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务部办公室的所有人,挤兑马南正要入港的时候,突然进来了一个牛嫂,嘻嘻哈哈,滔滔不绝,既不着调,又不靠谱,说马南是神经病,有许多滑稽不堪的故事,自以为讲得十分精彩,没想到却让在座的诸位十分扫兴。
王总想:“难道我们这么多人正襟危坐,公正严谨,恪守流程,引经据典,援引旧例,决断新案,忙乎了这么多天,是在折腾一个神经病吗,这不是瞎扯淡吗,这不是在侮辱我们的智商吗?”
法务部长想:“这牛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叫她说东她说西。马南是神经病,谁不知道呢,他要是正常人,谁还叫他顶缸呢。牛嫂挺会来事的一个人,今天是牛屎糊了狗眼,还是猪油蒙了心窍,怎么这么不开眼呢。”
黄毛也在想:“我们正在这里栽赃马南,眼见得就要天衣无缝了,这娘们这是在搅局呀,是来砸场子的。回头没人的时候,一定会好好捏爆她的屁股。”
当下众人都在思考私利,一时寂静无语。
基建部老大惯会见风使舵,一见冷场了,忙说:“啊哈,牛嫂见我们大家累了,过来讲了个冷笑话,想让我们大家放松放松。好好好,我们谢谢牛嫂,欢送牛嫂。刚才牛嫂说的话百无禁忌,我们大家继续继续。”
牛嫂也明白过来,刚才马南的故事讲得是不错,够精彩,但是好像不合时宜,不对语境,基建部老大一说,赶紧借坡下驴,捅了老大一把:“讨厌!”,扭着丰r肥臀走了。
大家各怀鬼胎、勾心斗角,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时候,马南依旧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神游万里。马南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想:“金y大侠《t龙八部》写得好啊,天上的光怪陆离、形色各异的八部t龙,象征着人间的鬼魅魍魉,贪嗔痴怨。办公室里这些粉墨登场、丑态百出的众生相,不也正是如此吗。
马南听见了大家都在陷害他,他其实不聋。但这又能怎样呢,高莉莉都不理他了,高莉莉委屈他了,对他马南来讲,世上之事,还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吗?
马南在想,为什么一个月前还是花好月圆的,转眼间闹得形同陌路呢,他和高莉莉的感情,真的就如此脆弱、不经风雨?
正在此时,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闯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后面跟着人力部长,做出想要阻拦的样子。
人力部长是王总提拔起来的,是王总心腹,凑近王总,耳语道:“听说王总正在搜集马南的材料,这个女的也许用得着。”
王总来了兴趣:“啊哦,何以见得?”
人力部长低声说:“事情重大。这个女的在公司门口大喊大叫,说马南要强bao她!”
王总精神为之一振,坐直了刚才听到无聊笑话,略显疲软的脊背,问道:“真有此事,不会认错人吧?”
人力部长说:“她在公司门口又哭又闹、情绪激动,指名道姓地专找马南,看来不会有错。”
王总说:“噢,马南还有胆干过这样的事?”又和法务部长交头接耳了几句。
法务部长大喜:“嗨,没想到歪打正着,倒钓出一条大鱼来!好,让那个女的进来吧。”
人力部长退下去,转身走了。
法务部长说:“我是公司的法务部长,这位是公司王总,你想要控告我们公司的哪个员工,现在可以说给我们听。公司规章能处理的,我们内部处理。违反法律的,我们交由法办,绝不姑息护短。”
那女的环视一圈,看见了马南。本来她和马南不太熟,但满屋的衣着光鲜,唯独马南一个人与众不同,此时衣着跟当时见面时一样褴褛猥琐。那女的仔细一看,顿时认了出来。
那女的一步跨上去,揪住马南领口,用力地摇着,大喊:“臭流m,终于找到你了!你还记得我吗,做过的事跑得了吗?”
马南睁开眼睛,注视着来人,似曾相识。由于心不在焉,一时想不起来人姓甚名谁,于是一脸迷茫地看着对方。
那女的用力摇着马南:“臭流m,你这么快就忘了,你忘了在ls上对我做的好事?”
黄毛一听来了劲:“唉呀妈呀,儿童不宜,有猛料啊!”
