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意明白老爷子是想单独跟霍振旸说话,拿起手袋:“我出去等你。”
乔治则留了下来。
见嘉意离开,霍天沛望向霍振旸,脸色凝重:“嘉意又搬回帝盛了?”
霍振旸猜得出老爷子单独留自己下来想问什么,语气如无波澜的湖水。“嗯。”
“你跟她不是离婚了吗?”霍天沛试探问道。
霍振旸唇一动,似是觉得老爷子这个问题有些多余:“离婚又怎么样?也可以复婚。”
“你们要复婚了?什么时候?”霍天沛一诧。
想起嘉意还没准备好,霍振旸眉宇微拧:“不急,稍后再说,不过嘉意和仔仔会留在帝盛住下,跟以前一样。”
霍天沛思虑了长久,面色很是严肃的发沉:“年轻人分分合合的事,我不懂,也一向管不了你,可是你们说离就离,说复就复,等再过段日子,万一吵架拌嘴,是不是又要离?”
霍振旸不耐烦:“再不可能。”
“好。但几个月前,是你主动提出离婚,这才多久,又把嘉意接回霍宅没名没分地住下闹着复婚,你叫外人怎么看你。不定性?婚姻是儿戏?还有,凶杀案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虽然我相信嘉意那孩子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可我相信没用啊,外界很多人还是觉得嘉意跟案子脱不了关系……嘉意的身上,始终叩着个嫌疑犯的帽子……”
霍振旸眸色渐冷,打断霍天沛的话:“爹地想怎么样?”
“暂时不要复婚。你先让嘉意搬出去住。我可以给她提供全城最好的住所,最多离帝盛近一点,你要是想去看她,可以随时过去。”霍天沛见他干脆,便也不绕圈子了,神色中浮出一家之主的威严。
霍振旸斩钉截铁:“她不可能再离开帝盛,我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你,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我又不是让你们分开,只是让你们暂时保持一点距离,等你们离婚和凶杀案的风头过去再说。”霍天沛有些气急,血压又飙升上来一点,不过他被这儿子顶撞习惯了,这算是小意思,还撑得住。
霍振旸薄唇一上扬,讥讽:“这些提议是苏妍建议的吗?”
霍天沛脸颊一愠:“你管是谁建议的,反正是为你好,为霍家好。”
枕头风果然就是厉害。
什么都比不上身边人的那张嘴。
霍振旸克制住心头凉意,凝住霍天沛,玩味地说:“爹地帮我代为转告一声苏妍,让她顾好自己,不要操心其他的事。”
这句话有着蕴藏的更深的含义,警告苏妍不要搅风搅浪,不然只会死得更惨。
霍天沛当然听不明白,见霍振旸不但不听还反讽,眉一皱:“你要记得,你是集团ceo,是霍家的长子,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霍家,你的婚姻状况,也影响着外界对霍家和霍氏集团的印象和观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房间内,父子两人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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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房的走廊上。
嘉意肩上垮着手袋,徘徊着,等着霍振旸出来。
想到临出门前霍天沛看自己的目光,她依稀能猜得出他留霍振旸下来想说什么。
估计是想问她和霍振旸目前的状况和未来的打算吧。
门扇砰一声开了,助理的声音传来:“太太有什么事吗。”
苏妍走出来,目光落到嘉意身上:“没什么,好久没看到嘉意了,跟她聊聊。”说着,抬起素白手指,示意助理退下。
助理们对望一眼,面前的两个年轻女人年龄差不多大,却曾经是婆媳,但看着彼此的目光,却又充满冷森森的刀光剑影。
豪门还真是奇葩事儿多啊。
几人离开了。
这层楼被霍家全包下来,走廊上安静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嘉意早就想与她说几句,只是没机会,淡定地直视她,并没避开。
现在看着苏妍,就像看到毒蛇猛兽一样,一阵阵恶心,还有说不出的冷意。
苏妍轻笑一声:“想不到你又搬回帝盛了,果然有些手段啊。”
“不要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什么都是靠手段,你活得不累吗?”
嘉意扬起下颌,颇是怜悯地看着她。
苏妍很讨厌她用这种语气和神情对着自己说话。
这让她觉得自己不管爬得多高,还是多年前那个被人瞧不起的孤女!
可她明明已经蜕变成天鹅了,凭什么看不起她?
憎恨和羞怒,一点点在苏妍的心中蔓延,妆容雅致的脸五官也有些扭曲,字句讥笑:
“靠手段又怎么样?我现在好歹是霍家名正言顺的太太,你呢,无名无份住回前夫家里,脸呢?要吗?当私生女当了这么多年,当成了贱骨头?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好歹也是官员家的小姐吧,就是这么给你们楚家丢脸的吗——”
“啪”!
嘉意手起掌落,一个耳光摔在了苏妍脸上。
苏妍倒退几步,不敢置信地盯住她:“你打我?你竟敢打我,你有什么资格——”
话没说完,嘉意几步上前,拎住她的衣领。
苏妍从没看过她这样的眼神,一双眸子盛满了冷霜,寒意逼人,活活能让人从脊椎一直冷到头皮。
回过神,挣脱了一下,只觉嘉意狠狠一扯她衣领,用力朝前一踢,正踢到她膝盖上。
“啊疼——”苏妍膝上一阵刺痛,正要喊助理,嘉意已贴近她,幽眸流动似冷星:
“我欠你的,早就还给你了,接下去,就是你的偿还时间了。”
苏妍后背汗丝冒了出来,也不知道因为膝盖上的剧痛,还是因为她这句莫名胆寒的话:“你,你什么意思……”
嘉意唇涡泛起一丝诡谲的凉凉笑意:“做过什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几个月了,现在每晚还会做恶梦吗?看你瘦了不少,皮肤干燥,这么厚的粉底都遮不住黑眼圈,睡眠状况应该很差吧?倒也是,每晚有人血肉模糊地站在你床头索命,谁能睡得安稳……”
“闭嘴!”苏妍低低尖叫一声,捂住耳朵:“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血肉模糊,什么索命,你给我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