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么?”文璟凝着她的眸,不答反问。杭州19楼浓情
云微澜看着他微勾的唇角,以及幽邃的眸子,觉得这狐狸已经成了精,狡诈到没边了。
她突然就想起以前做过的一个梦。
在梦里,她穿着大红嫁衣跟人成了亲,而跟她牵绣球的新郎,正是文璟
她当时的感觉就像被雷劈了,为了这个梦,坚决不肯住在安平王府,最后去了旧宅,就怕这“噩梦”成真!
可现在,他却他却问她愿不愿跟他成亲?
他大爷的,这事儿还能再玄幻一儿么!
“想娶我啊”偏着头想了一想,云微澜笑吟吟地斜睨着文璟,“我怕你日后会后悔。”
文璟拨开她脸颊边的发丝,波澜不兴,“哦?理由。”
云微澜直接摇头,“你不会喜欢听。”
“你不,又怎知我不喜欢?”
这话的,怎么跟抬杠似的?
云微澜看着他,“真想知道?”
文璟头,“真想知道。”
“那趁着今儿个起了,我就跟你,也好让你自个儿心里惦量惦量。”云微澜背靠着树,道,“你别看我这个人整天粗枝大叶的,对什么都无所谓,事实上,很多事我也的确不放在心上,除了一件。”
她竖起食指,表情认真,“就是在男女婚姻这件事上,我要求做到从一而终,一世一人。”
她完,静静地看着文璟的反应。
他的眸子里映着她清亮的眼睛,眸中的笑意随着她的话而渐渐隐去,似乎没想到她会出这样的话。 19楼浓情
“怎么,吓着了?我就知道你接受不了。”云微澜笑了一下,感叹道,“放眼整个天下,但凡娶得起的,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通房成群,普通百姓尚且如此,何况你堂堂王爷。谁若想娶我,就意味着要一辈子都将无法享受这齐人之福,甚至连这样的心思都不能动,更别想偷偷摸摸在外面金屋藏娇先斩后奏。”
“若是偷偷摸摸金屋藏娇了呢?”文璟微微笑起,“你要知道,想要完全杜绝这种情况,除非你日夜不休地盯紧了,否则,总是有机会的。”
“其他事情我可以不在意,但这事儿没得商量!”云微澜手一挥,“要真让我知道将来的夫君外面养女人,呵呵呵女的一脚踹到天边去,男的一刀割去他兄弟,手起刀落,干脆利落。”
“”
文璟第一次在云微澜面前沉默了。
不是不知道她话糙,但糙成这样还不带脸红的,实在是又一次刷新了他对她的认知。
“真不温柔。”他揉了揉眉心,无奈地道,“你可知道,善妒可是犯了七出之条,你的夫君是有权利休了你的。若是敢割去男人的,嗯,怕是会被浸猪笼。”
“敢休?要休也是我休他!”云微澜眉一挑,横他一眼,“想浸我猪笼,也得浸着着啊,先抓住我再。”
她沉吟了一下,“不过也是啊,动刀子的话总归是要受律法追究的,这种两败俱伤的买卖最不划算,还是算了。”
“那就不计较金屋藏娇了?”
“你觉得可能?”云微澜唇角一斜,“若真有那么一天,也简单,签一份和离书便是。从此以后,男娶女嫁更不相干,好过整天同床异梦,煞费苦心暗渡陈仓。情浓时恨不得对方整个人都是自己的,情淡时恨不得对方立刻去死,与其反目成仇,不如洒脱放手,不定还能做个朋友。”
女子铿锵之声不失洒然,字字敲在心间,如同刀刻。19楼浓情 19luu.
