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言对徐锐出其不意的示好感到莫名其妙,他们之间在一起工作搭档这么多年,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开过这样的玩笑。对,她只把这个当成玩笑,她可不会认为徐锐是真的喜欢她才追求她,如果是这样,那么早就行动了,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喏,你没看到我眼里满满的真诚吗?”徐锐却没有放过席言的意思,他伸手指着自己的眼睛,接着又抓起席方的手放在他的心脏处,“还有你摸摸我这颗心,是为你而跳。”
席言快速地抽回自己的手,一脸的嫌弃样:“徐锐,你能不能别恶心我了,你这样你不想吐,我都想吐了。你能不能快点恢复正常,赶紧工作。”
徐锐听到席言这么一说,手放在胸口,一脸受伤的模样:“席言,youbrokemyheart!”
席言也不再理他那夸张的表演,抱起自己整理的文件准备去霍靖棠的办公室。徐锐却挡住她的去路:“席言,我是认真的,你同样也是认真的吗?”
“对,我是很认真的不接受你的玩笑。”席言然后把自己怀里的文件塞到他的怀里,“反正你现在闲得没事,所以才会在这里如此调戏我,那你就把这些文件给霍总拿去。”
“席言,你还真是冷血!”徐锐把文件给抱好,转身离开,还一边唱着,“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你爱的贪婪我爱的懦弱眼泪流过回忆是多余的只怪自己爱你所有的错……”
席言站在那里,只能无奈的翻了一下白眼,真不知道这徐锐今天是抽什么疯了。
她觉得她对徐锐是了解的,所以并不会因为他今天这么一个小插曲而困扰。到是今天一早那个电话,不知道那个太太是谁,看她的气质和穿着能感觉到她应该是非富即贵的人。只是一顿早餐而已,这样的有钱人竟然还记在心上。都过了这些时间了,还要感谢她,请她吃饭,让她真的有些受宠若惊。
她这心里竟然还有一丝丝的不安,可又说不上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只是一顿晚餐而已,她有什么好怕的,吃完饭后大家分开就各不相欠了。
席言把这件事情先抛之脑后,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首先是一早的会议,她得陪着霍靖棠开会,中途秘书室小助理跑到会议室来,推开了一点门,冲她招手。
席言对霍靖棠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便起身走过去,出了会议室,站在玻璃帷幕边,小助理低声道:“席秘书,霍总的大哥来了。他说要见霍总,我对他说霍总在开会,便领他在会客室内等着,也送上了茶,你看要怎么办?”
“做得好。”席言表扬着她,“我会转达霍总的,让霍大少等霍总的会议结束再说。你在那里陪着他,他有什么吩咐你都照做。”
“好。”小助理便离开了。
席言重新回到了会议室内,这个早会开了四十分的样子结束。
霍靖棠率先起身离开,席言跟在身后:“霍总,大少在会客室,说要见你,你见吗?不见的话,我去招呼他。”
“见,让他来我的办公室。”霍靖棠走在前面,薄韧的唇角勾起了一丝得意。
霍靖棠大步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脚下很轻快,心情不错。
席言也能感觉到,她便去了会室,敲门进去:“大少,你好,霍总让我来请你去他办公室。”
“谢谢席秘书。”霍靖锋放下手中和财经杂志,然后起身,轻扣着自己的西装扣子,迈开标准的大长腿往外。
在席言的带领下,他进了霍靖棠的办公室。
两人便四目相对,彼此锋利的目光相撞,暗暗的火花四溅。
霍靖锋沉着眸子,步伐坚定地走近,而霍靖棠则眸底幽暗,平静地看着他。
霍靖锋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定,并没有率先开口。
“我想这几些天你已经想好才来找我,所以我不想听废话,我只想要我想听的。”霍靖棠也开门见山道。
霍靖锋抿着薄唇,眸子深幽如井,似有一种被逼的侮辱。他咽了一下喉咙,有些艰涩:“靖棠,你早就想好这一天了是吗?把坑挖好了给我跳。”
“随你怎么想。”霍靖棠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内心的一丝情绪,只是看着他,“只是我的时间宝贵,如果你没有想好,那就不要浪费时间。”
霍靖锋现在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因为江书燕和乐乐和事情,他根本没有一丝的筹码和霍靖棠较量。
这几天他晚上都会做那个梦,总是睡不好,白天则精神不好,心不在蔫,他知道自己受良心的谴责,所以现在活得特别不安,生活工作都有些乱套。再这样下去,他想自己一定会疯掉的。如果这件事情不划上一个句号,他是无法从这精神上的折磨中解脱的。
可是要他开口在霍靖棠的面前承认曾经犯下的错,他觉得自己这一生都输了,输给了他视为啊大敌人的霍靖棠。其实他可以做另外的选择,他可以把乐乐不是霍靖棠孩子的事情曝光。那他便是渔翁得利。可是伤害的却又不仅仅是他,还有江书燕,还有无辜的孩子,如果乐乐真的是他的孩子,那么他更是罪孽深重。明明他可以不顾一切打倒霍靖棠,可却实实在在的犹豫了,还要投降了。
他的心情是无法复杂,心潮也是汹涌的。他暗自深呼吸了一下:“靖棠,为什么就不能退一步,给我一条路走。你把我逼急了,难道不怕我不毁了一切。就算我不得不到,你也别想安然。”
“我没有逼你,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看你是要良心还是要机会。”霍靖棠微微扬眉。
其实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曝光,那么他也是在赌。他们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赢。
“良心,你觉得我会有吗?”霍靖锋勾着唇,不可置信地冷笑一下,似乎在笑他的天真,“靖棠,你已经不是几岁的孩子,还会相信良心?良心能值几个钱?能改变什么?”
