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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没有因为他的嘶吼、他的不甘、他的愤怒、他的恐惧、他的抵抗而停止,火势一发不可收拾,通向水面的木廊也完全被烧毁,大火顺着地上的草木一路蔓延,花、草、树,全部都被大火吞噬,最后整个世界都被大火覆盖,全世界只剩下火,大火吞噬了这个世界,整个世界都在燃烧,熊熊的火焰冲上天空,蔓延到很远很远,看不到尽头。
最后,这个他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上的世界彻底被烧毁,只剩下一片废墟,没有任何东西逃过这场大火,小木屋没有了,草地没有了,只剩下大火过后被烧得干黑的土地,偶尔几处没有燃尽的木桩冒着乌烟,蔚蓝的天空被燃烧发出的黑色浓烟覆盖。
什么也没有了,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游荡,寻找着出路。
镜永恒失魂落魄的在这个崩溃的世界里行走,眼睛的空洞张望着四周,想要寻找有没有幸存下来的生机,却什么也找不到,青草绿树只剩下残渣,本是清澈见底的河面被黑色的燃烧秽物覆盖,河面上浮满了泛着白肚的鱼儿,即使是生活在水中的鱼儿都没能存活。
都死了,全部都死了,这个世界死了!
镜永恒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身体,眼泪不受控制唰唰的落下,他没有发出任何哭泣的声音,他不想哭的,为什么眼睛会留眼泪呢?真奇怪。
他的脸色很平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也冷静得吓人,之前那个在大火中嚎哭发狂的人好似没有存在过,一如那日玉清泉被烧死时那样,本来很恐惧紧张气愤的心情,在看到他的骨头时变得格外的冷静。
世界开始出现裂缝,透过裂缝只能看到裂缝后面无尽的黑暗,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整个世界都裂开了,世界的碎片一片一片的掉落,直到最后一片碎片落下,这个世界完全消失,从他的眼前,亦是从他的心里完全消失。
世界消失后,眼前所见的只有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世界上怎会有如此黑暗,如此阴冷的地方,好安静,好孤独,好冷……
他想离开这里,可是他没有多余力气去挣扎。去寻找出口 ,他很累,累得什么都不愿做,累到不想挪动一下脚步,什么都不愿想,就连动动脑子都觉得累。
不过离开这里又能怎么样?心里没有任何想要的、想做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变得没有意思,没有人可以给他温暖,驱散他的寂寞。还不是和呆在这里一样吗?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辛辛苦苦的去找出口,给自己找罪受呢,反正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还不如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呆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的好好睡一觉,睡着了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吧。
睡吧。睡吧,沉沉的睡去吧!
遵循脑中的声音,镜永恒蜷缩着身体在黑暗中躺着,眼睛慢慢的合上,突然感觉身体好像在下沉,在无尽的黑暗中不断的下沉,刚开始很慢,最后速度渐渐的加快。快速的在无尽的黑暗中下坠。
快速坠落的感觉让他身体的感到不安,本打算闭眼沉睡的。现在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身体在下坠的过程中,心却在往上提。
本以为对什么都无所谓了的心居然可笑的还会紧张不安,不知是他的心还没死,还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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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男人紧闭着双眼,眉头却紧紧的纠结在一起,脸部不时的抽搐一下,看起来睡得十分不安,在痛苦的挣扎,渐渐的,脸上的挣扎蔓延到身体上,身体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突然一个剧烈又迅猛的抖动,男人的身体在床上蹦了一下,击得床发出一声很大声的闷响。
镜永恒的身体绷直,惊恐的睁开双眼,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虚汗,眼珠转动看了一下四周,看到熟悉的摆设终于松了一口气。
外面强烈的光线穿透过窗纸,照进房间里,房间一片明亮,光亮的力量真是大呢,只要有一点点缝隙就能透进来,再厚的窗纸也不能把它完全挡住。
镜永恒眼神放空的躺在床上,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顶上。
光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透入那个黑暗的地方呢,那里需要光明。
镜永恒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屈膝坐在床上,想起刚才那个梦,眼神变得黯淡无神,像丢了魂似的发呆,那个梦越想越可怕,心越来越冷,双手抱着双腿,把下巴顶在膝盖上,现在的他,只能自己拥抱自己,自己给自己温暖。
在现实中让他经历一次还不够,还要让他在梦里经历一次相同的事,真是残忍啊。
他如今才知道,就算把李彩虹和福宝都消灭,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所有的事情都不会顺着他的意思发展,他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改变不了,即使他是皇帝也改变不了他想改变的,他的权利得不到他想要的,这个身份到底能给他什么?