文璟望着她,久久不语。
“怕了?”云微澜见他久而不语,眸底微微一黯,但很快便笑了起来,“所以,这种事情在没有想好之前,还是不要提了,免得日后被我割去”
在男人的世界里,有些观念已根深蒂固,生硬地拔除只会使双方都鲜血淋漓。
她以为,文璟或许会不同,但也许,她还是错了。r1
“当然要提。”文璟蓦然开口,语声轻柔,打断了她还未出的三个字,“你但凡娶得起的男人,无一不是三妻四妾通房成群,可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你可知道,我父王只娶了我母妃一人,我的六位叔父,也没有一人有过通房丫头,更没有纳过妾。虽然他们英年早逝,可都做到了一世一人,从未有过第二个女人。”
云微澜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文璟解开她的发带,满头乌黑的长发顿时如瀑泻下,他的手指穿插于其中,手掌间皆是顺滑如丝的触感。
“你没有听错。”他慢慢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理顺,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过发间,往上拢起,重新用发带束好,“不仅我的父王与叔父,还有我的祖父和曾祖父,他们一生都只娶过一位妻子,从一而终,一直到去世为止。”
“你是,你文家从你曾祖父开始,所有文家的儿子都只有过一个女人?”云微澜轻声问,有些不可置信。
在这样封建的时代,尤其还是这样声名显赫的家族,要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怎样不可思议的事。
“不。”文璟纠正,手指抚过她的发带,“正确的法,应该是在文家有史可循的家谱上,自文家的第一位家主开始,文家的男儿便从来只有一位妻子,且只有妻子,再没有其他女人。”
“”云微澜一时失语。
这消息太过震撼,她有些消化不了。
从文家的第一位家主起,所有男丁都只有过一个女人?这要在她的前世,很多男人也未必能做到。
“八,现在,我可符合了你的要求?”文璟食指轻轻刮过她的脸,在她的怔愣之下,低笑着问,“那我再问你一次,你,还愿意与我成亲么?”
“成亲”两字落入耳膜,云微澜顿时回神。
“不急。”她想了想,回道,“感情的事,我喜欢一步一步来,刚亲上嘴就要滚床单这种事,我有排斥。”
她虽性子长得不够婉约,但思想却相当保守,不排斥水到渠成的水乳交融,快餐式的感情却向来不喜。
文璟对何谓“滚床单”不是很清楚,但从她的话里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对她这种太过直接的话方式只能抱以一笑。
这个人啊
看来他什么时候应该提前回趟江淮,跟老祖宗与母妃她们先打声招呼,免得到时候太过突然,接受不了。
本来就没对她抱什么希望,因此得到这样的答复也不存在失不失望,文璟食指轻于云微澜唇上,正想再尝尝上面的香甜,忽而眸光微动,他长袖一拂,负手于身后,转过身来,“出来吧。”
“主子。”不远处的树后,立即走出两人,正是去搜寻线索的文二与文七。
云微澜“咦”了一声,“你俩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
文二觑了眼文璟,咳了一声道:“刚来不久,这不是不好打扰你和主子那什么什么嘛”
“什么什么什么!”云微澜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斜着眼睛道,“没见过你家主子跟我谈心啊?不就是话么,怎么了?个话也能被你成这么神神秘秘,以后还能不能好好话了?”
文二没想到云微澜一上来就歪曲了事实,而且还被她这么理直气壮地抢白一顿,一时目瞪口呆。
果然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啊,这样无耻的话,也只有主子能面不改色地接受了。
“可有结果?”文璟直接忽略自家属下可怜的处境,问道。
文七从树后提出一个“大粽子”扔在地上。
“只在山的东边找到了一个,”一到正事,文二立即严肃道,“其他几个方位没有发现。”
“这就是那驱赶野兽的?”云微澜立即来了兴致,几步走过来,蹲在那“粽子”跟前,“眼睛发蓝,头发打卷,鼻子高耸,眼窝凹陷西域人?”
这个结果有出乎她的意料。
但转念一想,那无根草迷药正是出自西域,那驱兽人是西域人倒也不奇怪,可见为了今日这场暗算,慕容显还真是花了大本钱。
那西域人被封了嘴,但眼睛能看,见她用像看狗看猫一样的眼光上下打量他,有些羞恼地朝她瞪眼。
“瞪啥瞪!比谁眼睛大啊。”云微澜伸手两根手指在他眼睛处一比划,嗤笑,“回娘肚子里回炉再造吧,这辈子你是大不过我了。”
那西域人显然能听懂她的话,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嗬,气性还挺大。”云微澜戳戳他的头,“有没有听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你现在都落在别人手里了,还端什么架子?你要真有本事,就别让人把你抓着,既然抓着了,就乖乖地做只绵羊,活下来的机会还能大些。”
“哼!”西域人的鼻孔里又哼了一声。
“这还哼上瘾了。”云微澜被气笑了,手指勾了他一撮头发就往下一扯,扯得果断利落,不留余力。
“唔”一声痛哼自西域人鼻中发出,他也是痛极了,蹭地一下扭过头,狠狠瞪着她。
“还瞪?”云微澜双眼一瞪,睁得比他还大,“信不信我把你下面的毛也给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