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您的仆人毫无礼数地冲撞我们吗?”弗朗流出些许不解之色。
那王妃嗤笑,“那又如何?小鬼,你那猫咪再神奇,不过也是一只畜生,我那仆人再如何嚣张跋扈,他也是皇家的奴仆。而你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子爵,冲撞你?你也配?”
冰冷恶毒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矛一般,刺在了众人的耳中。乌云那猫科动物特有的明亮眸子微眯,显然是有些动了怒。微眯的眼眸逐渐出现变化,左边的眸子呈现一种明媚亮黄之色,而右边的眸子却与左边的恰好相反。
那原本听得王妃话语而正洋洋得意的仆人不经意间瞧见了乌云的变化,他邀功似的,向着那个冷笑而立的王妃殷勤道,“主子好眼力,您瞧上的这猫,眼珠子还能变色呢”
乌云微微张口,露出锋利獠牙,但弗朗却摸了摸祂的头,祂有些许不甘心,但想着昨晚答应的事情,便决计将报复事宜稍稍推后,至少要找个干净一些的手法,省得给弗朗惹下什么麻烦。
看到刚刚吃的烤小鱼的份上,让你们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吧。
“你叫什么来着?弗朗对吧?”那王妃轻笑,但语气高傲,眼神中满是对弗朗一行人的鄙夷之色。“你什么身份?怎么配得上来这种地方?就不怕污了我们的眼睛?”
弗朗面色一凝,心中便是已然明确,这个能准确无误叫出自己名字的王妃,并不单纯是因为刚刚那如儿戏一般的冲突发难,显然是有所目的。沫林在他身后攥紧了他的衣角,而那几位身材壮硕,眉目狰狞的保镖也狞笑着不断逼近。
眼看着弗朗默不作声,那王妃又讥讽道。
“说是什么英雄?真是可笑,说白了离开了那具甲胄,你就不过是个狗熊。”
弗朗面色微沉,抬眼望去,却是将那王妃惊得一个踉跄,刚刚恍惚之间,那妖邪眼中的紫光是不是流转了些许?
顾不得自身仪态,那王妃厉声吩咐道,“把那个妖邪的腿脚都打断,然后把那黑猫畜生给我抢过来,至于那清秀可人的小丫头,就当是赏你们了。”
“我已经放弃试驾狂宴了,你非得如此咄咄逼人吗?”
就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弗朗伸手将一旁保镖伸来的咸猪手挡下,随后轻轻一握,随着几声清脆的咔嚓声,那保镖捂着骨骼明显错位的手痛呼倒地,弗朗甩了甩还有些不太适应这份逐渐苏醒的力量的手掌。
王妃面色一愣,随后心中不惊反喜,此时向弗朗发难虽说是各大贵族默认的,但追根揭底,还是不太占理的,但弗朗率先出手伤人,这倒是给了她呼叫外援的机会。至于她开口挑衅,那又如何?不过是妇人家的口舌之利罢了,她大可事后推脱,说自己不过只是言语威胁一下而已。
本来让她有些难以更近一步的局势,却在弗朗的出手伤人之下,便有了一个颇为意外的推动。随着她的眼神示意,那奴仆赶忙添油加醋一番,将此间发生的一切事宜通通告知外面充当仪仗队以及安保的曼殊沙华骑士团。
此时王妃倒也不必咄咄逼人,坐回那张软沙发之上,便是悠然喝起那奴仆恭恭敬敬端过的茶水来。
那可怜的断了手的保镖被人拉起,只能头冒冷汗地依靠在墙壁之上,不敢再发出一声痛呼,以免坏了王妃饮茶的雅兴。
弗朗面色微沉,方才那奴仆的行径丝毫没有避讳他们的意思,显然是自己刚刚莫由来的冲动让自己一行人所处的位置颇为尴尬,若是此时转身离去,大抵无事发生,但事后的麻烦必然会接踵而至。此时的他不禁有些懊恼,为何要应了那六公主之约。
有熟悉的轰鸣声响起,泊森面色一冷,作为象牙塔机械系高才生的他轻而易举的就分辨出了那是第二代魔晶引擎的轰鸣声。第二代魔晶引擎,属于小型化军用引擎,大多用于城防军甲胄之中,以其节能均衡为特点。
在错综复杂的城市道路里,第二代魔晶引擎驱动的甲胄甚至要比那些军方甲胄战斗力更加强悍,输出均衡的动力源可以保证他们在急速变向,急停加速这些快速反应方面更为优异。
这次有些难搞了,泊森握紧了怀中私自组装的枪械,他不清楚这把做工简陋的武器能有什么用,在那些钢铁怪物面前,甚至无法在他们的护甲之上留下一丝划痕。但他却还是用力握紧,就如同溺水之人握紧救命稻草一般。
轰鸣声逐渐停息,不需要回头看,弗朗便已经知道这间裁缝铺的四周早已围满了机动甲胄,有人推开门走进。是一位与弗朗年纪相仿的年轻人,那名年轻人身穿干练的作战服,黑色为底的作战服之上,以极其精巧的工艺绣着一朵血红色的奇异之花。