到底要他怎么做,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留住玉清泉?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声音低沉没有任何起伏,只是轻轻的说出口,听不出悲伤和抱怨,该伤的心已经伤得透彻,没有情绪不代表不伤心不难过,有时候只是因为伤心过头了,反而变得冷静。
又死了,玉清泉又死了,又是自己拿着火把点的火,又是笑着被大火吞噬,又是因为他夺走了别人的生命,又是被他逼死的……吗。
镜永恒心里有些恍惚,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玉清泉可能真的是为了福宝和李彩虹自杀的吧,否则怎么会福宝和李彩虹才刚被他消灭,玉清泉就急着放火自杀了呢,对他来说,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他们一死。他也随他们去死。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从来都没有!
他又被抛弃了呢,现实里被抛弃,梦里也被抛弃,他终究是逃不过被抛弃的命运吗。
镜永恒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掐人手心的肉里他都没有感觉到,只是不断的把愤怒化成力量在双手上散出。
不该是这样的,挡在他们中间的人已经消失了。他们应该可以无拘无束快乐的在一起才是,事情怎么没有按照他所想的方向发展呢,他又错了。
手上的力度变得更加大,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身体在剧烈的颤抖。
心中的怨恨迅速升起,这次不是对其他人的,而是对玉清泉的怨,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明明那么爱他。可他却一直做出这种伤害他的事情来,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都不肯放过他,在他的心里,他真的就那么不重要,可以随便伤害吗?
过了一会儿镜永恒的身体突然无力的松软,双手也无力的垂下,脸上的愤怒的表情瞬间消失,他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居然在生死人的气,为一个死人做了那么多荒唐的事。更可笑的是那个人似乎还不领情。
就算他怨、他恨又能怎么样?人都已经死了。不在他身边,那个人不会知道,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知道,他的怨恨根本得不到发泄,而且这些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做的,没有任何人逼他,他最该恨的人是他自己罢。
“呵呵……呵呵……哈哈……”镜永恒突然自嘲的笑了。他怎么这么糊涂,帝王自称孤家寡人,帝王本来就是孤独的,纵使有万千的人诚服,却没有一个是可以和帝王心意相贴的,没有一个人懂帝王的心,理解帝王,没有目地的真心诚意的对待帝王。
自从他成为帝王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将成为一个孤家寡人,他还在奢求什么呢。任何事情都是没有十全十美,事事顺心的,获得一样东西将会失去另一样东西,他获得了无尚的权利,获得了这个人人羡慕的帝王之位,失去那些人世俗情,这样很公平……吧?
可是,真的很不甘,想要,疯狂的想要玉清泉,想要他的身、他的心,霸占他的身、他的心,他希望玉清泉的一切都只为他存在,他的心里念的只能是他,他的脑里想的只能是他,任何人都不能抢走,任何人都不准窥视。
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即使是玉清泉已经死了他还是这么想着,努力着去实现。
有什么办法能把他们永远连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任何人也不能把玉清泉抢走,要是能办到就好了。
“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好累,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就非常的累,却怎么也想不出个可行的办法来。
镜永恒张开双臂,身体放松的直直向身后倒下,手碰到一个又冷又硬的东西,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皱起眉头侧过头去看那是什么东西,看清之后瞳孔瞬间惊恐的放大,赶紧小心翼翼的把装了玉清泉骨灰的瓶子拿起来,他是什么时候放下的?这个瓶子,他一直不离身,就算是睡觉也会紧紧的抱着,任何人都那不开,现在怎么会放下了呢。
震惊过后是一阵茫然,眼神变得游离,什么时候把瓶子放开的他竟然不知道,醒来这么久也没察觉到,他已经可以放开玉清泉了吗?
