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寒,风很冷,天空中阴暗无光,云层似要压下人间来。
压抑的菜市口,混乱因与无由国同盟之人被抓后慢慢平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地盯着斩台上的人,等待这场好戏上演。
已成阶下之囚的无由国同盟怒视南宫询:“天睿无能之国,尽会干些卑鄙下流之事,我等大国来日必会颠覆天睿,以扬国威。”
“啧啧啧!”南宫询咂舌嘲讽,声音里不起一点波澜:“都快成刀下之鬼了,还逞什么口舌之快?若是服软跪求本王,本王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呸!我等烈国之士岂会跪无耻之人?你做梦!你要杀便杀,杀了我等还有千千万万的烈士,我们无所畏惧!”同盟之人语气坚定,眼神执着,似是看到不久以后天睿倾天而亡,那是前所未有的喜悦和激动。
“你想死?”南宫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么,本王就成全你!”朝架刀于他肩头的官兵眼神一扫,官兵点头将手上的利器一扬,动作一气呵成,只听见一声闷哼,刚刚那慷慨之人已倒地而亡。
整个菜市口静如死寂。
六王爷的薄情与心狠睿都众所皆知,但亲眼目睹他说杀就杀还是首次。
人群外的燕凤仪无法看到所发生的血腥场面,想往前去,前面被围得水泄不通,前近不得。突然听见人群里静了下来,猜是发生了什么事,问小丫头怎么回事。
小丫头上窜下跳了好一会儿什么也看不见,只得摇头。
燕凤仪失望,想找到燕不离和秋棠,于是命小丫头前去寻找。
楼上的两名男子面上平静,这是预料中之事,只是为血腥场面拉开了个帷幕而已。
虽有了心理准备,青衣男子还是不禁哑然,眉心微徽跳动了几下,立即恢复如常。
无由国俘虏痛上心头,朝南宫询骂道:“狗贼,你会不得好死的!”
南宫询风度翩翩向前几步,带过袖间寒风几缕,微笑道:“以后本王是否不得好死?本王不知;不过本王知道,你们马上就要不得好死!”
说完得意大笑一声,朝台下的人群扫了过去:“来了,都来了,你们的面子真大呀!”视线一扫而过,目光触及到人群外的那抹白影时,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她,也来了?
“狗贼,我等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再次听到骂声响起,南宫询恢复笑容转身看去:“是吗?”快速走至一个同盟之人身前,揪住他的衣口逼问:“说,谁是你们的头?”
“呸!”同盟之人鄙视一呸,将头一偏,不理会南宫询。
南宫询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将人狠狠一松,负手看向人群冷道:“与无由国同盟之人一个也不要留!”
无由国俘虏惊慌痛骂:“南宫询你这个狗贼,你要杀就杀我等,不能杀他们……”
只是,话音未落,与他们联盟的十几人已尽数倒地,痛苦叫了一声断了气。
静!
沉痛的静!
无由国俘虏再也忍受不住,奋力起身:“我要杀了你,你这个畜牲,禽兽!”只差分毫便可撞上南宫询,却被官兵硬生生拉了回去,一脚踹到腿上,再次跪倒在南宫询面前。
南宫询面上不起一丝波澜,冷道:“你们想做烈士,本王成全你们,马上就轮到你们了。有什么遗言就说吧,本王念在你们在王府陪本王十七年的份上,必会酌情应允。”
无由国俘虏还想起身,无奈身后官兵死死将他们押住,他们无法动弹,怒目瞪了南宫询片刻,视线扫下密麻的人群中。
他来了,燕大人来了。
随即目光猛地一顿,郡主?怎么也来了?难道?
恐慌的眼神朝南宫询看去,见他笑得诡异,心中忐忑起来。
南宫询觉出异常来,朝他们看过的地方一一复看去,最后落在那抹纤弱的白影上,是她!
心头吃了一惊,蹙起了眉头。
无由国俘虏中为首的一人默想了片刻,对着人群前方看着他们的人大喊道:“燕不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枉费王爷对你恩重如山,你却以德报怨,你会遭报应的!上次我等杀你爱女不成,你最好是保护好她,否则还有如我等烈国之士找她索命!”
燕不离夫妇均红眸含泪伤痛不已,燕不离明白他们是在提醒他,要保护好燕凤仪,天睿还有其他人会联系燕凤仪,匡复无由国。
他们一定是怕燕凤仪的身份暴露,因而故意恶语相向,真是难为他们了!
遥想当年,他们是玄正王爷手下一支最勇猛的兵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他的十万兵马就是败在这只国魂前锋队下……
可叹时光荏苒,当年的战神一夕陨灭,成为人们永远回忆的神话,而他们也成了介下之囚,一困便是十七载,对于曾经叱咤风云的他们来说,无疑不是人生最大的悲剧。
本是万念俱灰之人,岂料上苍捉弄,得知还有希望尚存,再起复国之心,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临死前还要为国尽最后一份忠心,将自身的价值消亡歹尽,方才甘心。
悲哉,痛哉!
壮士啊!燕某愧对你们啊!
得到燕不离的眼神回应,无由国俘虏安了心,转向人群中的另一个人,大声喊道:“木军师,仅十七载,你已大志泯灭,你如何对得起王爷的在天之灵,你有负王爷所托,王爷死不瞑目!”
南宫询面上暗淡下去,木军师,他也在天睿王朝?
燕不离大惊,他,在哪?顾看左右,未看到心中念想多年之人,他心中不安,到底有多少他国之人潜伏在天睿王朝?
“看来他们起了内讧,无由国人特意将他的踪迹显露,应是想让我们逼他复国!”楼上青衣男子平静说。
银袍男子点头:“木军师乃玄正最重视之人,相传十八年前已料到无由国会有灭国之难,秘密离去寻找解救之法,岂料,去而再返时,无由已灭,自此,他再没出现在江湖中,在下还真想见见那助玄正名惊天下之人的庐山真面目,如能为天睿所用,天睿岂不如虎添翼?”
青衣男子闻言不由得看他一眼,眸中暗了暗,赞了一句:“三爷大志!”
复看下去时,无由国俘虏再次喊道:“王爷,您走了十七年了,遥想属下当年追随您,金戈铁马,欲血沙场,并肩为战,所向披靡,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峥嵘岁月已成云烟,王爷,属下等想念您啊!”热泪盈眶,眸中豪情万丈,哽咽得垂下眼皮。
再抬眸时,眼中光芒四射,扫向身边跪着的同伴们,激昂问道:“各位兄弟?曾记否?执手盟誓,饮血酒,生死与共,笑苍生。我等与王爷曾是何等的豪迈激扬?如今王爷弃我等已去十七载,我等愧疚万分,兄弟们!”
“在!”百名无由国俘虏慷慨回应。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百名无由国俘虏含泪共鸣:“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无由国长存,无由国万岁,玄正王爷永垂千秋,忠魂不灭!”
如此慷慨激昂的壮语,令人潸然泪下,此情感人肺腑,在场众人不禁落泪,掩面而泣,不由得大叹一声:壮士啊!
就连在人群最远处的燕凤仪闻听此言,也低头落泪。
“咚!”
就在众人悲痛叹息之时,一声倒地声惊骇众人。
“咚咚……”
一声接一声而来,睿都百姓个个惊得捂嘴瞪眼,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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