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穿铠甲的道士 第3章 碰瓷的怎能没演技

    “奶奶，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秦苒苒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又说了一次，“是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

    从说书人的角度来说，秦苒苒的计划其实是很完美的。可是从秦苒苒的角度来说，想要实施起来似乎比想象中难度大。

    很简单的一点，说书人的故事里总是很容易的得到“某个人被妖怪附身”，这么一个结论。但实际操作起来，似乎比较接近神经病，尤其是秦苒苒这种没有表演天赋的人。

    在做计划的时候秦苒苒就打听过，都说被附身的人会飞檐走壁，像蜘蛛一样爬到墙壁的角落，眼珠子都变成白色的，张牙舞爪，见人就打等等之类的。秦苒苒觉得自己完全做到尚有难度，尤其是爬墙什么，或许只能降一下难度，爬个树？但这么说起来，爬颗树好像和自己平日里干的事没啥区别。

    对于秦苒苒这种“船到桥头自然直”型选手来说，思考细节是很麻烦的事情，所有问题的答案其实都可以归结于“只能竭尽全力了”。

    于是在吃饭的时候，她把心一横，突然跳到桌子上，眼睛往天花板上看，弓着腰，双手放在脸边，“凶狠”地“嗷”了一声之后，整间屋子整整安静了两分钟。

    秦苒苒在村子里并不能算是大家闺秀，淘气得比男孩子还男孩子。村长甚至都不打算去追问她到底是在玩的哪出，淡淡地说了声，“坐下！”

    “哦……”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秦苒苒在看到大家的表情就已经后悔了，踩在桌子上实在骑虎难下，这会坐在椅子上脸就红得不行，忍了3、4秒，还是坐不住，大声叫着冲出了家门。

    -----

    “呐，奶奶，我说……不要钱了不行吗？我只想离开这里……也是啊，没钱就没办法穿新衣服了……才不行呢，办法都想出来了，总会可以成功的……应该可以的。”

    -----

    “呐，给我喝点你的血好吗？”这一次秦苒苒瞄准了村里的小屁孩，她从屠夫那弄了点猪血抹在脸上，然后把头发弄乱，从树杈上突然倒挂下来。

    “呜呜，哇……”一句话吓得三个小孩都哭了。

    “哎哎哎，别哭别哭，是我啦，秦大小姐，你看，我只是被鬼附身了。”

    “哇……”

    “别哭别哭，不会吃你们的。”

    “哇……”

    秦苒苒抓了抓头，“好啦好啦，骗你们的啦，我没被鬼附身，这都是假的，猪血来的。”秦苒苒试着用手搓去脸上的血，哪想到脸上的血都已经凝在脸上，结成了黑块。只能用手抠下来，从小孩的眼里就像从脸上一块一块把脸撕下来一样。配上秦苒苒似笑非笑的脸，直接把一众小孩子吓尿了。

    秦苒苒见势不妙，立马闪人。

    -----

    “看来应该找几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小孩，小屁孩啥也不懂，就会哭。”

    -----

    “皮蛋！”

    “哦，大姐大啊。”

    “给我咬你一口吧。”

    “这是新玩法吗？去找王胖子吧，他比较肥嫩，我太黑瘦了。”

    “啊？这是重点吗？我被妖怪附身了啊，要吃你啊！不要那么淡定好不好？快跑去告诉全村的人啊，一边跑一边哭，大喊着：‘啊，秦苒苒被附身啦，要吃人啦，快来救救我啊。’跑两步还要摔倒一下，知道吗？快去。”

    “大姐大啊，你忘啦？这游戏我们玩过啦。都不好玩。你是没事，我回家屁股都被打开花了好吗。”

    “不一样，那次是说妖怪来啦，这次是说我被妖怪附身啦。”

    “哪里不一样啦，反正结果都是我屁股被打开花。”

    “……”

    村子并不大，站在半山腰上的村长家门口，整个村长便尽收眼底。谁家的男人在田里无所事事，谁家的娃儿在别人家门前拉粑粑，谁家的猫去掏鸟窝，甚至连谁家媳妇儿进了隔壁家门，上了隔壁家炕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当然这事儿村长懒得管，也不会去传，否则自家门前不久之后，就会变成所有有妇之夫和有夫之妇的望夫石。

    村长每天都会站在屋子前“守望”两三个小时。为了不让人起疑心，村长专门在空地上摆了一张茶桌，经常一壶茶到凉了，壶里的水也没动。

    秦苒苒在村子里的日常村长当然也是知道的，前一天师徒两人才来到，后一天秦苒苒就开始跳大神，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也并不是啥难事，“可恶的骗子，肯定是给我的乖孙女儿出了什么馊主意，真是妖言惑众。但是早上乖孙女还真是可爱呢，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哦吼吼。也不知道孙女这几天都在干啥，也不和我说，就知道和她那帮狐朋狗友玩。”

