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灵的荣耀第二章前奏

白夜，在拜占庭帝国的国书里面曾有这样的记载。

“当黛娜不在照耀这片土地的时候，黑云会笼罩着她七日，黑夜亦当持续七日。”

“第一日会有黑斗篷骑着三脚的白骨马，默念着罪恶，从无尽的深渊下赶来。”

“第二日会有昔日的英雄接受亡灵们的召唤，默念着忠诚，从过去的岁月里出来。”

“第三日黑云会散开，露出变成墨绿的黛娜，黛娜下是成群结队的鬼龙，默念着荣耀，不知从何而来。”

（黛娜：古拜占庭语的全译大致为1太阳2光明3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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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夜，雾蒙蒙的天，灿悠悠的晨曦，颤悠悠的花。天边的花露，露下的姑娘——”少年倚坐在落地窗的一侧，耷拉着头，摆着腿，在这殿堂的一侧回荡着少年稚嫩的歌声和清脆的水声。

他的身旁，是那位战将。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秦风呼了口气，好些时刻，才生生抹去眼神里的惊愕，圣痕一开口他就瞬间洞悉少年的计谋，但没料到却不止如此的毒辣。

这分明是拿所有人当饵！只不过这垂饵者也在水罢了。稍有不慎饵和垂饵者的身份完全可能对调过来，简直是一招死计，死中求活的计谋。

“你还是你，果然还是老样子。”他轻笑，未曾多说，只是沉寂了片刻。

“若是卡尔老塔主的法杖不曾损坏，阿尔尼斯城何至落得这幅境地，整整三十万人，连平民都未来得及撤出——”望着殿宇外，秦风有些怅然。漆黑的夜，幽绿的鬼火在城中格外起眼，天上呼呼声不停传来，那是幽灵的呼啸。

圣痕没有答话，因为月色的关系，殿堂内不是十分明亮，但也未曾敢有明火，他起身望了窗外，雾更浓了，但此刻他心里十分平静。

“秦风大哥不必自责，你已经尽力。”

三十万人，逃出去又能往哪里逃呢？亡灵天灾不是说说而已，那真的能让一域生灵涂炭！

自古以来皆如此！

现在亡灵族还未曾扫清城内，不过想必用不了多久，这里的宁静也会被打破。

“逃出去又能怎样？让我们在见证一场屠杀么？”

“大哥！我们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圣痕望着他，很认真的说道。

秦风没有答话，沉默片刻，他突然问道：“卡尔老塔主的血红凰晶是不是你偷的？”

圣痕听闻，两只眼骨碌儿转了一转，他有些摸不准秦风的语气，随即扯了扯他的披风，有些谨慎的问道：“秦风大哥，你认为那老头的宝石真有那么厉害？”

“那是自然，那枚宝石曾经镇压着这座城的……”秦风扭过头，看了一眼有些心虚的圣痕，只见他两只眼睛飘个不停。秦风心里凛然，那东西——不对——秦风抬头眺望一处，只需一眼，他在瞬间就洞悉了事情的缘由。

卡尔塔主早已走到另一边靠近祭坛的位置盘地而坐恢复元气，猩红的祭坛在他的注视下显得愈发朦胧，而那根枯木法杖便倚在那里。

一根法杖自然古朴无华，目力所至，只见那法杖凹槽确实有人为撬动的痕迹，法师法杖先不说寻常人怎能接近，就是其上的铭石又怎么会是其他人能够窥视的了？更何状这一根“埃利亚之杖”。不过如果说埃利亚之杖旁的那细微的龙鳞凹痕——那一切都行的通了，那绝对是一种工具撬动时留下的痕迹。

到此，秦风也不禁再望了一眼卡尔，那满是枯纹的脸庞褶皱密布，年岁依然高龄，据悉五百年前就已经有坐化的传闻传出，不过现在依然健在，已然快有化石之称！如果说让卡尔知此事缘由，那恐怕——

也不对——秦风眉心深处有一缕银光浮现，心里有些默念道。几日来不说圣痕有无机会接近，便说卡尔老塔主一身功深造化——他紧盯着埃利亚之杖，灵台不停的有时光回溯，刹那间，他心神如电，眸光大盛，以灵台那缕银光为引勾勒出一丝时光碎片迅速打出一则秘术，顿时，圣痕有些恍惚，时光飞逝，他似乎看到了一阵仙鹤齐鸣，普天祥瑞的景象扑面而来。

二三仙鹤，七八彩鹿，芝扶与山涧，鸟飞于祥云，远有高山苍莽，流云异兽，近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宛若又回到昆仑山上与白夫子谈山论道时。

突然，圣痕惊醒，哪有什么仙鹤，什么祥瑞？这些自然都是不存在的，传闻每一个见到此术的人都会看到未来的景，充满了诡秘。

这是自己第一次亲眼目睹秦风施展此术，此术自己略有涉猎，可终究不得其法。这是秦国的秘术，非一般人可知，用于观古通今，有通晓前后八百年的奥妙。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有了幻觉，不过也仅限自己和秦风所站之处，远处的众人并没有任何影响。此术并非真的打了出去，形留意出，秦风此时并没有任何动作，自己不过是沾染了几分此术的气机。

此时他心中已猜测秦风已经洞悉此事，却不知又为何施展秘术？

秦风目光如炬，时光如画，画如水，水如刀，所有的时光碎片飞逝而过，碎片十分残缺，几乎只有一角，看不真切，不过这也足够了，他不可能真的观看太多时间，里面涉及了诸多因果，如若沾上，必将陨落。

眸子一开一合，神芒绽放，里面简直有开天辟地之景，突然，神芒熄灭，所有碎片倒飞而回，秦风立在远处，嘴角不知不觉溢出了一丝鲜血。

圣痕大惊，连忙问道：“秦风大哥，怎么了？”

秦风没有回话，抹去了嘴角那丝鲜血，静静回想。

那是一位红裙少女的背影，袅袅婷婷，步生莲花，血红的青丝有些飘舞，与皙肤相衬而出，充满了奇异的魔力，摄人心魂，且十分妖娆与妩媚。

少女就站在埃利亚之杖面前，玉指葱葱轻点而出，十指间有龙腾游动，奔腾而跃，“吼——”一条真龙冲出直接缠绕在那颗血红凰晶之上。

“啵。”脆生生的一声轻响，那枚血红凰晶直接被剥落而下，没有触发任何阵纹。纤细的柔荑轻捻着青丝，少女突然微动颌首，向这边瞥了眼，一只血瞳，带着些许冷意。

“啪——”只是一瞥，时光犹如镜碎，神芒熄灭，什么都不可见。

“是她——”秦风明了，不问因果，不出世事，他快速出手，崩断了这一切。

那东西——

念及此，秦风反手握住了圣痕，把他拖在了自己当前，压低了嗓门问道：“她当真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