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圣临 第十一章起源

    惨白的脸上，那只唯一的左眼扭曲地看过来，两条巨大的触角在略斜过来的头部前左右缓慢地晃动着，突然其中一条触角频率极快地上下跳动了一下，就好像猛然醒悟什么事情一样！

    “它能看到东西…快！快点下去，这怪物能看到东西！！！！”我也在同一瞬间明白自身的处境，如我所想，这异物确实可以共享其祭品生前所得的信息，并加以利用。

    无与伦比的破坏力，以及人类的思维方式，若放置战场之上，确实是慑敌的杀戮兵器！

    在我喊出的同时，那扁平的头部迅速地转了过来，节肢处的鳞片弯曲，那张因短刀而不断流着黄褐色液体的脸用唯一的左眼直勾勾地看了过来，之后，无数肢脚拖着躯体迅速向前迈进！

    青鸟已无法阻止这迅猛的一切，我也会将在不久后成为满地碎肉的一部分，我的灵魂之后会去往何处呢，卡洛，哈穆村长，你们现在安全吗，当他们知道我们都死后后会有什么反应呢，而且我还也不知道我曾经是谁，但也没办法了，我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感觉时间开始漫长，这是临死前的感受吗？

    身边突然有几束很烫的物体飞过，眼前在一瞬间的明亮后渐渐暗淡起来。

    ……

    “混账！这个时候还在发什么呆！真不想管你这种人！！！”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的同时，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我直接被一股力道往后拉去，慌张的睁开眼发现阿格里在进入洞口的同时将我也拉了过来！

    在掉下去前我看见异物面前几个火焰在晃动，而不远处一个老者身边插了一个火把对着前面张开双手比划着，满目汗水与血渍，他突然转过头对我微笑后便直接消失在黑影之下，于此同时,伴随着巨大的震动我也已经下到了下一层空间。

    原来他控制了最后几个火把隐藏了我们的身形后将异物注意力转移到了他那边，而救了许多人，我没有注意到摔落下来的疼痛，一直躺在地上没能回过神来，他牺牲了自己救了我们…我吗？

    “还好那怪物脑子不是很聪明…呼，得救了…”阿格里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

    那怪物脑子不是很聪明？得救？

    “接下来交给青鸟吧，我们赶紧走，如果被发现那就完了！”阿格里又一句话传过来。

    交给青鸟？赶紧走？

    “…喂…”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恩？”阿格里疑问的声音传过来。

    “我们可是刚刚被人救了啊，那个人就在我面前死了啊！青鸟不管他了吗？他一直在帮我们逃脱啊！他不是你们的人吗！？”我忍不住按声音摸了过去，直接一拳打了上去。

    阿格里没有还手也没有出声。

    “…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不是吗，这里还有人呢…”

    “…”

    “…走吧”阿格里的说完后被两个黑影搀扶起来。

    “…哥哥”玲玲的声音也传过来。

    “…一起走吧”我听着声音，过去握住了玲玲颤抖的手，听着阿格里的脚步声，扶着墙跟了上去，胳膊和腿骨处的疼痛慢慢舒缓开来，是当时的那个能力吗？

    当下众人相互搀扶并牵着手在黑暗中默默前行着，其中也有不断传来一些哭声，背后不断的震动声也越来越远…当时的那个老者，也是某个村首吧…

    .

    .

    不知在黑暗中过了多久，双眼也已经开始适应，能模糊得看见几个身影，周围的空气开始浑浊并伴随一种刺鼻的腥味，地下的凉意也穿透衣衫，渐渐感觉到冷，在不久前阿格里询问事情经过结束之后空间内便只有众人悉悉的脚步声。

    从开始突发的事情后，不幸便开始迅速接替不断，一切来得那么快，这才是真正的现实，我想，如今的众人已经再也无法经受任何突来的事情了吧。

    随着距离的增加，从某一时刻开始，原本光滑的壁面慢慢变成了粗糙不平而且突起的岩石，也感觉通道慢慢开始往左下铺行着。

    压抑的空间还在继续，周围的路面也开始崎岖起来，渐渐难走，阿格里在两人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在最前头。

    “咔擦”一种被踩碎的声音突然传过来。

    身边的人以为又有事情出现，有几个人直接坐在了地上。

    “抱歉抱歉，好像我踩到了什么东西了，没事没事”阿格里无奈的说道，仔细往脚下看去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好硬起头皮继续往前走。

