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婶在陈家馆子里边也没和桂长生多说道,自是没也说啥话给桂长春听,大山又不听自个娘念叨,说着忙活的很,就去忙活了,将自个娘晾在后院里边。
桂长生也就是来走一趟,没待多久就和胖婶回去了。
路上胖婶也不提起这事来,到底是憋不住,一路上憋着,直到回了院子去,才扯了桂长生说道这事儿。
“长生啊,俺也不说道你三姐不好,是个手脚麻利的,人罢,模样也不差,听她说道话儿不直冲,俺...”胖婶是将自个说糊涂了。“俺也不是嫌了你三姐。”
桂长生听了这话,哪里不知晓胖婶的意思,三姐若是身边没带娃儿可是要好些,到底还有个娃儿在。“婶子,你甭担心,这事儿,俺三姐可做不得主,俺也问道了,她是没那心思。”
即便是有,一个妇道人家,还能说道啥?这边又不是现代能自主恋爱,生米煮成熟饭就能成事的。
三姐有她自个的顾虑,大山是真有心思,若不然胖婶也不会和她这般说道了。
她自然不能说道三姐有心思,三姐多少是会有些,一个男子对她好,在夫家受了苦受的委屈,现儿日子过的不难,但总得寻个伴儿才是。
胖婶说道这些是难为情的很,再来,想着想着就想远了,桂长生娘家那边也不好处的,若是成了她屋里的亲家母,哎哟,那得喊天老爷了。
寻思来寻思去,也是觉着不成,胖婶是拿定了注意,觉着还是赶紧给大山说个姑娘进门才是。
有了这心思,又觉着多少对不住桂长生,心下也是念着,屋里能过活的好了,有了银钱,娶个好姑娘进门,那也是没话说道的。
可现儿,大山对长生三姐上心...想着,心里也犯难的很。
这事儿,又折腾了胖婶许久,连着几日又是叹气又是嘀咕个没完,墩子娘瞧着她这般,问了好一会。“胖婶,你倒是说道说道为的啥事儿,瞧你这模样,还真难得!”
墩子娘少见着胖婶唉声叹气的,莫不是屋里有啥作难事儿不成?
“这不是为了大山娶媳妇的事儿呢!”
“娶媳妇还作难成这般,你不是早指望大山娶媳妇给生个大胖孙子给你抱,你作难啥?”墩子娘,说着将清洗好的大菜搬到一边,将里边的大菜都拿出来放搭子上边晾晾水分。
胖婶不为别的作难。“你想,那是长生的三姐,倒不是说道别的,就说,她还有个闺女,这要嫁俺们屋里来,不是也得带着闺女一块儿过来,那闺女也不是大山的。”
“哟,俺还是头回听着这般。”墩子娘顿时来了心思。“你说道的,可不是桂长生念叨的娘家三姐,大山瞧上了?”
“若不是瞧上了,俺还能作难呢!”胖婶没好气的横了墩子娘一眼,墩子娘也不恼。
“这是好事儿啊,虽说不是黄花闺女,可你想,谁嫁闺女嫁了人,一辈子都是黄花闺女的,要真是这般,还是那娶媳妇人爷们不成事。
倒不是说这般好,大山既是瞧上了,准是人家不错,带了闺女咋了,闺女是要嫁出去的,不是也有句话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俺们都是过来人,可不都是这么回事,你还愁了还。”
墩子娘说着,顿了顿,接着道。“桂长生也是对她三姐好,你也知晓,这做生意,俺们俩家人屋里日子哪里差?即便是带了闺女过来,又不是养不起,大山瞧上了,那就是他自个喜着的,你这做娘的要是能说道,估摸着你也不会唉声叹气的作难好几日了。”
听的墩子娘一番话说下来,胖婶倒是觉着有理,带来的是闺女,闺女迟早要嫁人,又不碍事,进了门,不是也得喊她一声奶奶。
瞧着那小女娃惹人怜的紧,也是打心眼里喜欢着。
“你这般说来,也是这么个理,俺心里是好受些了,想想就是这档子事儿。”
“可不是啊,大山娶媳妇,那是他自个过日子,媳妇娶进门就是过日子的,你这都半辈子了,能和他们过多久,做娘的不都是瞧着娃儿过活的好就成。”墩子娘说完,也不再说道了,去另一边搬了几兜子清洗好的大菜过来。
“要俺说,你去镇上也该瞧着了桂长生的三姐,觉着人咋样?”
“倒是不错。”胖婶帮衬着将大菜晾在搭子上。“要是人不好,长生也不会对娘家三姐那般好呢,每回去,不都是惦记着,虽说是自家亲姐儿,不对付的可不少。”
“那你可就别愁了,找个日子将事儿都给办了不就完事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桂长生可没劝胖婶接受三姐,两家人交情好,不好说那些话,说了反而生了隔阂,要是胖婶是真瞧不上三姐,她能说道啥?
