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一般的日子 第十六章胜负

    老谢满带笑容地和队员们击掌相庆，吴飞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如流水般不断涌出，屠二给了他一瓶水，他仰头一干而尽，大喝一声：“痛快！”但是虽然吴飞嘴上这么说，但是他的体力已经频临极限，刚刚这一节比赛，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老谢教练一边强调着场上要注意的细节，一边暗示吴飞放慢一点进攻的节奏。但是吴飞却提出了相反的意见：“打阵地战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必须打他们立足未稳，我们累，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5号以外，其余4人都不是职业的，他们毕业之后一定没有按时接受训练，而我们一直保持着高强度的训练，我有信心，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我们。”

    李闯，小板，张臣以及聂新远都支持吴飞的看法，他们准备第四节和对手正面对决，比赛打到这个地步，他们已经无所畏惧，反倒是宏盛这边，刘磊此时面对着巨大的压力，宏盛重金构建的队伍第一场比赛就被逼到了如此地步，如果第一场比赛就失利的话，那他之前信誓旦旦对校长的承诺岂不是要......刘磊没有再想下去，他向刘洋，乔青山还有樊宇下达了最后通牒：防不下吴飞，就得不到本次比赛的所有“补助”。

    第四节比赛很快就已经开始了，四中和友谊中学的队伍此时已经聚集了过来，他们都以大比分取得了胜利，听到这边一浪超过一浪的欢呼声，走过来才发现这里早已围得水泄不通，人满为患，他们也只能站在人群外面凭借自己的身高优势观望。

    然而比赛刚刚开始了10秒，他们就看见人群中跃起一个身影，将对方的投篮狠狠地煽出了界外。段枭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吴飞！”老张教练问他是否确定，他肯定地点了点头，他对吴飞的印象太深刻了。

    只是这球却被判了干扰球，裁判判罚完后才回过神来，他在这个县里吹了近20年的裁判，还是第一次作出这样的判罚，或许是比赛过于紧张，他已经忘记了这只是中学生比赛罢了。

    而四中的许教练此时使用了他的特权，跑到技术台坐了下来，旁边都是他曾经的学生，他自然可以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这时吴飞带球穿过刘洋的防守，从技术台飞奔而过，许教练感觉到一阵风从面前刮过，突然觉得这个身影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到底是谁。随着吴飞在空中闪过乔青山的防守，拉杆入筐，场面响起了大脑壳赵洋的欢呼：“吴飞！干得漂亮。”许教练闻风望去，看到赵洋眼角包着纱布，看来是受伤了，心中不免暗自窃喜，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吴飞！难道就是去年我们学校的那个新人？还有最近一直听到传说敖翔打不过吴飞。加上刚才那记拉杆甚是漂亮，许教练的心里越来越不安。定睛一看，吴飞正在篮下奋力地和乔青山抢位，乔青山3年前可是让四中吃了不少苦头，想不到此时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吴飞给防得连球都接不到。

    比分相差一分，每一次得分都会改变领先者的队伍，双方你来我往，比分犬牙交错地不断交替。吴飞累了，刘洋和乔青山也累了，比赛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突然乔青山一个转身，吴飞倒地摔出了界外，裁判吹乔青山撞人。赵洋在场下笑呵呵地说道：“哈哈，吴飞又在开始假摔了，上次我碰都没碰他，他居然在倒在地上躺了半天才起来。”

    只是吴飞这次并不是有意假摔，他是真的体力透支了，他倒在地上躺了几秒，突然又咬着牙爬起来了，他知道他没有休息的机会，在比赛结束之前再累也必须坚持下去。吴飞活动活动了筋骨，又带着球冲进了宏盛的包围圈。许教练在旁边看着，怎么这个吴飞一会打中锋一会又控球的，老谢这是出的什么招啊？不过这个小子的动作还真的很漂亮，跑跳能力又好，要是来我们四中，不对，他本来就是我们四中的，只是......突然许教练恶狠狠地盯了敖翔一眼，盯得敖翔全身发毛。

    这一次聂新远没有投进，吴飞也再也没有力气去抢篮板了，白白浪费了扩大比分的机会，刘洋此时也慢了下来，他被吴飞带着全场来来回回地跑，体力消耗也是很大的，在他的印象中上次这么累的时候还是去防一个黑人外援。乔青山也不再往里面死打了，他主动把球传给了外线，但在如此焦灼的时刻，无论是谁的压力都不小，结果整整三分钟，没有进任何一个球。

    观众此时也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吴飞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他讲球从左手运到右手，右手一个胯下运球，接着左手一个背后运球，闪开空挡，刘洋赶紧横跨一步追了上来，却见吴飞一个后转身甩开了刘洋的防守，刘洋脚下一绊摔倒了地上，刘磊撅着嘴叫道：“真他妈丢人，被一个学生晃倒了！”旁边的技术顾问再次提醒他不要说这样的话，因为刘洋现在也只是宏盛中学的一名学生而已。吴飞跳投，两分命中，61比58，二中领先三分，时间还剩下最后的4分51秒。

