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昌?”付长空回头一眼就认出了受伤的人,正是他阳春白虎堂的香主。
当下,付长空见到林昌伤成这样,心中一凛,立马扶起他,手掌贴在了他的背后,一股浑厚的内力从掌中渡过去。
不过片刻,林昌缓缓醒过来,眼睛刚睁开看到了付长空,脸色一变,急切地说道:“不好了,堂主,舫外来了三个武林强者,扬言要进入我聚乐舫搜人,属下和他们交谈之时,一言不合。疯癫道人僧人就将属下打伤,还说…要……要舫主人亲自出去赔罪。”
说着,林昌抬头看了姬墨白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之意,随即深深地低下了头。
“疯癫道人?”付长空嘀咕了一声,紧接着问道:“那三人是什么打扮?”
“一儒一僧一道。”林昌说道,“那僧人生得肥头大耳,说话没头没尾,有些痴痴傻傻,手持一柄齐眉禅杖。道人骨瘦如柴,穿得十分邋遢,说话疯疯癫癫,腰背剑。最后一个中年儒生气质出尘,手握扇,一副天下独尊之态,不屑言辞。”
“啊?”付长空脸色一动,心中搜索之下,并没有相仿之人啊。
“走,我们先出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姬墨白听罢,沉吟片刻,说道。
“是。”付长空应了一声,然后吩咐人将林昌带下去休养,三个大步流星地走下楼阁。
聚乐舫是建邺城中繁华之处,人来人往,甚为繁荣。
在穿梭的人群中,三个人打扮奇怪的人矗立在聚乐舫门前,正对着聚乐舫的大门。
身边来来往往行人都侧目以视的,但都不敢说话,匆匆地从他们身边离开。
“臭儒生,你说着这些人怎么这般不堪一击,一小小下就被打败了,到现在都没有人敢在上来了。”疯疯癫癫的邋遢道人指着聚乐舫大门中时不时探出来头来打探虚实的仆从,大大咧咧地说道。
中间那衣着得体,犹如鹤立鸡群一般矗立在三人中的儒生,一扬手上的折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笑道:“老疯子,江湖中人如果个个都像你我三人这般,那我大荒谷的名声还从何而来?不过这么多年没有在江湖上行走,看来江湖上确实是人才凋零啊。”
说着,那儒生摇摇头,作出叹息状。
倒是那邋遢道人疯疯癫癫地大笑一声,说道:“你这臭儒生总是这副目中无人的神色,还人才凋零,那金榜上的为王称帝的人,你敢匹敌。单单说着荆楚侯就让你够呛了。”
说着,那疯道人不屑地看着狂儒,看到这老家伙一副吃瘪的模样,他就喜从心来。
“你……你……你这老疯子,不要扯东扯西,荆楚侯不过是一个后生晚辈,我堂堂大儒怎么会以长欺幼,再说我大荒谷的‘傲视四方诀’自从出世一来,可曾怕过任何一个人?”那儒生脸色一白,说话语调顿时高了数筹,眼珠瞪得圆润,冲着那疯道人大喝道。
惊吓得路边的人都纷纷绕远开来,不敢步入这三人一丈之内。
倏然,那有些痴呆的僧人猛地眼睛睁开,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与先前那副痴呆的模样迥然不同,沉声开口道:“都安静点,似乎有些熟悉的气味。”
那儒道二人看来十分听从这痴僧的话,当下便不敢再言语,只是暗地里挤眉弄眼了几下。
就在这时,姬墨白三人从聚乐舫的大门中走了出来。
姬墨白刚才下楼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门外两股很强的气势。此刻一踏出来,第一眼便落在了门前的一儒一道身上。
那儒生虽是人过中年,但是浑身装扮得体,气质出尘,当注意到自己打量他的时候,高傲地冷哼了一声,仰头看天而去;那道人虽然疯疯癫癫,穿得邋遢,但是双手洁白如玉,显然是武功已经到了出尘之境,察觉到自己眼光的时候,他嘻嘻地笑了一声。
随即,姬墨白又看向了那僧人,这胖乎乎地像弥勒佛一般的僧人,容颜可掬,但是平淡无奇。但是先前,姬墨白刚出门的那一刹那,分明感觉到一股磅礴的气势在自己身上一划而过。那气势温和但厚重,与那儒道二人的气势迥异。
难道是另有高人?姬墨白心中暗道,随即居高临下,扫视了周围一圈,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现,他心思单纯,只当是自己的错觉,脚下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这僧道三人身前。
“嘿嘿,你这小子是什么人?”那疯道人看到姬墨白走上前来,笑嘻嘻地问道。
“哪来的疯道士敢在我长乐帮地方撒野,还敢对我们帮主不敬。”付长空看着这道人邋里邋遢,形似游方道人,说话疯疯癫癫,还打伤了自己的人,心中不悦之下,怒声呵斥道。
那疯道人倒也不生气,继续笑嘻嘻地说道:“没错,我就叫疯道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而一旁闻言的狂儒也沉声道:“小子,我大荒谷隐居江湖四十多年了,你还知道我等名声?”
“大荒谷?”
“大荒谷!”