    村长怨念地看着秦苒苒在村子里疯，同时也怨念地看着师徒二人。

    说起来师徒二人也是挺无辜的。哦，不，无辜的只有一个人。洪武已经忍不住开始抱怨了，“你坑我的时候演技不是挺好的吗？还口口声声说一个上午就能搞定，结果现在这都是干了些啥啊？”

    而堵住洪武嘴的，只需要一个眼神。“闭嘴！有好主意就说，没救一边儿玩去，本姑奶奶烦着呢。”

    没等洪武说话，秦苒苒就跑了，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你们能帮帮苒苒么？她被妖怪附身了。”夜晚，一位老人拄着拐杖，突然出现在师徒二人面前。

    青野道人从上到下，郑重地审视着老人，良久没有发表意见，倒是小徒弟发话了，“奶奶，不用骗我们啦，秦苒苒就是请我们来除妖的，她已经告诉过我们情况啦，你和村子里的其他人说吧。对了，奶奶你是谁啊？”

    “我是苒苒的奶奶。其实苒苒她并不清楚，她是真的被妖怪附身了。”

    “啊？不会吧？你怎么知道她被附身了？”

    “真的啊，她被附身了啊，帮帮她吧……”苒苒的奶奶喃喃地念叨着，却没有解释再多，就这样一路说着“帮帮她吧”，离开了。

    “真是个奇怪的奶奶呢。师傅，你怎么看？”

    “她是只鬼，或许这就是为何她知道苒苒被附身了吧。”

    “啊？……鬼？”

    “不用怕，鬼和妖其实没有区别。”

    人在临死的时候的执念，会把体内的气全部逼出体内，产生巨大的能量。对于人本身，就产生了回光返照的现象，而对于外界则更容易吸收这部分能量产生变化。比如说，风。

    虽然风并没有意识，也没有记忆，但是在人类回光返照的时候，吸收了人的记忆碎片，产生了意识，从这个角度来说，“鬼”是人死后的状态其实也是可以的。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鬼”的形态很飘忽，也很容易穿越物体的原因。

    “那……那秦苒苒是真的被附身了吗？”

    “你还是太单纯……别人说的话，不要随便信啊……我们连这位老人的执念是什么都还不清楚，你确定要相信一只鬼的话？……不过稍微做做调查也是没什么问题。”

    说是调查，但是想要真的分清一个人是否被附身还是挺难的。

    人们觉得妖附身于人，就是害了他们。其实这是一种误区，并不是所有的妖都会选择害人，也不是所有的附身都是有害的。如果不急功近利的话，附身只是一种伴随方式。人们觉得被附身的人都会萎靡不振，不过是弄错了因果。并不是被附身的人会萎靡，而是萎靡的人，阳气少，容易被附身罢了。

    秦苒苒现在阳气依然很旺盛，如果按照奶奶说的，她真的被附身了，那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她知道自己被附身了，但是出于某种原因，并不介意这样的情况。第二种，她被骗了。

    曾经洪武跟着师傅路过一个村子，一个妖怪在村旁建了一所寺庙，自己当上了主持。一开始没有人相信这个妖怪的，因为寺庙很阴森，没有一点正紧寺庙的样子。可是当第一个人“皈依”之后，传说那人腰不酸，腿不疼，眼不瞎，吃饭不用放盐，写字不用拿笔了，就快洗澡不用放水了。

    口口相传，村子尽然超过2/3的人都开始把主持当神僧，师徒二人去了发现不过是“神僧”给人喝的符水里加入了会产生幻觉的药物而已。

    想要知道真实的情况，最好就是能套出秦苒苒的话。但是……真的重要吗？从一开始青野道人就不想要管这摊子的烂事，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更麻烦。

    青野道人还在考虑着是否要偷偷溜的事，洪武就已经把船开到了桥头。

    “秦苒苒，你知不知道你被附身了？”

    “你很烦耶。都说了，你没好主意就安静地等着。我骗完我爷爷就会和你们说的！”

    “但是你奶奶说……”

    “你见过我奶奶了？”秦苒苒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她刚刚……”

    “这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的，我爷爷那边的也一样。好好准备好你们的除魔工作，不然有你们好看！”说完秦苒苒转身就走了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青野道人还感觉出有个人正盯着他们看。

    看到秦苒苒走开，村长气势汹汹地就来了，“你们不用说话，听着就好。我知道你们在打我孙女的主意。无论你们是想绑架她要赎金，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我要告诉你们。不，要，做，梦！我虽然没证据，不能赶你们走，但是我会二十四小时盯着你们，要是给我发现你们再想要靠近我孙女儿，我……我……我……反正就别给我看见你们靠近我孙女！懂吗！”村长在师傅面前用力的捏了捏拳头，然后掰了一下手指关节。细嫩的手看起来完全没有攻击力的样子。一对爷孙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不爱给人说话的机会呢。

    “啊啊啊……麻烦事更多了呢……”青野道人很是头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