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道,与亡帝交流并不是一件轻松如意的事情。经过不知多少年的承担绝大部分亡国之重,亡帝的性子似乎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地方。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接触,却让弗朗深刻明白书中那句,伴君如伴虎的含义。
窥密者瞅准机会,趁着亡帝与典客争论之际,一个灵巧的跳动,终于从亡帝的怀中钻出,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弗朗的短桌,祂随意的喵一声,“喵呜~放心啦,那家伙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其实算得上是一个挺好的家伙。想当年我都那么冒犯喵,搁到别的神那边都要三刀九洞下油锅地,结果在祂那不过被戏弄了一番就被放了出来喵~”
说完,已经彻底从窥密者退化为乌云的小黑喵一个愣神,似乎在灵光一现之间,想到了什么事情,“喵呜~话说小弗朗,你不会本体是一个乐子人吸引器吧喵?”
弗朗面无表情,揪起乌云的后颈皮,将它自短桌之上拉入自己的怀中,以手掌不断摩挲它那光洁顺滑的皮毛。
乌云舒服的眯起眼睛,继续方才那个危险的话题,“喵呜~你想啊,我,疯嚣女士,还有那个疯疯癫癫的家伙,三个全位面最喜欢凑热闹的神都对你很感兴趣。喵呜~你真的不是什么乐子人磁铁吗?啊喂!痛!”
弗朗面无表情地收回拍打在乌云小脑袋上的手掌,完全没有在意怀中猫咪的拼死反击密奥义之超级无情究极死神无敌可爱喵喵拳!
只是目光看着楼梯口,眼神中有些许担忧,泊森都已经到了这么长时间了,可为什么沫林迟迟不来?
此时的大厅之中已经坐了不少的宾客,他们大多三三两两成群,正在商议着什么。其实说实话,他们之中大多数人弗朗并不认识,只不过是因为这场宴会需要足够多的宾客,丹肆和老管家才不得不在矮个子里随意挑拣些高的。
甚至老管家都丝毫没有为弗朗介绍的心思,而那些有幸被邀请的宾客早就已经亡国将士们通知,在这场宴会上,只管吃喝,其余事情权当没有发生。
简而言之,吃你的就行,别跑来烦人。这也就导致了诸多宾客只敢远远地注视着高台之上这场宴会的主人公,丝毫不敢上来搭话。
楼梯之上有人影浮现,不是沫林,不过倒也是两位意料之中的宾客,莫西索手持一根猩红色的礼仪杖,此时的他与往日的形象大相径庭,一身干练的黑西装将他的身材勾勒得挺拔且笔直,精心梳理过的头发规矩地披散在苍白面具的周围,此时的莫西索,已经再无平日里那个理智的研究员模样,反倒是如同贵公子般,从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股自然而然的优雅,若是没有那张苍白的面具和胸口处始终佩戴的三色齿轮,走到大街上,弗朗毫不怀疑自己会认不出莫西索。
而跟着莫西索身后的摩根就缺乏可陈。一身特制的异端审判局礼服好不容易将他包装得像一个高管贵族,可跟在莫西索的身后,他彻底沦为了一个陪衬。
不过,好在有比他更惨的家伙。
一个如熊一般的壮汉穿着一身考究的军礼服,自楼梯上跑出,显然是自与哈拿搏斗之夜之后,就许久没见的莫辛,至于形象
呃
抛开金光闪闪的各种徽章
也算可以?
嗯
不过就是一只穿着军礼服耀武扬威的狗熊,还能接受个屁啊!
莫西索不留痕迹地跟身后已经开始插科打诨的两个蠢货拉开距离,抬头看向高台之上,在亡帝和典客的身影上略作停顿,然后向弗朗微微点头。随后在侍女的带领下,前往无人处落座。
摩根和莫辛似乎在争吵些什么,看到弗朗,摩根点头示意,而身旁那个穿着军礼服的狗熊则毫不见外地冲弗朗挥了挥手。随后二人又回头继续争吵。
正忙于和典客争吵是文职适合还是武职适合的亡帝心有所感,抬眼望向戴着面具的莫西索,嘴里嘟囔一句,“还没放弃拼凑血河吗?”随后就回头继续和典客争吵,全然不顾身旁弗朗投来的好奇目光。
乌云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存在价值,伸出一只小爪子,讨价还价道,“五天不限量的小鱼干,我就告诉你那个面具男真正的身份和意图,喵~啊呜!痛!我可是半神!小弗朗你给我放尊重一点喵!”
