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一和左思然分开,就看见安晓雯站在店前,看样子是来找她的?不由得心生烦闷,决意视而不见这个坏女人,仰起头走过去。
“陈念馨。”
随着声音传来,安晓雯一下子移步过来,伴随而来的还有那淡淡薄荷青草香水味。香水好闻,可是用在眼前人身上,简直是浪费。
画着精致妆容的安晓雯穿着她在奢侈品店里看到的最新款春装,那一对明晃晃的钻石耳环比上次在报告厅里见大多了,从头到脚都是价格不菲的东西,像是特意来她这炫耀的暴发户。
而她,为了在这座城市长久地生活,为了还老家盖房欠下的钱,没有精力也没有闲心花时间坐在镜前打扮。
“我真是服了你,七年前如果是我那样对你,就不会像你这样有胆量站在这,而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陈念馨,那只是个误会。”安晓雯平静地说,一副大度的样子。
误会?
难道想着她得了失忆,好说话?
可惜她没有,这一辈子都不会忘在很多人面前被逼到摔下舞台……再被余阿姨问话时,气愤至极地说:“我不想唱歌,我也不再唱歌,我不想让她们说我是靠你进来的。”
换来的是一记脆响的耳光,她承认那时的自己疯了,冷静下来后不止一次后悔。她的确是靠余阿姨进的学校,如果没有余阿姨,她还生活在大山里,人生也就不会如此戏剧性变化。
“陈念馨,如果你在学校那会不总跟在周承珂身后,而是跟我们一起玩耍,就不会有人说你的是非。你是有才华,我们都看到了,”
“你给我闭嘴!”她不想在这个明媚的午后发火,可是眼前人不识相:“如果以前你们不总对我摆张臭脸,我想我们会成为好朋友。被你们欺负之后,还指望我对你们有好脸色?我看你是在做白日梦,拜托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有多远就滚多远。”根本就做不到让自己平静下来,就像是《动物世界》里被侵犯领地的狮子。
安晓雯对她来说似乎变成了“□□”,从一开始的不友善,到后面演变成弥漫着火药味的“战争”,每次都被气得浑身不舒服。
陈念馨,你不是任人欺负的羔羊。
“陈念馨,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吵架,可否请我进去……“
后面的话她只听清两个字”道歉。”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如果有心就不会七年后说,更不会每次见面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家世。
安晓雯没有离开的意思,显然比她脸皮厚得多,真是没法比:“你想让我怎么原谅你?”
见眼前人执意,她犹豫了一下,推开门先一步步入店内。从未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人,她倒是要看看那张会哄骗人的樱桃小嘴,说出些什么惊天地的词儿。
因为才装修好,屋子里留存了些难闻的气味。她给桌上敞开壶盖的茶壶又添了些热水和茶叶,只是用来驱散气味,没有丁点给身后人倒的心思。
“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想让你听听我的心声。”
安晓雯这话里有话,看样子是遇到烦心事,才到她这来倾诉,多半与周承珂有关。
“我从小就喜欢周承珂,身边的很多朋友都知道,还有长辈开玩笑说我是他媳妇……”
陈念馨皱起眉头,记忆中好像也有人这么对她说过,说她是余阿姨从大山里给她儿子找来的媳妇。
当时心里美滋滋,也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有当真,也不敢当真。
“你在他家生活过,你应该知道他家是什么条件,你家又是什么条件……”
这话她真心不爱听,有着明显的歧视意味:“安晓雯,我承认你跟承珂认识的时间比我长,你读的书也比我多,但选择权不是你一人,明不明白?”
突然觉得自己好傻,真不该好心请眼前人进来坐,这就是给自己添堵,甚至有了扇眼前人耳光的心思。
“陈念馨,周承珂是可怜你,那不是爱,你们在一起是不会长久幸福的。”
“滚!你给我马上滚,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和他的事?”
她一时气愤,随手抓起桌上两本厚厚的杂志往安晓雯脚边扔过去,先前说出的话实在是太残忍太伤人了。
有一本打中了高跟鞋内外露的肌肤:“啊!”
“陈念馨,我是真心为你好才说的这番话,你不要再拖累他好吗?”
拖累?
看来今天不打一场,是停止不了战争的,她转身走进卫生间拿出扫把,刚作势要打过去。
安晓雯气急败坏地向后退去:“陈念馨,你真的好过分,你竟然想打我?”
“我怎么不敢?我和你以前又不是没打过,你七年前打不过我,你现在依然打不过我。”
也许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脸色难看的安晓雯转身疾步离去。
不经意间一滴泪自眼角滑落,就在她准备收拾地上的杂志时,看到门外有个男人在拿相机拍这边。之前在吴佩佩店里时进左思然提醒有了印象,想不到他跟到这里,先前发生的不愉快事极有可能被拍下。
等她反应过来追出去时,那个人早已跑远,她的体育成绩虽然不错,但对方是男人,更何况还有四个轮子的汽车。
莫名的不安在心中生出,被算计的羞恼夺去了她大部分的理智,回到店里后蜷缩在角落,眼泪簌簌直往下掉,怪自己不该心软让安晓雯进来,怪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哭了很久,久违的难受感觉再度涌上心头。
有些人不想见就主动躲得远远的,有些事情即使再不甘心,也要学会接受和无视,不要因为别人的话毁了自己的好心情。
周承珂,不是可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