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燕不离与王素素看到床上一脸苍白的燕凤仪异口同声唤了一声,冲到床边。
南宫询安慰道:“燕大人不必难过,燕小姐已无大碍。”
燕不离躬身感激:“多谢六王爷救命之恩,待小女康复,微臣一定携小女登门致谢!”
登门致谢?南宫询心头一阵自嘲,若你知道是本王加害的燕小姐,你还会登门致谢吗?于是他谦虚道:“燕大人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燕大人快带燕姑娘回府调理吧!”接着他又将杜神医之言如数告之,然后风度翩翩离去。
“多谢六王爷救了凤儿。”王素素望着那已踏出门的俊秀背影道。
南宫询停下步子,回身一笑:“王姑娘不必感谢本王,替本王照顾好燕小姐便是,姑娘好自为之。”语尽衣袂洒然而去。
“六哥,等等慧敏,慧敏要去看水儿!”慧敏小公主朝王素素点头,然后追着南宫询而去。
好自为之?什么意思?放过她了,不再找她麻烦,不再纠缠她了?王素素突然觉得心一下子空了,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如释负重?还有那句‘替本王照顾好燕小姐’又是何意,为何要替他照顾?这个南宫询古里古怪的。
直到后来,王素素从慧敏口中得知了救燕凤仪的整个过程,王素素才明白了南宫询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傍晚时分,南宫询回到六王府时,看到孙轻言坐在偏厅里做女红,南宫询好奇,一向不做女红的孙轻言在做什么?
他走过去,还是下午时分的冷漠,孙轻言见他回来,忙将手中的物件藏到身后,看他的眼神有些惶恐。
“给本王!”冷语相向,伸出一只大手于她身前索要。
她怯弱摇头,将身后的东西拽得紧紧的。
他失去耐心,一把拖过她,将她身后的藏匿夺了过来,只一眼,他惊呆了。
“这是……”他嘴唇微颤。
孙轻言含泪轻语:“是水儿的皮毛,妾身想拿它做条围脖,必竟妾身与它相伴了一年,妾身不忍它的皮身腐烂在地下……”她落泪如断线的珠子,捂上疼痛的心,再也说不下去。
南宫询心痛得闭目,将水儿的皮毛捂在怀里,这只陪伴自己十七年的灵兽,最终的命运竟是被掏心剥皮,他如何对得起它?
想起它乖巧地依偎在他怀中,如微风般柔和,它的凄凉眼神,它的清脆叫声,它的洁白身影,它的……种种一切,是他那么痴迷的。
可它还是被他杀了。
掏去它的心,
救了一个因他受伤的绝世女子。
她落泪,他痛心。
好一会儿,他说:“做好了交给本王。”语气温柔如风。
她含泪点头,似是被蛊惑被下咒,只知点头,这样的温柔,她无从拒绝,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你们听说了吗?六王爷为了救左相燕家小姐竟然杀了心爱的白狸取其心为药引!”
“听说了听说了,我还听说,他亲自划破手臂为其取血喂她饮之,所谓至情至甚啊!”
“我秘密得知,他于一年前上右相王家提亲被王家小姐拒绝,难道他只是借王家小姐之名而接近燕家小姐?”
“我听说六王妃并不得六王爷的心,六王府还传出,六王爷心中一直爱着一个女人,难道是燕家小姐?”
“这燕家小姐面子真大呀,白狸可是陪伴六王爷十七年了,六王爷为了她连白狸都杀了,可真是情深似海啊!”