“你活着的时候离开了我,死后在梦里又离开了我,现在连骨灰也要离开我吗?”眼神飘飘,语气也飘飘。
“到底要怎样才能把你牢牢的拴住呢……”
“呵呵呵呵呵……想到了。”突然镜永恒压低声音,发出撕裂般的恐怖笑声,瞳孔兴奋的放大,眼神变得狂热,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他和玉清泉永远连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他想到了。
镜永恒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终于可以和玉清泉真正的结合,真正的合为一体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分开他们,破坏他们了。
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他已经等不及,要马上去做,马上完成这个一直渴求的愿望。
“来人。”
唤声落下。房门马上被打开,大顺子第一个冲了进去,急急忙忙的跑到床边,跪下行礼,然后偷偷的观察镜永恒有没有大碍。
大顺子一直记挂着镜永恒身上的伤势,从墓地回来去提醒完一同前往的人不得把昨晚的事张扬出去,然后就赶来了“朝凤宫”,那个时候镜永恒已经休息了。没能亲自确认他到底如何了,虽然宫女们说裴章太医来看过,帮皇上的伤口换了药,又熬了药给皇上喝下,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好生休养,过几日就会痊愈。
但他还是不放心,没有亲眼确认过他都不放心,所以一直守在寝室外。好在镜永恒醒来的时候自己去确认一下才能放心。
在进门之前还顺便派了人去请太医过来再为皇上看看,皇上是万金之躯,不能出一丁点意外。
大顺子满脸担忧的问道:“皇上,您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奴才已经叫宫女去请太医了,马上就来,您先别乱动,等太医来了,帮您把脉之后再起来吧。”
“……”镜永恒感觉有点头疼,不过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大顺子让他感到头疼。这个大顺子真是紧张过度了。他又不是要死了,紧张成这样。
他现在没有心思搭理大顺子,只想快点起来,去用他好不容易想到的方法和玉清泉合二为一,让玉清泉和他合为一体,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
镜永恒只有眼角瞟了一眼大顺子就当他不存在,双脚垂下床沿就要下床。大顺子看到他要站起来,一个激动,马上快速的跪着向前挪动到床沿,顾不了会不会冒犯,抓住镜永恒双脚的脚腕,脸上一副惊现的表情:“皇上,您的脚受伤了,不能自己走路。皇上想去哪里,奴才找人抬椅子来抬着皇上去……”
“朕的脚又不是废了。朕自己能走,快让开,不要以为朕不敢治你的罪。”镜永恒不悦的皱起眉,语气带着烦躁,大顺子这段时间怎么越来越喜欢碍他的事了。
“皇上,请您注意龙体啊!您身为一国之君,要是身体出了什么差池,影响了朝政,黎民百姓也跟着遭殃,您保重身体不光是为了您自己,也是为了万民安……”大顺子胆怯的哆嗦了一下,但还是不放弃劝说,他的这条老命怎能和皇上的龙体安康比,就算他会被皇上责罚,也要阻止皇上做伤害自己的事。
“算了,快去安排吧。”镜永恒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为了不再听到烦人的噪音,只能不高兴的答应他的提议。
他知道大顺子是为他好,对他忠贞不二,可是太衷心也不好,什么都要管,一有什么事他觉得不妥的就在一边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有时候威胁都不起作用。
他虽然可以降罪于他,或者把他调走,让他从眼前消失,让耳朵清静清静,但大顺子的办事能力很不错,跟了他这么久也知道他的各种忌讳,办起正经事来其实很不错,如果能改改喜欢胡乱操心的老毛病就好了。
听到镜永恒不再坚持自己行走,不做伤害自己的行为,大顺子心里乐呵,马上高兴的让人去准备,很快就有人抬着一个架椅进来。
宫女手脚利索的为他梳洗,并且帮他换了脚上的药。
“皇上,现在已经到了午膳时间,皇上今日还没进食,先送皇上去用膳吧。”在数人的搀扶下,镜永恒的伤脚一点都没有碰到地面,很快就坐到了架椅上,他还没说要去哪儿,大顺子就已经事先想好要带他去哪儿了。
镜永恒毫无意义的点头,这倒是让大顺子惊奇,这段时间镜永恒的胃口不是很好,每次到了用膳时他千求万求,他都不为所动,每天只喝一些清粥,现在皇上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让他又惊又喜。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御膳房的御厨已经准备好皇帝的膳食,此时食物正好刚刚端来摆上桌,虽然那时镜永恒在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但该准备的依旧按照程序准备着,就算没人吃也会每餐都做好送来。