基建部老大说:“噢哟,马南你还有这一手,看你蔫不拉几、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德性,光吃白饭,没有优质蛋白,能合成荷尔蒙吗,你那方面能行吗?”
一时间办公室气氛立即活跃了起来。大家喜气洋洋,都知道马上又要抓住马南的死穴,很快就可以整死马南,各人收工,回去腐败的腐败,潇洒的潇洒了。
那女的说:“想我冰清玉洁,守身如玉,整整三十又一年,至今未婚。没想到,却被你这个银贼,几乎要非礼成功。”
喔!办公室的所有人泄了一口气,大家相互环视,都在想:“马南这小子竟然没有得手,太遗憾了。”
法务部长到底是专业人士,考虑的比旁人更深一层:“虽然马南没有得手,但是也算作案未遂,还是可以整他个中箭落马的。嘿嘿,哼哼!”
马南说:“我没有!”
那女的说:“还说没有!那天在ls,你、你、你……”因为情绪激动,话都说不连续,一时语塞,面红耳赤。
黄毛急着问:“你、你、你,你怎么着呢?快说啊,关键时候马赛克,这不是要命吗!”
那女的说:“你、你、你,你脱得一丝不挂,想强bao我,你忘了吗?”
法务部长说:“你说那个人是马南,他脱光了衣服,那么当时他离你有多远,你看见他有什么体貌特征?”
那女的说:“他和我的距离,就跟现在你跟我的距离差不多。这个臭流m,他当时蓬头垢面,好像土著野人一般。他左臂又一条伤口,狭长狰狞,竟用树皮胡乱缝合,血污淋漓,我记得再清楚不过了。”
黄毛和基建部老大马上跑过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架起马南,一脸谄媚地对法务部长说:“请部长来过目。”
法务部长走过来,撩起马南左臂衣袖,果然一条恐怖的伤疤赫然在目,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法务部长说:“基本上不错了,应该是他了。你怎么知道他是要非礼你呢?”
那女的想了想,说:“当然知道了。这个下流家伙左手捏着砂煲大的一块鹅卵石,好像烫手山芋一样,不住地在手心里翻颠腾挪,右手四只并拢,唯有中指卓尔不群、呈一柱擎天式,在我的胸前臀后,忽上忽下地远远比画着。我一看就知道他两手配合想干什么了。”
法务部长问:“我见了马南,也经常右手一指禅,问候他老母。难道做这个动作,就是非礼你?”
黄毛和老大也泄了气,一起松开了马南,黄毛心里想:“别说右手一指禅,我六岁那年,右手五指山,还和我发生了超友谊的关系呢。”
老大也觉得不够劲:“还以为能偷窥到马南的秘密生活,原来是删节版。”
那女的脸一红,说:“当然是啦。这种动作我见得多了,每次单独坐多毛老吴的车,都看见老吴来这一套,用工作便利揩我的油。在学校的犄角旮旯遇见郑主任,那么斯文的一个领导,也会来上这几个手势,yy一番。最无耻的是校董,上次叫我汇报工作,没说上三句话,都一把年纪了,当着我的面,也是这一套。”
法务部长问:“多毛老吴是谁?”
那女的说:“是我们学校的班车司机。”
法务部长又问:“那么郑主任又是谁?”
那女的说:“也是我们学校的主任。”
法务部长说:“能叫他们来,了解一下情况吗?”
那女的愤愤然地说:“来不了了,都被这个臭流m整成白痴了。”
喔!所有人刚刚稍微放松的情绪,又被吊了起来。看来其中故事,不仅很黄,还很暴力。
法务部长说:“你是谁?认识马南吗?”
那女的说:“我是小美,xx高级中学的老师。要不是因为高群群,谁会认识这个臭流m!”
马南突然说;”原来是你,我想起来了!”
法务部长被这毫无头绪的叙事,繁杂莫名的人物,搞得很疲惫,耐着性子继续问:“天哪,那么,谁又是高群群呢?”
小美立刻换上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说:“哼!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模样才情,人品气度,三围**,处处比我出色,又嫁了个土豪老公的高群群嘛。”
法务部长说:“那么,马南为什么要为了高群群,把你的主任,还有司机,整成残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又一起竖起耳朵,期待着听见马南那些悚人听闻、贻笑大方的荒唐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