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痕, 往事如烟12

    继父的葬礼上，我听得最多的就是。

    “楚先生，是我最佩服的商人！”

    我曾听母亲说过，继父是白手起家，50岁才发迹。

    他从一个小贩开始，变成了酒店帝国的掌舵人。

    无数家报刊曾经刊登了他的事迹。

    就是这样一个人，依旧逃脱不了身老病死的循环。

    现在，他躺在这黄土之下，什么都带不走。

    他辉煌的一生也会渐渐淹没在时间的洪潮中。

    继父葬在了他的家乡，落叶归根这是每个人的夙愿。

    那是一个风景秀丽的水乡之城。

    我不明白，继父竟舍得离开如此一个安宁美丽的地方。

    或许人就是这样，轻易拥有的，都不会珍惜，只有那迫切渴望的，才会千方百计地去争，去抢，去斗。

    水乡的夜晚格外宁静。

    母亲这阵子是身心疲惫。她常常不言不语。兀自发呆。

    我想，是否是继父的过世对她打击太大，又或者…。

    继父的遗嘱是让人匪夷所思的。

    我得到了并不想要的东西。

    如果我拥有，就意味着我将永远与这个世界的一切牵扯不清。

    一个我曾经极度想要逃脱的世界。

    一个污秽的世界。

    而现在……

    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慢慢地踱步到一座吊桥边。

    四周幽幽地传来人声，这座吊桥架在一片汹涌的河上，两边是一座座的木屋，屋里灯火通明，偶尔传来小孩子的哭声，还有人踩在木板上的吱嘎声。

    夜风吹过。空气带着一股湿润的清新。

    我走到吊桥上，锁链微微摇晃着，桥面是用木板铺的。木板之间有不小的间隙，低头就能看到下面汹涌奔腾的河水。

    我用力动了动，桥面就晃动了起来，有些微的晕眩。

    又站了一会，我见四下无人，索性双腿穿过桥链坐到木板上。

    悬空的双腿晃动。我的双手穿过铁链伸出去。

    闭上眼。

    竟有了在空中的错觉。

    “你何不直接跳下去！”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

    我并没有理会来人。

    继续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半响，桥身晃动。楚煜也学着我的样子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楚羽飞！”我不知道从何时起，他不再叫我姐姐。“这一生，你都打算如此了？”

    如此的颓废吗

    我哑然失笑

    “楚煜”我淡淡地呢喃“你知道什么是失去吗？”

    或许我真的问错了，从小到道，楚煜想要的都是信手拈来。

    身边的人却是冷冷的一哼。口气中全是不屑“我只知道，你要多努力才能让孤儿院的阿姨都喜欢你，你要多努力才能让他们把最好的都给你，你要多努力才能让一个富有的男人收养你！”

    楚煜的话让我募地睁开眼。转头看向他。

    我从来不知道……

    楚煜的目光深沉而悠远，琥珀色的眸子在黑夜格外明亮，片刻，他转头睨着我。此时，他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没有玩世不恭的笑，有的，是势在必得的笃定。以及冰寒透骨的冷厉

    他说“所以，从小到大，我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我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他的话让我怔住。一阵夜风吹来，灌进身体里。

    冰凉。

    第二天，我们回了b市。

    接踵而来的高考让我暂时忘却了烦忧，即便我知道不管结果如何，我的选择都只有一个。

    至少我能够找到一个让自己忙碌的理由。

    高考结束的第三天，就是我十八岁的生日。

    因为发生了太多事，又加上继父刚过世。

    母亲并没有打算庆祝。

    当天，楚羽凝也回来了，她的脸上满是不情愿。

    我知道是母亲让她回来的。

    最近的她特别奇怪，常常不见人影。

    不知道是不是厌倦了，也不再和我争锋相对。

    似乎连嘲讽我的时间都没有，不是母亲，恐怕这一个多月，我一面也见不到她。

    饭桌上，只有我们四人。

    母亲嘱咐佣人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小飞，妈妈祝你生日快乐！”她举杯，脸上的惆怅一闪而过。

    我知道她也是强打起精神。继父过世后，她就常常这样。

    “谢谢妈！”

    “生日快乐”楚煜也跟我碰了碰杯。

    羽凝举起酒杯，却绝口不提那四个字。

    我也习惯了。

    “小飞，妈妈年纪也大了，我就希望你们能留在我的身边！”母亲看着我“你的父亲临死把楚氏交给了你们，我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他的一番苦心！”说完，又仰头喝光杯中的酒。

    我按住她的手“妈，别喝了！”

    母亲笑的苦涩“妈妈只是高兴！”

    我蹙紧眉头。看着母亲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

    接下来，相对无言，我们各坏心事地吃完了这顿饭。

    本来楚羽凝打算立即出门的，被母亲呵斥了，不得不留在家里。

    楚煜也难得没有出门，吩咐佣人端来水果。

    “羽凝最喜欢吃这个！”母亲拿过一个雪梨，四下看看，却找不到羽凝的人影。我接过来“我去拿给她吧！”刚才我依稀看到她去了后院。

    见我主动，母亲笑了笑。有些欣慰的表情。她这阵子似乎有意想要让我和羽凝和好。

    我拿着雪梨向后院走去。远远地就看着羽凝拿着手机走来走去。

    “我告诉你了，别给我打电话了！”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右手放在嘴边挡着。又抬头四下张望。