坐在一桌子美食面前,镜永恒没有马上开动,而是一直沉默的看着手中的瓶子,心中有些犹豫。看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把瓶盖取下,左手拿着瓶子,右手拿起一个勺子,盯着瓶子里的骨灰犹豫着。
没错,镜永恒想到的办法就是把玉清泉的骨灰吃掉,把玉清泉吃下肚,融入身体里,这样他们就能融为一体了。谁也抢不走他,玉清泉就永远都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吃了它们,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除了自己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东西和玉清泉有牵连了。
镜永恒拿着瓶子看了半天,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把瓶子倾斜,要把骨灰倒到勺子里开始吃。
“皇上,您、您这是要干什么?”大顺子在一旁看到他的动作,马上吓得惊呼出声。大声的叫住他,看着镜永恒的动作就能猜测到他要干什么,皇上是疯了吗,居然要吃了皇后娘娘的骨灰。
“大顺子,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镜永恒停下动作,不满的呵斥大顺子,他一说话就害得他无法专心,生怕把玉清泉的骨灰掉到地上,他要一粒不剩的吃掉,他要拥有完整的他。一点都不能丢失。
“奴才、奴才只是看见皇上要吃皇后娘娘的骨灰。所以才……”大顺子慌张的解释,皇上这是怎么了,皇上一向对皇后娘娘的骨灰不离手,爱惜得要命,现在却要把它吃了,皇上今天到底在想些什么,某非皇上真的中邪了。才会一整天都在倒腾死人的事。
“朕做什么轮得到你来管吗?”别说是吃死人的骨灰了,就是吃活人的肉,只要他想就可以,谁都没有权利多管闲事。
大顺子无声低下头,他也知道自己越矩了,可是皇上要吃皇后娘娘的骨灰,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让他非常震惊又非常恐惧。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做出这种事来。
大顺子嘴巴虽然闭上了,但心里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怎么也停不下来,怎么办,不能让皇上吃皇后娘娘的骨灰,要怎么才能阻止皇上?
就在大顺子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人出现了。
“皇上,你把那东西吃了,结果它们只会是变成屎拉出来。” 随性慵懒的声音带着调侃的语气,声线很美,却说着非常不雅的的话,接着走来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翩翩美男。
敢穿着便服在宫内肆意走动,说话没有分寸,即使是对着当朝天子都敢如此调侃不给面子,见了皇上也不行礼,不把宫廷礼数放在眼里,如此不成体统的人,除了裴章还有谁。
大顺子听到这声音心中一喜,他一直都对裴章没有什么好感,看不惯他任何时候都一副松懈的样子,不注重礼数,还经常擅离职守,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只有他才不怕得罪皇上,即使是对皇上,也什么都敢说。
大顺子带着救助的眼神看向裴章,希望他能大胆地阻止皇上,可是裴章看都没有看向他,一脸悠闲的直接走向镜永恒。
“裴章,你怎么又来了。”镜永恒很不给面子的问道,眉头皱起不解的看着他。
现在才是中午,裴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真是稀奇,他还以为他早上来过之后就急着跑出宫去鬼混了,没想到他能在皇宫中呆这么久,以往可是他想找人都找不到的,基本上都是要派人去宫外的府邸里找人,就算派人去找也要找上很久才能找得到。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的伤,我为了你做这么大的牺牲,你说……你要怎么回报我?”裴章一脸哀怨的看着他,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走到桌前直接坐下,看着满满一桌的美食直咽口水,随手抓起盘子里的一块肉送到嘴中。
“你、你……裴章,你怎么能偷吃皇上的膳食,和皇上坐一起呢,君臣不能同桌,这些膳食只有皇上才能食用,这些你都不知道吗?你还不快点起来向皇上请罪……”大顺子看见裴章竟然直接在皇上身边坐下,还擅自吃皇上都还没动过的菜肴,气得直跳脚,伸着手指着他大声呵斥,心中气得不行。