弗朗随手在刚刚打的地方抚摸几把,随便哄好了怀中这只小猫咪,便是没有开口。
“喵呜?你不好奇吗?”
弗朗摇头,“好奇啊~可是我好奇又有什么用呢?这些事情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最近得到的消息太多了,总得让我消化一段时间。”
乌云躺在弗朗的怀中,想了想最近弗朗身边发生的事情,然后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很是认同弗朗这话。
似乎是看见自家少爷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楼梯处,老管家有些无奈,上前几步轻声说道,“淡紫小姐在给沫林小姐的礼服进行一些修改点缀,可能会稍晚一些。”
弗朗没有回答,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可是骤然放松的身体却是暴露了些许,亡帝扭头,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弗朗,却没有再挑逗这望眼欲穿的小家伙。
乌云倒是毫不客气的嘲笑道,“喵呜~真是啊呜!我还没说完喵!你怎么提前打!你犯规!”
弗朗在乌云的小脑袋上轻弹,示意让它乖一些。
过了不短的一会,至少在弗朗看来是这样的。
沫林的身影终于自楼梯之上显现,同样是没有见过如此奢华宴会的沫林。她眉眼之间的局促却颇为惹人怜爱,一席淡绿色的露肩长裙,将她那如同花骨朵一般含苞待放的身材彰显的淋漓尽致,淡绿色长裙之上的枫叶点缀,使得沫林整个人气质如同林间精灵一般,那略施粉黛的俏脸在看见弗朗时的嫣然一笑,如同深秋里的一抹明媚春光。她那娇俏的脸庞上有一双流转的美目,顾盼间,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她那一张时刻浮动着笑意的精致的脸庞上,有着一双弯弯的眉毛,像柳叶一般细长而弯曲,总是令人想到春天的杨柳。她的嘴唇宛若熟透的樱桃一般,鲜艳、光润、饱满,嘴角微微翘起,总是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令她显得光彩照人,温婉可爱。
随着她的莲步轻移,光洁白净的小腿在绿色长裙之下若隐若现,圆润白暂的肩头也随着步伐的移动,显露出一个优美的曲线。足底之下踏着的一双高跟鞋为这个小丫头增添了几分成熟的色彩,但细细看来,那略有生疏的姿态,倒是颇像一位偷穿母亲衣服的怀春少女。淡紫面色温和,跟在沫林身后,她倒是没有换衣服,依旧是那一件标志性的紫色衣服。
“真漂亮啊!可惜,美人是一把杀人刀,你看,我这蠢弟弟的魂都被勾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弗朗耳边响起,将有些被惊艳到的弗朗唤回神来,扭头便是看见了一脸促狭笑意的丹肆。
“总比吃干抹净的家伙要好得多。”弗朗犀利回击,自己这个便宜哥哥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在他身边无论是谁都无法保持一个正常的姿态,哪怕是深受神性侵蚀影响的弗朗也难以保持往日的平静。
“确实”一个颇为陌生的声音自弗朗的另一旁响起,弗朗的身体一僵,他在幻境中不止一次的听到过这个声音。
那是
欢宴者!
一个颇为富态的中年胖子想着一旁的亡帝点头示意,亡帝回以白眼,祂对这个向来懒散,生命中除了吃喝就是办宴会吃喝的家伙向来没有什么好的感官。不过欢宴者倒也不介意,只是温和地将目光转向弗朗。
两双紫眸对视。
“怎么?我的孩子,被我吓到了吗?”欢宴者温和地笑笑,就宛如一个敦厚老实的老父亲一般,温和地看着自家离家已久的孩儿。
“没有,只是第一次见到您的本尊,有些惊讶。”
欢宴者微笑,“何必这么疏远呢?我的儿子,我们是家人不是吗?”
弗朗沉默一会,随后低声且迅速的说道,“知道了,父亲。”
若不是高台之上的诸多存在并非凡俗,那这句声音及其低微的称呼大抵不会被人听见吧。
但即便如此,欢宴者也表露出一种可以清晰被人感知到的欢愉之色,似乎欢宴者很在乎这一声父亲。
丹肆耸肩,乖乖站到欢宴者身后,充当仆役的角色。顿时,端坐在椅子之上的典客只觉得身上似乎有千根针一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颇为纠结。
而老管家则在短暂的震惊之后迅速回神,将手中特意准备的另一种美酒放在短桌之上,然后示意弗朗已经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弗朗端起美酒,慢慢站起身,环顾下方颇为嘈杂的四周,待到嘈杂声渐渐停息,他举杯,朗声说道:“今日,谢诸位前来,欢宴已起,诸位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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