    “啪”又一个似乎什么东西被踩断的声音传来。

    阿格里似乎又踩到东西了，听见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众人屏着呼吸，紧张地停下脚步。

    “好像是个棍子，没事，继续走吧…”阿格里低头看了一会儿，又去摸了下，说道。

    行程只得继续。

    “啪嚓”阿格里刚跨出一脚随即又踩碎一个东西，他又叹了口气，也不去管，径步向前走去。

    刚走完没几步。

    “啪嚓，啪啦，噼”阿格里被东西绊了一跤后又有无数破碎的声音，这边的众人已经开始心神不宁。

    “什么玩意儿一直噼里啪啦地被我踩碎，混蛋”阿格里咒骂着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众人继续前行，慢慢的发现前面有一片昏暗的空间，似乎很大，阿格里缓缓的踏了进去。

    “忽—忽—忽—忽—忽—忽—忽——”突然在踏入的一瞬间，整个空间明亮起来，巨大的环形壁面上没有任何物体却出现一个个飘忽不定且极其强烈的光芒。

    “这是…混蛋，什么东西！”阿格里刚刚惊讶于突如其来的光明，在模糊的视线适应光芒后他发现面前站立着一张枯涸并收缩的脸，头上薄薄的一层皮发紧贴着头颅，眼窝内陷，缩瘪的双眼看着前方，以奇怪的角度张大着嘴，牙齿乌黑，皮肤深黑色缺失水分内缩着，双臂皮肤包着臂骨显露出来，手上握着一把破碎的弯刀，衣衫破烂，背后无数锈渍斑斑的刀刃直接贯穿至前。

    阿格里慌忙退后并且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拳打了过去，在接触到那人的一瞬间无数刀刃掉落地上，因锈斑而直接碎掉，而那个类似遗体的东西直接化作沙粒散落开来。

    “呼呼…吓死我了…这是什么东西…”阿格里呼着气说道，紧接着背后有人惊慌地喊叫起来，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在仔细的看向周围后，发现了惊悚的一幕。

    遍地的尸骨与和刚才一般的不化的遗骸。

    面前偌大的空间，中央有一座石台，其中建造着一座双手立在一把巨斧之上，上半身已经摔落地上破碎不堪的庞大的人身石像，其身后还有三座小于中央那座规模的半跪立在地，身披铠甲且完整的石像。

    在此以外便是满厅的尸骨与遗骸，我缓步走了进去，阿格里伸出手拦住了我，我对他摇摇头后向前看去。

    从里面的场景能看出是在厮杀，而且是单方面的虐杀，很多尸骨都是正向倒在向我们这边的方向，翻开似乎因血液而黏在一起的破旧衣物，能看到背后的骨物上有很多刀痕，而且地上有很多深褐色的碎屑，估计是当时众多凝结的血液干涸后的产物，刚才阿格里踩碎的声音应该就是某些人的碎骨吧。

    另一群不化的遗骸如刚才那具一般长相，提刀站立，有些身上也插着数把刀刃，但看不出有丝毫的痛苦，轻轻一触便化作沙尘，恐怕这些也是魔物吧！

    但也不尽是逃亡之流，在远处也有许多倒地的被刺穿的尸骨与被砍下头颅的遗骸，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毕竟就如我们刚刚经历过的一样，绝望。

    转头看向众人都带有疲惫的神色，和阿格里商量后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下，虽然众人提心吊胆地想避开这些东西，无奈尸骨太多，只有在一个角落清理出一块地方休息。

    阿格里坐在一旁看向那些遗骸，似乎很不舒服，非要求两人搀着他过去把每一具都弄成灰烬沙硕才能放下心，不过这样一来，确实也能安抚人心，毕竟那种东西刚刚经历过，而且看到这个场景也能大概明白，面前的这些沙堆在曾经是如何的不死不灭，但后来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呢？

    众人在角落处神色暗淡地席地而坐，粘稠的血渍还侵占于衣角之上，身上关节处红肿，这是从洞口摔落下来而导致，而那些不幸摔断腿脚的，也只能咬牙躺在一边由几个人看护。

    我看了眼玲玲，面前的这个仅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头发凌乱，眼神无光，眼角处有两行已经干涸的泪痕，我走过去，蹲下后用衣角擦去她脸庞上的灰尘，而那些血液确是怎也无法拭去，与尘埃的融合，显现出淡黑的痕迹。