    鬼使神差的，我一下躲到了树丛后。

    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本能地就做了这个反应。

    殊不知羽凝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坠入了痛苦的深渊。

    她继续对着手机那头低吼“给你说了没事没事，我们只是给他刹车做了手脚，这就是个恶作剧，谁知道那辆货车会冲出来。不关我们的事，那是他短命！”

    “啪！”我手中的雪梨滑落，重重地掉在地上。

    受惊的羽凝募地转身，看到我。惊恐地瞪大了眼。

    我的脑中一片混沌，楚羽凝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回荡。那是他短命，那是他短命……。

    “羽飞。我喜欢你！”

    我愣住，猛然看向楚羽凝。

    她看着我，脸上再没了平时的气焰嚣张。换作满脸的惊惶。

    她拿着手机的手一抖，手机掉落到地上，从那头，不断地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喂。喂…楚羽凝！”

    我再也听不到了，脑袋像要爆炸一般，我抱着头猛地大叫一声“啊！”

    楚羽凝一下瘫坐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我的叫声招来了楚煜和母亲。

    “小飞…”

    “羽凝！”

    “小飞，她是你的妹妹啊，她才16岁！”客厅里，母亲苦口婆心地劝着我。我木然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妈，你不要求她。！”羽凝在惊吓过后，又恢复了往日的跋扈。

    “你给我住嘴！”母亲喝止她。

    “小飞，你妹妹还小，如果这件事被人知道了，她一辈子就毁了！她会坐牢的。”

    我闭了闭眼，良久，我冷冷地说“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吗？”

    母亲一愣，久久地沉默

    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一个人。

    所有的人，楚羽凝怪异的举动，母亲忽然转变的个性。

    所有的所有。

    “你妹妹的脾气你也知道，她就是想要恶作剧，谁知道、、、、”

    “有这样恶作剧的吗，那是一条命！”我再也平复不了心中的激愤，泪水在瞬间潸然而下。

    “小飞！”母亲看着我，眼眶红了。

    “要我怎么装作不知道…。”我紧紧地攒紧拳头，要我怎样忘记，忘记这份痛苦。

    见我泪如雨下，母亲忽然对着我跪下来！

    “妈！”

    “妈”我和楚羽凝同时喊出来。

    “小飞，就当妈求你…求你好吗！妈是个不称职的母亲，羽凝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我，你要怪就怪我吧！”

    “妈，你为什么帮着她，我也是你的女儿，你就不心疼我吗！”我悲愤地吼着，听不进任何的劝说。

    “小飞…我对不起你们，妈求求你，就这一次…放过你妹妹吧！”母亲抓着我的手，泪水滑落，悲伤溢满了眼眶。她猛地朝着我磕头。“妈求你，求你！”

    “妈！”我抱住她“妈，不要这样！”

    “求求你，求求你！”母亲执意地磕着。额头碰着地板的咚咚声，每一下却像是刀，一次次地捅进我的身体。我的手掌护着她的额头。

    最终，我跪在她的面前“我…答应你！”

    母亲停下，欣喜地看着我。

    “我答应你…答应你！”

    那一刻，我听到自己心死的声音，那么无声无息。

    那一天开始，我再没跨出我的房间一步，我没日没夜地昏睡着，我回到李纨刚去世的那阵子。

    母亲进来了很多次。

    我都没有理睬。

    她也知道亏欠我，悻悻地走了。

    我躺在床上，床上散落了一堆已经过期的演奏会门票，我拿起来紧紧地攒紧。

    脚步声响起，来的是楚煜。

    他蹙眉看着我。

    我已心如死灰，不管现在他说什么，我也无动于衷了。

    整个世界对我已经没有意义。

    “你不想报复吗！”

    楚煜冷冷的话飘过来。在死寂的空间盘旋。

    我哑然失笑，报复吗，怎么报复，让楚羽凝坐牢吗？

    我睁着眼望着天花板，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楚羽凝还在外面逍遥自在你也不在乎？”

    我的眼睛动了动。

    “就算你答应了小妈，可是，不代表你不可以给羽凝一点‘教训’”楚煜的话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我的心颤了颤，

    最终皱紧眉头看向他。

    楚煜居高临下地睨着我，整个人冰冷的让人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气息。只有那双我曾经畏惧的眸子阴冷的眸光一闪。他一字一句地说，“比如…。打—回—原—形”

    对于羽凝来说，曾经贫穷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不堪的回忆。

    “我不记得，你和羽凝什么时候有如此的仇！”我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楚煜笑地理所当然“当然，我也要得到应有的回报！”

    我不解。

    “我要…你在楚氏的所有股份！”

    －－－－－－题外话－－－－－－

    男主角逆转了，哇哈哈哈，搜藏啊，评论啊，冒个泡吧。我这是吐血多更啊。喜欢本文的欢呼起来，要不然不更了啦…无u呜呜呜呜呜u呜呜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