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妃当即冷笑一声,眼神里全是不屑,凤眼微眯着看着窗外念儿所在的院子方向,恨恨道:“还能去哪?本宫当然是要去看看那位久病不起的念儿啊?要不是因为她,一直照顾本宫的阿思怎么就会被八皇子给乱棍打死?哼,这次本宫要让她知道本宫的厉害。”
说完,两个人便带着各自的心思出去了,直直的向着念儿的院内走去。
此刻,念儿正坐在院中看着墨菊和碧蓝他们在舀水浇灌院内的花儿和树木,片刻后,她也觉得自己一个人甚是无聊,便缓缓起身,道:“墨菊,我来帮着你们弄着点儿吧,这样我也可以好好活动一下。”
墨菊一听念儿要做这些活,可这些活都是些粗活,自家主子还是在病中,可做不得。
她赶忙连声道:“主子,您的身体才刚刚好了点,您啊,就好好地歇着吧,这些活有我们这些下人来做就行了。”
碧蓝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啊,娘娘,您就坐在那吧,您要是觉得闷啊,赶明儿我和墨菊我们两个啊,给您唱个小曲儿听听呢。只要啊,您别嫌弃我们唱的不好就行了。”
念儿听她们两个说下人什么的,可自己却从来没有把她们当做是下人,早已是姐妹了,便道:“什么下人不下人的?在我的眼里,你们和我情同姐妹,我怎么会把你们当做下人看待呢?”
是啊,如今自己什么都没有,还能对身边的事情抱怨些什么呢?
可惜,以往和易寒之间的一切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墨菊听到念儿如此说,赶紧道:“主子,您可真是折煞我们了呢,我们不敢如此不懂规矩。”
碧蓝也跟着道:“就是啊,主子,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了,恐怕又该责怪我们不知礼数了呢。”
念儿歪着脑袋想了想,才退一步道:“行,那以后啊,我们几个在私底下,规矩不要太多了,我们都是一样的地位,如何?”
墨菊和碧蓝还没有来得及答话,便听到玲妃在门外和几个太监吵闹的声音了。
墨菊和碧蓝早就猜到玲妃又要来找自家主子的麻烦了,因为她昨天就是直接来这找念儿的麻烦了,还好被墨菊搬出了八皇子易寒,才把她给气走了,但是,她们怕念儿一看见玲妃,就想起她那已经死去的孩子的事情,所以才没有敢告诉她。
念儿身子才刚刚好点儿,她们不想让她太过于担忧,所以干脆就瞒着此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才到了下午,玲妃竟然就敢自己闯了过来。
她当即愤然道:“主子,您先去歇着,我出去看看。”
碧蓝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也道:“是啊,主子,您先歇着,肯定是哪个大臣的夫人想来探望您的,我和墨菊出去帮您看看,您不愿意见生人,我们两个给您回绝了,便是了。”
念儿想着自从在这院内养病后,自己想出去,而易寒又不让,她就变得越来越孤僻了,什么人都不愿意见了,除了墨菊、碧蓝她们,她极少见到其他人,就连院内的丫鬟、太监都少了许多。
她微微一笑道:“恩,好。你们去吧,不过说话要客气点儿,别人也是一番好意来探望我。你们回绝的态度不要太过于强硬了。”
墨菊低着头道:“主子请放心,我们心中自有分寸,您先回屋歇着吧,等下处理好了,我们就来给您唱曲儿解解闷儿。”
碧蓝也跟着点点头道:“好的,娘娘,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的。”
念儿当即清浅一笑,道:“好啦,好啦,辛苦你们两人了!”
说完,念儿便转身款步进了房中,拿起这些时候一直在读的诗经,轻轻翻着。
只可惜,那上面最唯美的文字,此刻对她来说,都不过是别人的诗句。
当初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早已成为最大的讽刺……
……
与此同时,易寒正坐在房内的软榻上休息,对念儿院内的事情一概不知。
这时,便听到屋外有浅浅的脚步声移来,他知道,肯定是玲妃来了,倒是辛苦她的一番做戏了,今日竟然还照顾了尚在病中的他整整一天,也不知经过那日的教训之后,今后她会不会安分一点。
有时候啊,他想了想,自己这个八皇子当的可真是窝囊啊?竟然一直要被玲妃这个老太婆给掌控在手心里。
喜欢的人保护不了,连个正经的名分都给不了,如今还闹的如此下场,当真是自己自作自受啊?
