面目,不过从她抖动的肩膀他可以看出,那个女人在笑,无声地笑。
“你看,你不还是要看我的脸么?”女人说,然后仰起头,却愕然发现身下已经没了吴门的影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吴门惨叫着窜进树林,连滚带爬地往西方逃窜,然而很快他就撞到了另一个东西,而这一次他撞到的不是树也不是尸体,而是虚无的空气!
没错,就是空气!吴门看不见眼前有任何东西,可他就是撞上了,而且还把那东西撞飞了出去!
吴门这次是彻底地被吓傻了,能看见的东西多恐怖他还能理解,可这看不见的东西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你你、你别过来!滚开,老子可不怕鬼!”吴门听见了脚步声,可他看不见,但的确有东西来了!就在他眼前!
“你他妈才是鬼!给老子醒过来!”没有形体的东西一把揪住吴门的衣领,直接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抽了他两巴掌。
吴门几乎没忍住再次哭出来,那两巴掌差点没把他牙给打崩,反正他的脸立刻就肿了起来。
这两巴掌抽得吴门是两眼发黑,两边脸颊火辣辣地疼。而等他缓过劲来,发现一只猴子正在死命地瞪着自己。妈的这是什么情况?吴门在心里纳闷,怎么两巴掌把自己抽到这地方来了?而且眼前这只猴子是怎么回事?难道老子已经被吓出神经病了?
灯光虽然昏沉,但足够吴门看清他所处的环境了。这里明显是一出工房,面积极大,四周零零散散还堆积着不少废弃的机械零件。
“傻了啊你!”猴子突然大吼。
“啊咧?我刚才不是在树林里么?”吴门这才发现抽自己的不是猴子,而是一个戴着猴脸面具的男人。
“妈的,亏你还是阴……日!鬼捂眼你知道么?你被鬼迷了!”猴子一把推开吴门,利用吴门的身体顺势将他身后的男人撞倒在地,然后左手一捞,抓住吴门胸前的领带又把他拽了回来。
“鬼……鬼捂眼?”吴门惊得一身冷汗,妈的我就说怎么可能会被悄无声息地弄到树林里去,原来是假的!吴门当时就火了,立刻念了那句咒语。因为之前换了那个男人的衣服,咒语的效力立刻失去,而等后来吴门再换回风衣时,由于心里紧张一时间竟然忘了启动蕴藏在风衣里的力量。
吴门听说过鬼捂眼,也有人称它为鬼打墙,说白了就是鬼魂用来迷人的一种手段,和幻术的概念差不多。
“幸亏你小子跑我面前来了,否则迟早和他一个下场!”猴脸男人拎着满是锈迹的棍状机械零件,反手抡翻身后扑来的一名男子,说。
这次丢人丢大发了,吴门红了老脸,支支吾吾地没吭声。可马上他就炸毛了,不因为别的,单因为猴子一棍把人颈椎骨抡断了!那“咔嚓”一声响让吴门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靠!你杀人了!”吴门被猴脸男人那一棍吓得不轻,这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搞屠杀的?看这周围已经有不下五具尸体了,每一个都被抡得一身是血,全身的骨头都变形了!
“睁大你的死鱼眼看看他们还是人么!”猴子说,转身又和一名摸来的黑衣人打了起来,而那黑衣人倒也凶猛,空手和猴脸男人硬拼不说,挨了猴子两棍居然一声不吭,好像被打的不是他一样。
这诡异的一幕把吴门吓坏了,他心想这些人是感觉不到疼痛还是天生反应迟钝,怎么被打断骨头跟没事人一样?吴门粗略一看,附近被猴脸面具男干倒的黑衣人少说也有五六个,可那些被揍得满身是血的家伙居然都还没死,一个个一副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战斗的样子。
说实话吴门都有些不忍心了,这些家伙跟哑巴似的,一个个被揍成这样也不吭声,还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吴门越看越觉得诡异,就算是哑巴也不至于全是哑巴吧?就算全是哑巴被打成这样也会哼哼两句啊!
偌大的工房里少说还有十多个黑衣人在外场包围吴门和猴脸男人,只不过他们丝毫不顾那些被打得不成人样的同伴,只是苍白着脸,双眼无神地围着猴脸男人干瞪眼。
吴门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这是什么情况?他现在已经搞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在那栋他跟着叶初阳进去的大楼了,因为他找了一圈也没发现面瘫同桌的影子,附近有一个鬼面男人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不过看他那体格很明显不是叶初阳。
“你看见我同……伴没?他比我先进来的,怎么人不见了?”吴门一边警惕黑衣人搞偷袭,一边大声寻问猴脸男人。
“没看到!”猴脸男人一棍砸到最后一名黑衣人脑袋上,没好气地说:“一进门就被捂眼了,谁知到你同伴跑哪去了!”
“会不会遇到麻烦了?”吴门说。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小家伙……”身后传来女人阴森的低笑,“上一次你都没有好好看看我的脸,咯咯,这一次你可跑不掉了。”
阴冷的气息在身后盘旋,吴门心里发苦,差点没让再次吓得尿裤子,妈的这神出鬼没突然站到人身后的功夫你跟谁学的啊!吴门闭上眼睛,撒腿就往猴脸男人那跑,然而下一刻,工房的白炽灯突然开始闪烁,然后立刻熄灭。
“他姥姥的,又来了!”男人的语气里充满了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