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重阳一行回到帝都魔法协会。
魔法协会的高档住房目前也很紧张,但档次一般的住所仍有剩余。重阳透过理查德长老的关系弄到一处,好让盖亚希斯,罗阳,小金能住在一起。
而且重阳更坚持与罗阳商定,万一他大会失败,罗阳必须马上带着盖亚希斯和小金通过协会传送阵回烈阳城去……
罗阳知道重阳一心为家族考虑,纵使不情愿,也答应下来,让重阳能够安心。
自此,做好了万全准备,唯有一战。
用完晚餐,罗阳和盖亚希斯交谈的时候,重阳透过住处窗户看着黑沉沉的夜色,想到明天普瑞斯兰学院一行,心里越沉重。
仔细想想,这事情之内隐藏着微妙的蹊跷。表面上看来,是他一时冲动伤害了代理学院长,大损了普瑞斯兰的颜面,然后将要遭受惩处之时得到克兰雷德的庇护,以一个近乎不可能获胜的赌注换取一线逃脱惩罚的机会。
但深想一层,他赢了,克兰雷德重新上台掌控普瑞斯兰。他输了,自己遭受惩罚,并且克兰雷德可能也要付出某些代价……事关整个传承千年的学院的控制权!如此之高层次的赌注,关键却落在他一个小人物身上,未免太诡异了!
当初重阳紧张自己的家族和自身安危,后来又忙着修炼,一直没有深想。直至如今决赛将临,多方俊杰云集帝都之际,重阳静下心来一想,自己区区一个北方偏远地区的小领主儿子,在帝都当今众多俊杰之中根本什么都不是,为什么却能扛上这么恐怖的一个赌注?
就算他获胜的可能再渺茫,这种层次的赌博也不应该以他为中心才是。这就好比两国君主,无论如何不应该用猜拳来决定国境边界线一样。
是地。自己只是一个渺小地人物。尽管有个隐藏地魔法宗师当师傅。击败同级地风双系天才。得到不止一位传奇魔法师地关照……本质上。仍然只是个小人物。
“为什么会有这样地赌注?为什么会是我?”重阳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一个很关键地前提问题至今没有答案:为什么克兰雷德大人如此重视自己?让自己留级整整六年。暗中关照。直至出了大事也第一时间出面庇护。立下赌注。赠送空间戒指作为后路。
这一切。显然越了一个学院长对一个学生正常赏识范畴。
凭什么!?
重阳心中惑越来越大。眉头越皱越紧。
他为自身安危以及家族保全而战,可在他战斗的更高层面上,有他目光所限而没看到的事情正在生。这事情关乎整个普瑞斯兰学院,甚至更多!
他一个渺小人物,看不到全局,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这件事情中的真实位置份量。换句话说,只是一枚小小地棋子。
犹如魔法师古棋一般,只看到自己的移动和攻守范围,看不见其他棋子以及支配所有棋子的大手。
谁是其他的棋子?谁又是那只大手?
“院长……”重阳现在最想见克兰雷德一面,问上一问。也许对方不愿意告诉,也许不能告诉。但总要问一问。
“三弟,你怎么了?”
刚刚从盖亚希斯嘴里听说兽人帝国的种种事宜,处于无比惊叹之中地罗阳,忽然现自己弟弟正对着窗外夜色定定地呆。
“没事……”重阳回过神来,对罗阳勉强一笑,揉了揉太阳穴。
看不到,想不到,就不去想了。反正,我只要获得胜利,保全自己和家人便行。
重阳心情有些杂乱,忽然没有边际地想到另一个人。
海伦。
在协会路上偶遇佳人一面,却形同路人。想起那落叶萧索的一幕,重阳就心有感伤。
明天去普瑞斯兰学院,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要不要在这最后宁静的一晚,再去见她一次?
念头一起,重阳便无法抑制。
种种回忆浮上心头,她地文雅清秀,她的成熟妩媚,她的一颦一笑。
纵使往事已成云烟,也仍想终见一面。
去吧,说上几句话。之后,可能永不再见。
重阳下定决心,抬起头来,面对罗阳,盖亚希斯,和小金。
“我出去走走。”
交代过后,重阳离开住处,沿着道路往海伦的居所走去。夜色,灯火,无尽落叶,交织成精细唯美地画面,可他全然无心欣赏。
“见到了海伦该说什么?”
先问一句,是否还记得我……然后,好久不见……再者,你过得怎样……
啊———反正我就是不懂应付这种场面!
重阳心里大吼,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脸纠结之色。片刻猛然醒神,才现自己已经走到佳人门前。
面对房门,他呆立良久,手几次伸出又几次收回。要不,再去逛个几圈?
不行!
重阳咬牙。住在里面的又不是十九级魔兽,有什么好怕的!?
他终于按响门铃,这一刻,心跳猛地加到极限,然后在房门打开的瞬间,又像是骤然凝结。
海伦此时身穿一袭淡雅长袖上衣,襟口微露一抹嫩白,脸颊晶润如玉,柔顺短上沾染着丝丝水汽,显得格外娇艳动人。
刚刚出浴穿衣?
重阳心神一震,脑子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面前婀娜娇躯在浴室内冲洗的场景。那蒸腾地水雾当中,白晢细腻的肌肤若隐若现,圆润地大腿,丰满的翘臀,雪白地小腹,高耸的……
……
重阳愕然现自己竟然不自觉地启用了变异右眼地透视能力,正在**裸地偷窥面前美人身躯,完善自己
的幻想!