    刘洋被晃倒之后，心里也不好受，随即在三分线外出手跳投，刘磊气急败坏地骂到：“蠢货，你要干什么！”虽然刘洋这是一次不冷静的处理，但是聂新远为也跟着他不冷静了，他为他的缺乏经验付出了代价，裁判吹罚了聂新远犯规，刘洋得到了三次罚球的权利。吴飞示意老谢暂停，他并不是有什么对策，只是因为他的腿开始抽筋了。

    经过短暂的休息，吴飞连续喝了3杯饮料，汗水出得太多，他有点脱水。聂新远还在为自己的鲁莽深深地自责，老谢宣布了最后一条指令：“屠益翼代替聂新远上场，负责防守中锋，减轻吴飞的防守压力，但是吴飞，进攻就看你的了！”吴飞调整了一下呼吸，并没有回答，但是他的心里明白：终于到了决战的时刻了。

    刘洋毕竟还是经过职业训练的，在如此紧张且体力消耗如此大的情况下，居然3罚全中，比分再次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吴飞持球来到刘洋面前，在晃动几次之后，突然起跳出手三分，难道他失去了理智了吗？答案是否定的，正在全场疑惑的那一刻，屠益翼已经跑到篮下，原来吴飞并是投篮，而是传球，屠益翼在空中接球后直接得到两分，63比61，优势再次回到了二中手里。

    乔青山接球，强打篮下，造成屠益翼的犯规，两罚一中，63比62。

    李闯上篮不中，屠益翼抢到前场篮板，传给小板，小板中投再次偏出，屠二再次抢到前场篮板并造成乔青山第四次犯规。乔青山也累了，面对体力充沛的屠益翼，他连续两次丢掉了篮板。屠二的表现点燃了二中替补的激情，聂新远此时用力地挥舞着毛巾，此时屠二所扮演的是一个救世主，他给吴飞争取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时间还剩最后的3分钟。

    吴飞持球，连续两次胯下运球后接一个幅度很大的提前变向，刘洋跌跌撞撞地后退两步，险些又被晃倒，吴飞急停跳投，再添两分。65比62。

    陈飞再次突破，在篮下遭到屠二的犯规，两罚两中。65比64，犯规是屠二的唯一选择，他没有吴飞的弹跳，所以只好下手去断球，他有5次犯规的机会，现在已经用去了两次。

    吴飞用同样的方式突破了刘洋，并造成樊宇的犯规，两罚两中，67比64。比赛打到这个地步，双方只有靠犯规来阻止对方，比赛的时间被拖长了，熊文杰，陈飞，李闯，小板纷纷走上罚球线，这是在考验心里素质的时刻，二中的学生们还是缺乏这种经验，一般中学生的比赛就是一鼓作气解决战斗，真正打到最后两分钟还没分出胜负的场次很少，渐渐地，分差被抹平了。70比70，时间还剩下最后的一分钟不到。

    吴飞遭到了刘洋，陈飞还有樊宇的三人包夹，无奈只有传给章臣，章臣仓促之间出手篮球弹框而出，吴飞奋力拼抢前场篮板，却被同时争抢的队友李闯挡住了位置，球被乔青山抢到，正在老谢感到功亏一篑的时候，屠二从侧面打掉了乔青山的球，李闯鱼跃将球救回，球到了吴飞的手中，吴飞面对乔青山的封堵丝毫没有犹豫就跳到了空中，和乔青山对撞之后将球投中，并造成乔青山犯规，乔青山五犯离场（看nba的同学们请不要再说了，我知道nba是6次犯规，这里不是nba，这里规则不同。）72比70，还剩10秒，吴飞还有一次罚球的机会。

    屠二一手拉起李闯，一手拉起吴飞，李闯鱼跃救球摔了出去，吴飞和乔青山相撞之后失去重心也倒在地上。此时的聂新远几乎已经觉得胜利已经是二中的囊中之物了，他很庆幸能参加这次县运会，很高兴能认识李闯和吴飞，他已经计划好了，比赛一结束就冲进去和吴飞或者李闯撞胸庆祝。

    吴飞运了运球，如果这次罚球进了就能保证常规时间不输球，可是出手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眼前模糊了一下，事后经医生查明原因是脱水所致，加罚不中，而二中的队友都习惯了吴飞罚球的时候不去抢篮板，所以当时李闯和屠二根本没有想到会去拼抢篮板，结果熊文杰抢到篮板，传给了快下的陈飞，陈飞快速攻向篮筐，小板此时拼了命地冲了回来，他的记忆里有太多关于陈飞的回忆，他一直被陈飞压着，喘不过起来，这一刻他释放出了他所有的压抑，在空中阻挡了住了陈飞，然而比赛还没有结束，刘洋在三分线外接到了被小板盖下来的球，在最后时刻绝杀了二中，二吴飞因为体力透支没能阻止这一球。

    赛后，聂新远的心情仿佛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他和章臣都流下了眼泪。吴飞虽然悔恨自己没有挡住刘洋的最后一次攻击，但是他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因为他已经打光了最后一颗子弹，他输掉了比赛，却赢得了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