此番,易寒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微向里面转了转身子,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道:“姑婆,有什么事情改日再来吧,我想休息了。”
玲妃正端着一碗刚刚熬制好的药,蹑手蹑脚的进来,本来以为易寒睡着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还醒着,看来病是好了。
她当即笑意盈盈的道:“易寒,您醒了啊?来,这是膳房刚刚熬好的药,你快快起身喝了它吧,这样病才好的快!”
可易寒还是一动不动的,把她晾在一旁,愠怒道:“我说过了,我想休息了,姑婆,你出去吧。”
玲妃听易寒语气带着一丝怒气,便知他现在心情,只好轻轻放下药,便出去了。
站在门外,玲妃的愤怒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好他个易寒,她此番好心好意想来向他求和,却不料他是如此的不识时务,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将自己给赶了出来,她暗暗握紧了手指,指节都握的发白了,可内心仍然是气愤的。
今天她这一回可真是诸事不顺啊,两次想去找念儿麻烦,都被那两个不识好歹的丫鬟给挡了回去,她可真是有气无处发啊!
她当即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快步离开了。
易寒听到玲妃出门的声音,这才轻叹了一口气,起身端起玲妃刚刚端来的药,便直接倒进了窗前的草丛中里。
他将手臂重重的放在窗玖上,看着窗外已经打了霜的草地,不知不觉间,就是冬天了,这一年又快要过去了,心中忧愁更胜。
他站在窗外停滞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门外的太监看着八皇子易寒只随意的披了一件单薄的衣裳便出门了,念及他如今身子还未好全,吓得他赶紧跟上去对着易寒连连恳求道:“八皇子殿下啊,您大病初愈,这外边天寒露重的,您就穿成这样,这是要去哪里啊?还是待着房间里好生休息吧,不然等下被玲妃娘娘看见了,又要怪罪奴才们了!”
易寒也不应他,只管往前走去,把那太监急的又道:“哎呦,我的八皇子殿下,您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啊?”
易寒被他烦的不耐烦的猛地停了下来,紧紧的看着他,生气道:“本殿下去哪里,什么时候还要向你这等奴才汇报了?”
那太监听到易寒说这话,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愠怒,吓得赶紧跪下来,“八皇子殿下恕罪,八皇子殿下恕罪啊,是奴才错了,是奴才错了。”
易寒看着他如此胆战心惊的,当即也不管这个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太监,而是径直往念儿的院中走去。
他自从生病以来,已经有多日没有见到她了,这几天在昏昏沉沉中,他想了很多,想着不管往日如何,明日又如何,总之从此以后,他每天都要来看望念儿。即使她神色冷然,依旧不肯对自己说出一句话来,他也是要来,因为他的心告诉他,他始终放不下她。
他走的太急,不过一会儿,便到了念儿的院门前,门前的太监看着他们八皇子殿下大病初愈又走的如此急,身上还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衫,脸上的汗珠直流,赶紧道:“八皇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易寒看着他们,轻轻的扬了扬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几个太监立即噤声,轻轻的向易寒行了一礼。
易寒只点头算是示意,而后轻轻的走到院子中,很快便听到念儿屋内传来她和墨菊、碧蓝的谈话声音。
墨菊站在念儿面前犹豫道:“主子,八皇子殿下这几日病了呢?您要不要去看看他?”
可等了良久,她也没有听到念儿说话的声音。
碧蓝却在一旁附和着道:“是啊,主子,您要不要去看看。您可知道,在您生病的时候,八皇子他还……”
“八皇子殿下生病了,自然会有太医去看。再说这皇宫内还有那么多的太监丫鬟在他身旁伺候着,何来用得着我?”念儿生生的打断了碧蓝的话,语气听着,便知道她有些不高兴墨菊和碧蓝她们在她面前谈论起易寒的事情来。
墨菊还想说话,可易寒却在院外抢先一步道:“念儿,你快出来,我来看你了。”
屋内的念儿听到易寒在院外唤她的名字,便疑惑地看了看墨菊和碧蓝两人,难不成是她们俩将他给叫来的?
可墨菊和碧蓝也是一脸的疑惑,怎么,八皇子殿下不是病了吗?不过,既然他来了,这会儿怎么没有太监通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