同时响起了两个声音,一个是付长空的疑问声,他哪里知道什么大荒谷,另一个确实易含烟惊讶的声音。
“咦,这小姑娘知道我大荒谷的名头哎。”那疯道人一看到易含烟脸上惊讶的神情,顿时大笑道。
“哈哈。”那狂儒跟着笑,似乎分外开心。
聚乐舫门前的行人纷纷侧目,都深感好奇。
“哼……三个疯子。”付长空冷喝了一声,随即转身冲姬墨白,说道:“帮主,这三人伤我长乐帮弟兄,属下恳请帮主让属下替出气。”
姬墨白见付长空说得义愤填膺,不知从何拒绝,只好说道:“那你小心一点。莫下狠手。”
他虽然觉得这儒道二人实力不同一般,但是觉得两人年岁已大,怕付长空伤了他们。
“咦,臭儒生,你看这小子还担心我们实力不济呢?”那疯道人冲儒生挤眉弄眼,并且阴阳怪气地讲姬墨白那句“莫下狠手”又说了一遍。
那儒生闻声,顿时脸上一红,怒目圆睁道:“好小子,先生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的狠手到什么程度。”
当下,他一脚踏出,脚下内力喷涌,三寸厚的青石板应声而碎。
付长空一步踏出,但是落脚十分轻盈,见到这儒生的动作,脸色一正,说道:“我精通暗器,你们看好了。”
他听了姬墨白的话,不愿意暗地偷袭,直接将自己擅长的技艺说了出来,好让那儒生有所准备。
倒是那儒生立马不乐意了,呵斥道:“小子,哪个要你相让的,你那点雕虫小技,先生还不放在眼中。有什么暗器只管来好了,先生全接下了。”
“不客气了。”付长空一听这儒生尤为傲慢,心中一气,冷喝一声,修长的手指一翻,手中多了三枚金钱镖。
只见他手腕一抖,三枚金钱镖呈品字形直奔儒生胸口而来。那儒生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意,随手一挥长袖,要将那三枚金钱镖挥落。
但是那金钱镖中却隐藏暗劲。在儒生的长袍堪堪碰到它的时候,最上面的那枚猛地弹了直奔儒生面门而来,而底下那两枚则猛地下降了一筹,直奔儒生腹部而来。
那儒生见付长空的暗器手法甚为诡异,心中不免有几分惊奇,但是也不慌张。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腹部干瘪下去,然后“砰”一震身子,一股磅礴的气势从身体喷散开来,将那三枚金钱镖震飞回去。
付长空见到那镖倒转飞回,甚是迅速,不敢硬借,整个人拔地而起,那金钱镖堪堪从他裤脚出飞过。
他落地之后,低头一看,只见裤脚上多了一道裂缝,想必是被那金钱镖划破,心中暗道:没想到这儒生倒是高人。
当下不敢怠慢,他眼神一变,手中猛地出击,无数金钱镖像是天女散花似的向儒生泼去,将儒生四周围得水泄不通。而且,每一枚金钱镖都被他以重手法打出,在空气中呼呼作响。
“来得好,看来臭儒生要被射成蚂蜂窝而来喽。”那疯道人在一旁见到这漫天的金钱镖闪烁着金光朝儒生而来,开心地大笑起来。
但是,那儒生处在金钱镖的包围之中,冷冷地扫了那疯道人一眼,当下不慌不忙地一挥掌,手掌轻飘飘地向那片镖雨派去,然后内力猛地一吐,漫天的金钱镖都被震落地。
“哎呀,真可惜了。”那疯道人作出一副遗憾的神情,大呼道。
“小子,你还有什么功夫一起使出来吧,要不可就没机会了。”那儒生傲视着付长空,淡淡地说道,一副不容反驳的气势。
付长空脸色一白,一咬牙,说道:“好,那就请试试小子这手九阳耀天。”
他话音一落,就从胸口处谨慎地掏出了一串金黄色的暗器。那暗器形似打磨圆润的金币,被极细的绳子绑住,每一枚都有巴掌大小,自上而下,九枚排列整齐。
付长空的动作十分恭敬,他双手捧住那九枚金色暗器,口中喃喃了几句,随即猛地一抬头,手中那九枚金色暗器脱手而出。
他身形也跟着暗器动了,手掌暗劲一吐,将细绳弄断,随即九枚金色暗器随身而动,宛若一道金灿灿的光芒奔向了那儒生。
那儒生看到付长空的招式,顿觉得有几分新奇,脚步移动,举掌向那道金芒拍来。那道金芒迎其而上,眨眼的工夫,就和儒生硬拼了几招。
儒生颇为讶异,先前这小子的实力不过尔尔,没想到用了这招之后居然能和自己硬拼。他心念一分神,那道金芒又猛地欺身而来,硬生生地将儒生逼退了半步。
他顿时脸色一变,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小子占了便宜,心中一怒之下,手中的掌劲一吐,自己一招“傲视四方诀”猛地拍向了付长空。
那疯道人顿时脸色一变,嘀咕道:“这臭儒生难道要下狠手……”
儒生出招迅速。转瞬间,只听得“砰”的一声,付长空倒飞而出,那九枚也散落了一地。
姬墨白一看到付长空吃亏,当下身形一动,挡在了儒生前面,看着儒生,眉头微皱。
“小子,你敢挡我。”那儒生生平心高气傲,此刻在一个小子身上栽了跟头,哪里肯忍气吞声,心中暗道就算不让那小子死,也要让他成一个废人。
“他是我的人,没有允许谁都不能伤他。”姬墨白眼神一冷,话语脱口而出。
这时,才突然醒悟过来的易含烟闻声后,眼中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姬墨白:这还是我认识的姬哥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