停止!关闭!
重阳强行屏蔽掉失控的右眼。而面前的海伦看着呆立沉默的黑青年,蹩起秀眉。
“重阳a布莱特?”
淡淡的语气,没有友好,甚至蕴含一丝冷意。
重阳心里一颤。原本紧张,不安,慌忙的情绪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大半褪去,唯有剩下基本的冷静。
“是我……好久不见了,海伦小姐。”他沉稳地道,眸中却闪过一丝悲伤之色。
海伦冷淡地看了他地脸庞一会儿。
“太久没见,我都认不出来了。”她轻声说道,转身进屋,“进来坐吧。”
认不出来。这句话让重阳心里感到冰凉。
他跟在佳人身后默然进屋,看到屋里优美精致的装潢,墙上的油画,晶石制的工艺品,组合家具,舒适的座椅等,无一不透露出主人文静优雅地品味。
“房间很漂亮。”
“承蒙赞赏。你要茶还是咖啡?”
“咖啡好了。”
“糖和奶要多少?”
“都不用。”
两人简单地交谈,就仿佛普通的主人和客人般。直至海伦将咖啡端上来,重阳缀饮一口,品尝深沉的苦涩。
海伦给自己倒了杯红茶,坐到重阳对面,安静地喝着。
两人一时无言。
“你的变化很大。”重阳勉强打破沉默,嘴角牵扯出一丝笑意,“就连泡的咖啡味道都变了。”
海伦小手微微一颤。
“很多人都说我这段时间变化大。”佳人从容道,看向重阳地独眼,“你自己的变化……也不小。”
“是啊,我们都变了,明明才大半年而已,却好像已经隔了一辈子。”重阳叹道,“你认不出我,我也觉得你变了一个人。”
海伦沉默不语,偏开目光。
“不过,我们本来认识的时间就不长……”重阳喝着咖啡,自顾自说道,目光游离,仿佛陷入了回忆,“本来就不怎么了解对方,然后匆匆离别。至如今再见,感到全然陌生其实也挺自然。”
“说得对。”海伦冷淡赞同道。
重阳游离地目光最终停留在房间一角的古典钢琴上。
“我只知道你喜欢音乐,喜欢钢琴,可从来没听你弹过。”重阳微微一笑,“这次远道归来,可不可以请你为我弹奏一曲,当作是朋友的接风?”
海伦轻轻皱眉,思考片刻。
“好,你想听什么?”
“就那好了,我曾经弹给你听的‘月光奏鸣曲’。你说过很喜欢地,现在该会弹了吧?”重阳笑了笑。
海伦瞳孔微微一缩。
“我不会。”她冷声答道,“你没给我曲谱。”
重阳闻言一怔,拍了拍脑袋。
“是这样……我记错了,我确实没有给你曲谱,抱歉。那么,我现在就写给你好了。”
“不用的,我的水准很差,那样的曲子很难学会。”海伦喝完一杯红茶,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话说你来找我,没有什么特别事情的话,可以请你尽快离开吗?夜深了,一个男人留在女士家中,终究不是好事。”
重阳脸庞上笑意隐去。
“说得也是,影响不好,是我失礼了。”重阳仿佛有些失落,放下手中杯子,站起身来,朝向房门。
海伦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舒了口气。
然而重阳没走两步,忽然想起什么,稍微侧头道:“呃,不好意思,走之前,可不可以借用下厕所?”
海伦闻言身躯微微一震,眼神骤然凌厉起来,冰冷地瞪了一眼重阳背影,旋即放松如常。
“抱歉不行,因为厕所坏了,我正要修理。”
“厕所坏了?你一位优雅地女士,修理这种东西可不好。”重阳愉快回身,“不妨让我来。这些脏活累活,就该男人去做,而且我对这个……”
“不必!”海伦冷声道,“请不要找借口逗留,重阳先生!我自己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操心!”
严厉无比地逐客令。话说到这份上,几乎就等于决裂了。
然而面对海伦蕴含怒意的锐利眼神,重阳心中一片平静。
“阻止我进厕所……里面有什么特别地重要东西?也许是一个人?也许……”
“你……”海伦脸色变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甚至刷地一下抽过法杖,俏脸寒霜,怒意滔天,“恶心!重阳先生,请不要污蔑我的为人!而且就算里面藏了男人,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多嘴多舌!?”
“立刻滚!不然我就不客气了。”海伦举起法杖,神情极为认真,对重阳充满愤怒和厌恶。
“别……别这样!海伦小姐!请放下法杖!”重阳忽然大叫起来,语气之中充满惊恐慌张,“不要用法杖对准我,请住手,这样不行——”
彭!
一声撞响从客厅右侧传出,随之出现一个浑身包裹浴巾地女人。
“公主殿下,不要……”
女人脸色苍白,慌张叫道,却是看到对面的“海伦”并没有用法杖对准黑青年,不禁愣在当场。
场面生片刻的死寂。
重阳最终舒了口气,礼貌地偏开头去,不去窥视那位仅用一条单薄浴巾裹身的佳人,而是用清晰响亮的声音朝她出阔别重逢的问候——
“很高兴再见到你,海伦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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