一间普通茶楼,生意鼎沸,人人都在谈论六王爷杀狸取心之事,睿都城被笼罩在一片形形色色的流言蜚语中。
燕凤仪在满城的流言蜚语中醒过来时,已是第二日的下午。
燕不离与秋棠衣不解带守着燕凤仪,王素素也在燕府守了一夜,最后支持不下去睡着了,被送到了客房。
燕凤仪不明所以,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只记得,那日有几个难民打了她,然后挟持她,她隐约听到什么‘郡主’之类的话,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燕不离问了几句得不到确切的回答也就不再寻问,命人照杜神医之言,做了滋补汤药给她服下,让她继续休息。
王素素睡醒时,燕凤仪又沉沉睡着了,她在床边哭着说了许多话,很轻很轻,燕凤仪似听到了,却在梦中醒不过来。王素素哭累了,就回了王府。
而后的日子,王素素似真的照南宫询的话去做的,日日陪着燕凤仪,对她呵护倍至,直到燕凤仪完全康复。
转眼,还有不到一月便是年关,燕凤仪已经恢复如常,只是每日汤药不断,名贵药材成批购进府中,圣上听闻燕凤仪的事,也赏赐了许多名贵药品,燕凤仪经过一番调理,身子倒是比以前稍微胖了些,脸上也红润透亮的,越发貌美起来。
这一日,燕凤仪闲得无聊躺在软塌上看书,左等右朌也等不来王素素,她起身放下书问丫头:“王小姐有几日没有过来了?”
丫头答道:“有四五日了,小姐可是想她了?”
燕凤仪点点头:“是啊,我只有她一个朋友呢,她不来,我着实有些闷得慌。”她失望躺回去,把玩着一缕秀发,在想着什么。
小丫头看她无聊,自告奋勇要为她讲最近见闻,以消谴时光。
燕凤仪也有此意,于是摆上吃食,边吃边听她说,说得浓时,她咯咯地笑,极为可爱。
小丫头高兴得紧,一直说了半个时辰,最后奇特见闻说完了,燕凤仪似乎意犹未尽,于是她便把燕凤仪如何被救,被何人所救之事说了出来。
在此之前,王素素在燕不离的提醒下,并未将她被救之事说出来,燕凤仪一直以为是王素素救了她,却没料到,那日抱着她之人是六王爷南宫询,吃到嘴里的点心卡在了喉咙里,呛得她咳嗽起来。
“小姐,您没事吧,快喝口参茶。”小丫头急得忙将一杯参茶端给燕凤仪。
燕凤仪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抬起惊愕的眸子问:“你说是六王爷杀了他心爱的白狸救了我?”
小丫头后悔地点点头,一脸的胆怯,若是她说错了什么,导致燕凤仪旧病复发,那她真是死十次也难补过失。
燕凤仪呆若木鸡,随后急道:“快把事情经过和外面的传言细细为我讲一遍!”
夜,安静的左相府,燕凤仪伫立窗台,聆风赏雪,风过窗台,吹舞青丝,容颜娇好的燕凤仪在风中,有一丝不为人知的寂寞与沧桑。
一个十六岁,如花般盛开的年龄,女子黑白分明的水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沧桑感。
自那夜细雪飘扬梅花盛开之时的结拜后,她的生活就被病魔缠上了,雪夜里的青衣银袍两名男子没再出现过,忆起银袍男子在耳畔的轻语,燕凤仪微微红了脸,转念又想起小丫头的话来,燕凤仪眸中的亮度暗了下去。
那句‘借王素素之名而接近燕凤仪’对她来说无疑不是一种诬蔑,她燕凤仪从没见到过六王爷,何以有此不堪传言?
不过谁也不知道,燕凤仪为何会被六王爷所救,小丫头说不上来,燕凤仪自己也无印象,她只是隐约记得,有一个人,抱着她,耳边有风呼呼在响,她错以为是王素素,说了些自己都不记得的话,而后又迷糊记得有人在唤她,她以为是爹,她抱了他……
难道,这个她错认了两次的人是六王爷?
她心头一惊,脸红心跳,她抱了他?怎么办?若是以后见了面,她如何面对他?
还有更让她惊吓的事。
第二日睡起来,左相大人便对她说,今日要登门拜访六王爷,答谢他的救命之恩,左相大人看到女儿惊恐的样子,以为她是知道了是六王爷救了她而惊讶,于是草草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吃过早饭,提着种种奇珍异宝,带着她坐上马车往六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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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要首推了,瓦的小心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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