“谁说我是偷吃的?我是光明正大的吃。”裴章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一边回着大顺子的话,一边不断的送食物进嘴里。
“你还吃?快停下,快停下。这些菜肴是为皇上准备的,皇上都没动,你看都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才短短的功夫,裴章就把一半的菜肴翻了个遍,把喜欢吃的挑了来吃,有的翻了却什么也没吃,本来摆得很美观的菜,全部被弄得不成样。
“这么多他也吃不完。作为臣子应该为皇上分担,你别担心,我不会吃完的,一定会给皇上留一点的。”裴章说得理所当然,抓了一根鸡腿大口大口的啃着。
“你……凭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足矣要了你的脑袋。”大顺子气愤的大声吼道,皇上也真是的,为什么还这么冷静的不开口呢,皇上一直这么纵容裴章也不是一两天了。但是他还是看不惯裴章,皇上是一国之君,就算他们小时候玩得多好,现在已经是君臣关系,就要以君臣之礼相待。
裴章故作惊讶的顿住,一脸的惊恐,嘴巴张开,手上一松鸡腿掉到地上,转过头,一脸害怕的看着镜永恒怯怯的问道:“皇、皇上……你、你、你会因为我吃了你的几道菜就杀了我吗?”
“……”镜永恒无语的看着他。如果他真的怕被问罪。就不会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在他的眼皮底下肆意妄为了。
“裴章,你太放肆了!”大顺子气得脸都红了,直在旁边跺脚,明明知道皇上不会怪罪他,还故意这么问,这是在提醒他。皇上都不怪他,让他不要多嘴吗?
“唔……如果要杀等我吃饱了再杀吧,我今天还什么都没吃呢,饿死了我,我可不想当饿死鬼”整个餐桌上的食物镜永恒都没动过,却已经全部被席卷了一番,每一盘菜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像是刚刚经历了暴风雨。
“皇宫的御厨真不怎么样。”
“你……”大顺子愤怒的瞪着他。吃了这么多还说不好吃,那他干嘛吃那么多。
大顺子真恨不得去叫御林军来把他抓走。可是皇上不发话,他也不敢真的那么做,只能生气的在一边指责裴章的不敬行为,希望他受不了他的指责自己停下来,可是结果一点作用都没有,裴章完全不受他的影响,吃得津津有味。
“说吧,你来找朕有什么事?不会只是来蹭饭吃这么简单吧?”看着裴章吃得差不多了,镜永恒才开口问道,这个平时总是不见踪影的人这个时辰来找他,一定不会只是来吃饭那么简单,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否则也不会一直呆在宫里。
裴章挑了挑眉,一脸无辜的说道:“是‘朝凤宫’的人去太医院请太医,所以我就来了。”
“太医院还有其它太医,不一定要你来。”这种伤随便哪个太医都能看,不一定要他亲自来看,他反正就是觉得他这个时候在宫中很反常,一定是有什么事。
“哎,没办法,谁让我们是老朋友呢,我当时正好在太医院,听到了自然就来了……话说回来,你不想见到我能不能表达得隐晦一点?这么直接我可是会很难过的。”裴章一脸非常受伤的看着镜永恒。
和裴章谈话间镜永恒已经把勺子放下了,骨灰盖也已经盖上,经裴章这么一说,他也意识到自己有多天真,以为把玉清泉的骨灰吃了就能和他合为一体,永远不分开,可是结果却是如裴章说的,最终只会化成秽物排出来,到时候可是真的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哼,你要是在意这些,就不会这么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总是违抗朕的旨意。”
“咦?有吗?我明明很听皇上的旨意啊,我可是一直都按照皇上的意思做的,皇上不记得当初,我问皇上我在宫中要怎么做才能活命,皇上当时说‘随便你’,从那之后我就一直按照皇上的意思做的,从来没有违抗过,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裴章眼珠向上望,回忆起往事,一脸忠义的说道。
镜永恒用手扶额,这件事他也记得,以前每次说裴章的时候,他就搬出这件事来回他,说他一国之君金口玉言,说出的话不能反悔,于是他就一直这么随便的我行我素。
当初他也是被裴章设计说出那句话的,现在回想起来他都会暗中懊恼。当初怎么就没识破他的阴谋,上了他的当呢,导致现在这种局面,还经常有大臣看不惯裴章的行为上奏参他,他又不能处罚他,每次都想理由来压下去,他倒好,总是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办事。没有半点顾虑,虽然偶尔也会像个正常的官员一样规规矩矩的,但那种时刻加起来不到三天。
“算了,你就继续‘随便’下去吧,是朕不注意,才让你的奸计得逞……”镜永恒无奈的摆摆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葛,越说越懊恼当初的疏忽大意。
皇上的心情貌似不错的样子!