再说了,三姐人也好,虽带了幺儿,要想再寻个人家,还愁呢?又不短缺吃喝,要寻人家多半是因着过活不下去才另嫁。
要是三姐自个不愿,她屋里现儿做生意,将三姐和幺儿接过来,养活她们娘女不过是小事。
不过,这事儿,桂长生也没想着,胖婶自个就想通了,还欢欢喜喜的找了她说道。
一听要将日子定下来,桂长生着实是惊了一番,从镇上回来,胖婶嘴上不说道,可也瞧着是一直作难这事儿,她就是说道了,宽心话都不顶用,咋的又这般突然的要定日子了?
“你也别大惊小怪的,俺是过来人,就前几日去镇上,见着大山那模样,一根筋,就随了他爹,拗人的很,俺要是说得动他,也就不作难了。”
胖婶哪里拗得过自家娃儿,屋里就生养了俩个,燕儿都还没及笄,大山生的早,就是生了大山后,屋里情形又不好,坐月子都没坐完就得下地忙活,那会子身子亏损大,好几年后才怀上了燕儿。
“合着,婶子是没能拗过大山就给应下了?”桂长生也有些好笑,胖婶这是偷摸着跟不在屋里的大山作了一番斗争,败下阵来后就妥协了?
胖婶怪哉的瞧了桂长生一眼。“成了成了,俺就是来跟你说道这事儿呢,想将日子给定了,要定也是请了媒婆送聘礼去桂家村才行。”
她虽是想通了,心里到底还是犯难桂长生那个娘。
胖婶也想过了,屋里情形好了,上回娶媳妇,就像闹了个笑话,屋里也没脸面,欢欢喜喜的娶个姑娘进门,哪里想到会成那般,好在没整出啥大事儿。
这回娶的又不是姑娘,但胖婶也是要脸面的,再不是个姑娘,也得让人风风光光的嫁过来才是。
既是她想省的了,桂长生屋里就在这,也不见得她乐意,光是下聘礼这点儿,怎的着也得三两银子。
一般人屋里娶姑娘进门,下多少聘礼,那都是看重那姑娘,胖婶不隔阂人,自是想着这般的。
将这些话儿说道给桂长生听,桂长生也是乐的。“那行,婶子想啥时候请了人去?”
“就搁后日,俺都打算好了,逢二八的都是好日子,若是请了人去下聘礼,就将日子定在这月二十八,离着不是还有小半月呢!”
这月二十八,现儿都是十七了,确实是小半月,看着是有点着急了,可大山和三姐在馆子里边,算起来,也有三个多月了。
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那心思倒是正常。
过了两日后,胖婶就请了媒婆下聘礼去了。
桂氏这边还不知晓是咋回事,好端端的有媒婆上门,一听媒婆说道是为自家老三的事儿,老三又不在屋里,自是不知晓。
媒婆都是按套路做事,这一开口也没先说道那里的,就是说道人家屋里啥情形,人咋样。
后边才说是杨家村那边,又是她屋里老四离的近的人家。
桂氏知晓胖婶,倒是媒婆没说道胖婶的名头,那就不知晓自个未来的老三亲家母是谁。
先前天旱那会子桂氏去杨家村要让桂长生回娘家改嫁去,不是也和胖婶掐上了。
不过是不知晓,若是知晓了,怕是又得整些事儿。
桂李氏一听聘礼是三两银子,张着嘴半响没合上,桂长春都是个被休的,还带了个娃儿,这人屋里是瞎了眼不成,还下了三两银子的聘礼,别人屋里正儿八经的娶个黄花大闺女回去,顶多二两银子都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桂李氏心里埋汰是埋汰,这聘礼下进来,不都是她屋里的了,那还说道啥。“娘,这是好事儿,三妹都是被休回来的,应下得了,回头去镇上喊了三妹回来就成。”
桂氏哪里不晓得是好事,还用不着她来提醒,能下三两银钱,屋里自是过的宽松,自家闺女带着娃儿过去,日子再不好过,也吃的饱不挨饿。
“自是好事哟,人家还定了日子,就在这月二十八,想来也是心急新媳妇进门的,先前娶了个姑娘的,后边又送回了娘家去,人家屋里娃儿又不多,还有个未及笄的闺女,等过了今年也就要嫁人了。”
媒婆说着脸上笑出了花,她们这些给人说媒的,靠的是张嘴,下聘礼多着,那好办事,若是不多的,嘴皮子都得磨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