那是曼殊沙华,红色的彼岸之花。
那来者面色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宛如君王一般,他开口,声音低沉:
“离索,离索·曼殊沙华。很高兴见到你,狂宴的驾驶者。”
显然这番高调的话语无不是在向着弗朗肆无忌惮地透露一个消息,我来此地,并非为了鸡毛蒜皮之事,我来此地便是为了狂宴而向你发难。
弗朗没有回答,只是用着紫眸静静地看着那个高调孤傲的男人。曼殊沙华,他知道这个姓氏,奥林城数一数二的贵族,也是所有守旧派贵族的头目。因为曾经的功劳被先帝特许建立一只人数不过二百人的骑士团。想来目前在外静静等候的机动甲胄便是那只以装备优良著称的曼殊沙华骑士团了吧。
似乎是终于听见楼下的吵闹声,冷若冰霜的因阿卡自楼梯之上缓缓而下。弗朗皱眉,有些不喜,这太过巧合,离索一登场因阿卡便准时登场,这两件事情中若说没有联系,想必是不可能的吧。
“离索副团长,你这是何意?”因阿卡冷着脸,扫视全场,最终目光停留在那个高调傲慢的男人身上。
离索躬身,向因阿卡行礼,“我接到求助,说是三王妃在此地受到了袭击。”
不等王妃开口,便自有仆人上前哭诉,“离索大人,您可要为我们王妃做主啊。我们王妃不过是眼见那妖邪怀中的猫咪可爱,想要逗弄一番,可那妖邪言辞激烈,目中无人,甚至要袭击王妃,若不是保镖拼死抵挡,此时的王妃怕是已经受了伤。”
那依靠在墙壁之上的保镖也应时痛呼,随后在地上不住翻滚,如此浮夸的演技让离索不禁皱了皱眉。
沫林有些愤愤,自弗朗身后伸出小脸,通红的脸上流露出愤怒之色,“才不是这样呢!明明是”
泊森眼疾手快地制止了自己的妹妹,此时的他已然明了,这里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在于谁对谁错,这些人不过只是为了找一个借口,向弗朗发难而已。
至于原因,除了那具宛若奇迹一般的甲胄,还能是什么呢?
离索有些玩味地看着那个愤愤不平的小姑娘,倒是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你说不是这样,那证据呢?这里可有监控?”
那三王妃起身,一双美目泫然欲泣,“他们哪里会有什么证据,不过是一群没有教养的泥腿子罢了。可惜我那保镖,可是跟了我许久呢。眼下废了一只手,离索小少爷您可以为我做主啊。”
因阿卡面色如霜,“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你在这装什么呢?”
“六公主您可是委屈我了,我不过是一介小女子,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三王妃神情黯淡,“我知道您与那妖邪私交甚好,可这么回话,传出去总归还是有些不太好的。”
因阿卡闻言,面色更冷几分,回头看向当事人之一的弗朗。弗朗面色平静,与因阿卡对视,“我是为了他们好。”
短短的一句话却是让众人面色齐齐错愕,这又是哪里的话。我把你手捏碎了是为了你好?
离索面色一冷,“弗朗,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来,对吧?”
“狂宴?”
“聪明,我,以及我身后人的意思是,请弗朗先生离狂宴稍稍远一些。不要碍事。”离索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弗朗扫视一圈,紫眸逐渐扫过面前带有一抹讥讽笑容的离索,以及身旁冷冷看着的因阿卡,乃至不远处梨花带雨的三王妃,他便是有些疑惑的发问,“我的试驾工作已经结束了,狂宴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似乎颇为不解,“你们为什么会一直追着我不放呢?”
“你敢说你没有一点将狂宴据为己有的心思吗?”离索冷哼。
弗朗平淡回答,“没有,我对那具甲胄没有丝毫兴趣,你们想要的话,可以去找莫西索先生,没必要针对我。”
因阿卡冷冷道,“就凭离索你,也想驾驶那具甲胄,听我一句劝,不要自寻死路。”
离索皮笑肉不笑,暗暗回怼,“就不劳六公主殿下费心了。倒是你。”他看向弗朗,“你要知道有些时候,并不是你想要退出去,就会能退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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