大顺子看着镜永恒和裴章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突然这么想到。多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皇上说这么多话,表情和眼神看起来都很正常,情绪稳定,没有动怒也没有失魂落魄,皇上终于恢复了,心中对裴章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
只要能让皇上心情变好,继续这样无礼下去也没关系。
两人扯淡了一会儿,镜永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皱起眉头疑惑的看着裴章问道:“裴章,你给朕的药里加了什么?为什么朕自从喝了你的药开始就一直做噩梦?”在喝他的药之前怎么也不会做梦。直到昨晚喝了裴章的药才开始做梦的。说不定是药里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也说不定。
“嗯?!”裴章听了惊讶的直起腰,咽下口中的食物,脸上也满是疑惑:“就是普通的补气安神的药,没有加其它东西,按理说喝了这个应该睡得很沉,不会发梦才对啊……”
镜永恒皱起眉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是巧合而已嘛?昨晚和今早。两次都是喝了他开的药之后入睡,然后就梦到玉清泉,两个梦的结果都是非常糟糕的结局,对于他来说相当于噩梦。
裴章心中疑惑,也顾不了那么多,丢下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手上的油都没擦去,就直接抓住镜永恒的手腕帮他把脉。
“……”镜永恒皱眉看着被抓起的手腕。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脸不悦的看着油腻腻的手在自己手腕上留下油印。真是随意过头了。
大顺子本想出口指责,但看到裴章一脸认真的为皇上把脉,生生的把指责的话咽回肚子里,皇上的身体要紧,其它都是次要的,不必太在意,皇上都没说什么,无需动怒。
“不妙啊……”过了片刻裴章收回手,一脸凝重,看向镜永恒的眼神充满了担忧,说完这句就低下头像是在沉思,一会儿凝眉,一会儿叹气,像是遇到十分棘手的困难。
大顺子看着裴章这个样子,马上紧张的问道:“裴章,你就不要在这里故弄玄虚了,皇上的龙体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裴章越是不说他就越着急,皇上的问题很严重吗?一向不正经的裴章都露出这种表情一定很严重吧?很难治吗?治不好了吗?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倒是说句话啊。
镜永恒让宫女把手腕上裴章把脉时留下的油印擦干净,才看向裴章,但是他脸上没有任何担忧之色,即便裴章的表情看起来很凝重他也很平静,等了半天也不见裴章开口,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才疑惑的问道:“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吗?”
裴章沉重的点了点头,一脸庄重的看着他,就是不开口。
这个裴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这么莫名其妙,既然看出来了怎么不直接告诉他原因,却在这里故弄虚玄。
“皇上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呀,不要吓唬人了。”大顺子终是沉不住气,再次出言追问。
“你昨晚帮皇上把脉之后,不是说皇上没有大碍吗?怎么现在又查出问题了,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话再去请其他太医来帮皇上看。”大顺子一激动就开始指责裴章,质疑他的医术,一时间忘了裴章是整个皇宫里医术最好的御医。
“大顺子……闭上嘴吧好好站着别说话。”一直都是大顺子在这里吵吵嚷嚷的,而且太监说话的语气听起来还特别刺耳,镜永恒听着很是烦躁,忍不住加重语气呵斥一声。
“请皇上恕罪。”一时急得忘形,居然在皇上面前大声吆喝,都是这个裴章害的,大顺子怨恨的瞪了一眼裴章,然后退后几步站到边上。
解决了大顺子,镜永恒又沉声对裴章说道:“裴章,你也不要在装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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