    这个小女孩一直孤零零地坐在我边上，双亲恐怕…唉，青鸟。

    “没事了，没事了…”我看着她不自禁地说道，摸着她的头在安慰她的同时也是自己的一种期盼吧。

    在光点照射出混沌飘杂着尘埃的视线中，我透过玲玲的身影注意到不远处的壁面上有一副凿刻出边框，而内稍有色彩的壁画，我站起身缓缓走了过去。

    被灰尘蒙上的画面，我慢慢擦去覆盖的尘土，只想一窥究竟，在这古老的地下，这宽阔的空间，只有四座石像的地方，而在这种地方的壁画，会记载了什么？

    那是一幅记录战争的壁画，左边的一方有八个人像分别拿着奇异的武器站立在众人之前做着指挥冲锋的动作，而他们背后有数不尽的人持枪披甲阵容整齐地直视前方，右边那方则是怪异很多，其中有人类也有面目狰狞的怪物以及庞大的不知名生物，在那个阵容之后有二位高举武器面目模糊的人，在那两个人之间则有一个体积庞大的并且极其模糊不清如同黑雾一般的东西。

    这壁画难道说记载的是史前开拓的那场战役？

    我看向旁边已经没有壁画，我又向远处望去，看到那边壁面上有一层灰暗的东西，我越过那些尸骨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擦拭完，果然，第二幅壁画。

    这幅画上在一座城堡，上面有一个开阔的圆形平台，在平台上有一个仰望前方的人像，面容肃穆，身前有一把宽大的巨斧，身后则有三位同样注视前方，盔甲华丽，手持武器的人像，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在注目的地方是广阔的地域，并且那里有很多模糊的黑块，似乎是故意画成这个模样。

    看向旁边，又是断画，跑了一圈以后发现了第三幅和第四幅后便再也有没多余的壁画了。

    第三幅记录的在高殿的王座上坐着一个老者，王座周围刻意画着金线，以来显示这个老者所拥有的至高无上的权利与荣耀，在殿石外则是无数跪拜臣服的万千众生。

    第四幅画面一转，在整幅画上似乎如同一个建筑的立体图，在上层是正在建造的一个宏伟的主城，周围有无数齿状机关，下层则是第二幅图中的城堡，在这个城堡之上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在这个空间中央建有一座高台，其上站着一个撑着巨斧的一个老者，闭着双目，其身后则是三个跪立在地的人，周围则是无数人往这四个人身上涂抹着什么，而在这些人群前则有几个匍匐在地上对着人身朝拜的人。

    壁画到此就结束了，我仔细地看着最后一幅画，思考了一会儿后转过头去，我的身后就有如同第四幅画面中一般，有着四个人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是埋葬着其中一个王的冢墓。

    我缓缓的来到那座高台前，周围都是石像上半身的碎石，满地都是。

    但是我注意到一个奇异的现象，这些碎石似乎并不是从外部单一方向被击碎或倒塌的，更像是从里面直接被破坏后石块撒落满地的景象，而且，如果说，如果第四幅画像中这些人身石像是直接以遗体作为填充物而制作的棺材，那么，如今我面前这座王的石像，为何里面空无一物？

    “阿格里？能帮我个忙吗？”我突然有个想法在心底产生。

    “干嘛？”阿格里他们从刚才开始一直在看着我奇异的举动，虽然他有疑惑，但似乎也被勾起了兴趣，询问的同时，在两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你能破坏后面其中一座石像吗？”我对着他指了下后面的三座跪立在地的等身石像。

    “破坏石像？喂，你看看我的右手都这样了，你还在打什么主意？”阿格里一听我的要求后苦笑地说道，同时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上面虽然已经缠了很多的衣物布片来包扎，但暗红色的血液还是染满了整个手臂。

    我没有说话，阿格里只能叹一口气，在两人的帮助下跨了过去，其实他现在也很好奇吧？

    “唉——呼——”在一声叹气后，开始改变呼吸，之后就是猛烈一拳，结果就是石像并没有什么损坏，而阿格里的鬼叫则充斥在每个人耳边。

    “噼啪”一声异响刺激到我的听觉，我闻声走了过去，阿格里击打的那座面目安详，长发至肩且散发气魄的石像，从打击点开始，石块慢慢剥落。

    从中我看到一具身着古旧盔甲身体因缺失水分而干缩的遗体，看来没错，王确实不见了！

    在确认的同时也表示壁画的真实性，而且如果我分析的没错的话，第二幅中的平台与第四幅中的空间都是我们目前所处的地方，而城是不可能自己进入地下的，如果上面那座主城是之后建造的，在这个前提下就是，有大型的机关，将城拉入地下，为王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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