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蛤蟆就吃天鹅肉 第二章 巡村添堵

    迎面走来一个姑娘。高挑不失丰满，肤白且红润，俨然有别于苏家坝其他的穷挫妇人。苏小建乐不可支。半载未见，柳絮越发的鹤立鸡群了，怎不叫人怦然心动。是以厚着脸皮搭讪道：“柳絮妹子，哪里去？”

    柳絮埋头赶路，冷不防被人叫住，心里直突突。待看到是大半年没见面的苏小建，却是一阵温暖。

    “小建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

    柳絮扑闪的大眼睛清澈如水。

    “上午刚回，这不正寻思着来看看你。”

    苏小建谎话随口来，也不觉得尴尬，一双细小眼睛直溜溜盯着柳絮的白嫩颈脖。

    搁在半年前，柳絮或许不在意，和苏小建这号人呆在一起时间久了，早就习惯了他色迷迷的眼神。可这毕竟大半年未见面，加上柳絮姑娘情窦初开，对男女之事有懵懂而渐心生向往，是以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目光始终游离不敢正视。

    这倒让苏小建更来了兴致。敢情柳絮妹子终究是被自己磐石不转移的坚定感动，看她如此扭捏姿态，岂不正是情之所至？

    苏小建不由得心中餍足。想来自己不愧是苏家坝“村草”，放眼整个苏家坝百来位老少爷们，也只有自己才能配得起柳絮这朵“村花”。

    不过随即苏小建就想起了自己的女友吴姗姗，想到她颀长的身材，飘逸的长发，甜美的微笑。较之柳絮，吴姗姗更显知性，里里外外透露着一股子文静，这也是吴姗姗最吸引苏小建的地方。想及此处，苏小建静了静心：虽然美色当前，但是我是一个痴心不改的好男人，我绝不会做对不起珊珊的事。

    柳絮微低着头，时不时拿秋水般的眼眸来瞅苏小建。看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更觉得充满了书卷气，全然不像苏家坝其他粗鲁的少年。

    “小建哥，听说你高考结束了？你考得怎么样啊？”柳絮轻轻地问道。

    “哦，当然很好啦。你小建哥有多牛，其他人不知道，你柳絮妹子还不知道么？”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所谓吹牛皮不上税，苏小建打小就和老爸学会了这一本事。

    柳絮心里欢喜，但又有些惆怅：“小建哥，那你是不是就要走出大山，到外面去读书了呀？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美吧？”

    柳絮母亲是被人贩子卖到村里来的，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趁着村里人不备就跑了，丢下柳絮和一个大五岁的哥哥。柳絮父亲是个烂赌鬼，六十好几了家里还是穷得叮当响。所以尽管柳絮成绩非常好但也只上了小学三年级就辍学回家干活，苏家坝小学的老师也来劝过多回，每次柳絮父亲总是一句话：“女娃子不回家干活，你养着她哩？”

    或许是上天可怜吧，柳絮虽然一直在家操持家务，可是这么多年，她却越长越美，皮肤白皙，怎么晒都不黑，完全不像苏家坝其他粗糙的妇人。

    苏小建瞧着柳絮楚楚动人的模样，心里禁不住一阵激荡。

    “哎呦，这不是苏三叔家的老幺娃子么？啥时候回来的呀，也不到婶子家坐坐。”一串响亮的咯咯声突兀地传来，激起苏小建满身鸡皮疙瘩。

    “如意嫂子，你这是……”苏小建下意识地后退。

    “瞧瞧，瞧瞧，读书人就是不一样，不仅说话斯文，面皮也是越来越白嫩了，看着人家就想摸上一摸。”名为如意的女人扭捏作态，说着就往苏小建身上凑来。

    柳絮嫌恶地撇过头去。

    苏小建也没了刚才的雅兴，惊出一身冷汗。正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苏小建自认风流不羁，可是遇着以“如狼似虎”著称的寡妇龙如意，立即似瘪了的皮球，浑身泄了气。

    “哎呦，还躲上了。又不是没被嫂子摸过，这才大半年不见，还学会害羞了不成？”如意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在意一旁站着的柳絮。苏小建难得尴尬一回，此时望着气鼓鼓的柳絮，心道：老子可啥也没干过呀。

    如意乐不可支。看来苏家坝也只有自己才能让眼前的小瘪三吃瘪，这或许就叫做风采吧。苏家坝拜倒在她龙如意石榴裙下的男人还在少数么？如意越想越得意，她倒不是真得对苏小建有啥意思，就是觉得这家伙平日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偏偏大家伙都还让着他，就特别想逗逗他，她龙如意名声在苏家坝早就烂了，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闲言碎语。

    说苏小建怕龙如意，却是有典故的。大约是两年前，在一个月黑风高的燥热夏夜，苏小建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独自一人到打谷场地边闲逛。隐约见一黑影鬼鬼祟祟钻进了寡妇龙如意的屋里。苏小建猛然意识到什么，当下更觉口干舌燥，气闷不已，是以悄悄跟了过去。这不去还好，一去当真是不得了。透过窗缝，只见邻村痞子葛二头和龙寡妇尽是赤身裸体，二人四肢交错，气喘吁吁，盘肠大战，打得是不亦乐乎。苏小建处男一枚，何曾见过如此淫靡画面，一时不妨竟叫出声来，惊动了二人。苏小建撒丫子便跑，可还是被龙如意认出来。自此，苏小建便留下阴影，一见到这位“如意嫂子”便觉得浑身不自在，连平时一惯天不怕地不怕的虎胆都缩成了鼠胆。

    今日偶遇柳絮，苏小建本想好好表现一番，可不曾想竟又碰上了龙如意，此时想躲都没个地儿。龙如意见到苏小建吃瘪的模样，越发畅快。再看看一旁撅着嘴的柳絮，心里便全然明白。男女之情这东西，别人不晓得，她龙如意还能不清楚？不过，晓得归晓得，她倒更乐意给二人下点小绊儿，这生活无聊透顶，如此才更有意思嘛。于是，她当着柳絮的面，故意又去拉扯苏小建的胳膊。苏小建本就不自在，被这么一拉，更是如触电般痉挛，恰恰口袋里一直握着的两个鸡蛋被捏的粉碎，一股腥味传来。

    龙如意惊呆片刻，随即掩面大笑，直笑得弯下腰来，才心满意足地走开去了。

    敢情是被某人误会成那啥了！

    柳絮莫名其妙，苏小建却是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