他声声质问,记忆回到了遥远的曾经,回到十岁的时候:“十岁的时候,在我到霍家之前,我想我失去了母亲,却有了父亲,有了一个属于我的家。我想大家应该是会喜欢我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孩子。我也渴望过所有的人喜欢和爱。可是自从我到你霍家,我能从每个人的眼睛里看出霍家里没有人是真心的喜欢我,接受我。因为我是私生子,所以你的母亲最最不待见我,恨我不得和我妈一起死掉,而不是被父亲带回那个家。父亲对于我的补偿也是出于他对我母亲对我的愧疚,并不是因为真的喜欢我。而你,虽然微笑着,可是也是有疏离感的……”
他顿了下:“爷爷奶奶是因为我身上流着霍家的血才同意我留下……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妈是真的爱我,没有谁给了我爱。我以死把我送进了霍家,却根本没想过我一个人在霍家会怎么活下去?会不会有爱我……没有了爱的孩子也去了爱人的能力。我认识到了现实的残酷,也妒嫉你比我幸运,是名正言顺的霍家孩子。我想让大家看看你这样优秀的人若是做出了些伤害自己兄弟的事情会是怎么样的,所以我摔下了楼梯陷害了你。你拥有的我都想抢过来,想把你踩在脚下,而我做得更好的话,比你更优秀的话,我想我便能得到他们更多的关注和爱。靖棠,你觉得我这样做赢了吗?没有,因为你为需要做做什么就能得到他们的爱,而我却要努力地做得更好,你依旧活得比我更潇洒自在……与其说我妒嫉你,不如说我羡慕你。”
霍靖锋竟然在霍靖棠的面前说出了心里压抑了这么多年的心声,他都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道了。这些心底最难堪最不愿意让人,特别是霍靖棠看到的一面,却这样倾泄而出。
霍靖棠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要脆弱的霍靖锋,与内心世界敞开。他们做兄弟二十多年,关系紧张,现在却心平气和的谈事,他都没有想过这一天。而霍靖锋内心的剖白对他来说是一次冲击。他蹙着眉,也陷入了沉思。
十岁的霍靖锋也是一个孩子,也曾是无辜的,作为私生子也并不是他的错。因为他无法决定自己的的出身。
“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身上没有霍家的血,而和我妈过着最简单的日子。”霍靖锋现在觉得还是曾经的日子最幸福。
母亲一碗蛋炒饭就能让他开心,而现在他拥有了很多,身份地位金钱权势,可却没有曾经快乐。
霍靖棠淡淡道:“我从没想过把你成过敌人。”
“那倒是我的错了?是我一厢情愿和你作对。”霍靖锋的笑意更冷了,眸子里一片黑暗。
“那这一次可以看你的表现。”霍靖棠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茶,香气沁人。
霍靖锋却站了起来,视线迫人:“看来我是终究让你失望了。”
他说完,推开靠椅,就要离开。
霍靖棠盯着他的背影:“真的这样决定了吗?”
霍靖锋暗握着拳头,微微侧头:“今天白让你高兴了一场。”
“无妨。”霍靖棠笑笑,“错过这次机会,乐乐的事情就此划上句号,不管你想知道什么还是以后知道了什么,都不要再来找我就好。”
霍靖锋顿了一下,还是走到了门边,拉开门走了。
他在门外轻吐出一口气,微微发呆,明明他来不是要“诉苦”的,而是解决问题的,可怎么就绕到过去上面。他怎么能把自己的脆弱在敌人的面前展现。他是疯了吗?
霍靖锋的脑海里浮起霍靖棠那句话“我从没想过把你成过敌人。”
真的从来就不是敌人吗?只是他在假想着一切。
席言有事过来看到霍靖锋站在那里发呆,轻声叫他:“大少,您在站这里做什么?”
霍靖锋这才回神,他抬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没什么。席秘书,我和靖棠还有事要谈,其他人别来打扰。”
说完,他又回身扭开了门,重新走进了霍靖棠的办公室,然后落了锁。霍靖棠看着去而复返的霍靖锋,还是在一丝的惊讶。
霍靖锋重新坐在了霍靖棠的面前,他沉默了许久,而霍靖棠也不问。气氛这样低压着,直到霍靖锋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了那根领带放在了霍靖棠面前:“这根领带你还记得吧?”
“想忘也忘不了。”霍靖棠在江书燕被污辱后,去找霍靖锋时,把领带扔给了他,他就一直收留着,这根领带似乎记录了他的罪孽,也如一根绳索把他紧紧地捆绑。
“这根领带是我的。”霍靖锋随即承认了,眼底没有避讳,而是无比的坦承,“江书燕*的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但是并不是我主观上要去伤害她。我也是被人陷害的,我当时喝了很多酒,酒里加了料,我才会失去控制,当我清醒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个江书燕。如果真的是想找个人泄火,我没必要找江书燕而把自己暴露出来。这都是被人算计好的。也许这么说你会以为我是在为自己开脱,但是这就是事实。”
一个人的心坦克装满了秘密就难免快乐,特别是有关良心方面的。但一旦说出品,那么就像是装了水的瓶子把水倒了出来,心里就轻松了许多。这种倾吐比压抑快乐得多,只是需要的是莫大的勇气。
“在江书燕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是有一个女人来找过我,要我和他联手,告诉我要毁掉你就要毁掉江书燕,当时我是有一些心动,但是我并没有答应对方。但是事情依然发生了,我不知道和她有没有关系。”霍靖锋与霍靖棠的视线相接,“因为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又从何查起?”
“那个女人是谁?”霍靖棠问他,眸光冷锐如刃。
他没想到幕后还有这个神秘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