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如果有朝一日,我和宜贵妃一起掉了进水里,而你只能救一个人。
你会救谁?” 这种送命题,以前顾盼兮是单身狗的时候,都是当个好玩的段子看看,打心眼里却是瞧不起,觉得是无理取闹的,但她现在设身处地地想想,却发觉其实不然。
婆媳关系,是千古难题。
女性抛出来这个问题,其实是想看看自己伴侣的决心和态度,这里头压根没有正确的答案,只有正确的态度。
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就算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协调好,也要给自己的伴侣十足的信心,相信他会努力协调。
这么简单的道理,很多男人却根本不懂,甚至不去试着理解,只知道一味地责怪女性问出这种问题是无理取闹,实在是本末倒置。
时非清毕竟是个古人,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再加上倘若顾盼兮之前没有其他穿越者,那时非清就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提问“落水问题”的男人。
在没有任何前辈可以借鉴的情况下,他纯靠自己思考答案,实在为难。
为难归为难,可却难不倒时非清,他一本正经地思考了一阵,刚要说话,就被顾盼兮打断。
顾盼兮正色道:“王爷,你可别跟我说你不会游泳来搪塞!这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
时非清满脸不可思议地反问:“本王文武双全,还闯荡过江湖,精通各种技能,怎么可能不会游泳?” 顾盼兮白眼一翻,觉得时非清自恋起来,比说自己不会游泳来搪塞还要讨厌。
时非清清了清嗓子,言之确凿道:“此事不太可能发生。
乐安处于内陆,周围并无较大的湖畔,你和母妃能够一同坠入的,充其量也就是城中的人工小湖。
那些小湖的水深有限,以本王的能力,同时救起你们二人,是绰绰有余.”
“……” 顾盼兮真是想都没想到,时非清竟然用自己的地理知识给出了这么独到的答案,恼怒之下,就踢了他一脚,怒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既然说了如果,肯定就要受我给的条件限制!” 时非清不解道;“即便是如果,也不应该完全脱离实际。
本王有足够信心,无论是何等情形,都能将你和母妃同时救起.”
“去你的!” 顾盼兮心中不忿,暗骂果然所有男人都是一个德性,扭头就要走。
时非清却冷不丁地从身后抱住了她。
“无耻女人,不要再得寸进尺了。
那是本王的母妃,你还想本王现在就对你许下将会大义灭亲的承诺么?” 顾盼兮一怔,也觉得自己逼得有点紧了。
时非清又道:“本王既然有自信,确保能将你们都救上来,自然也有自信不让你们落水。
母妃的作为,本王都看在眼里。
今天的事,确实是本王疏忽了,本王以性命保证,日后无论母妃是出于什么目的,本王都不会让她胡来,保证你不再受这些冤枉气!” 这个承诺,可谓重于千钧了。
顾盼兮听了,反倒不自觉有些扭捏。
“谁要你保证什么……你的性命也没那么值钱!” “哼.”
时非清笑了,“无耻女人,你什么时候学会扭捏起来了?” “滚!” 顾盼兮猛地挣脱了时非清的怀抱,侧脸掩饰着自己羞红的双颊,随口说道:“你自个在这里好好待着反省让我受气的事情,我去看看小弟弟.”
说罢拔腿就跑。
一直在旁看了全程的流川适时开口,叫住了顾盼兮,道:“王妃,你走错方向了。
王爷那位好义弟,被冬梅带去了那边!” 顾盼兮大为窘迫,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怎么被时非清空口白牙一个承诺就弄得混了头脑,愣是嘴硬道:“本妃当然知道正确方向,只是想要趁机锻炼锻炼才绕远的,你管得着吗?” 这个借口就是顾盼兮自己都觉得不能服众,说完头也不抬,就风一般去了。
时非清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有些好笑。
流川走近,抱拳道:“王爷和王妃感情日渐见浓,属下真是深感欣慰.”
顾盼兮纵然不见了人影,时非清的视线却没有收回,头也不转道:“流川,你管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
你是觉得本王罚你饷银还罚得不够多?” 流川苦笑:“不瞒王爷,属下未来几月真是揭不开锅了.”
时非清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忍忍就过去了,也算让你长点记性.”
流川无语。
时非清想了想,说道:“流川,日后本王那位好义弟,就由你来照看了。
你要耐起性子,好好教他武艺.”
流川何等伶俐,一点就透,“王爷是要将他培育成信得过的人,贴身保护王妃?” 时非清没有承认,却也不去否认。
流川一下子读出了不对劲来,“王爷,贵妃处处针对王妃,只是看不起她的家世,想要赶走她为王爷您另择佳偶,好为日后怂恿王爷您争位铺平道路。
倘若王爷您主动跟贵妃表示,您将会努力争位,想来贵妃必然……” “流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天真了?” 时非清仰头看天,“倘若母妃知道本王是为了那无耻女人愿意争位,你想她会怎么想?她会认为,无耻女人是影响她干预本王的唯一劲敌,到时候,无耻女人只会更加永无宁日.”
流川一愣,深知时非清说的在理,慌忙抱拳惭愧道:“王爷,确实是流川天真了。
请王爷放心,日后流川定必会好生照料王爷的义弟,让他成才.”
“说起来,”流川顿了一顿,小心翼翼地瞥了时非清一眼,“王爷对王妃的……关照,着实令人艳羡啊.”
因为不久前说了时非清心疼顾盼兮挨了罚,流川就选了个折中一点的字眼,想着这样总不会让时非清不满了。
时非清点了点头,淡淡道:“她是本王的妻子,本王这么做是再自然不过了.”
流川见说“关照”这个字眼无碍,顿时松出一口气,大起胆来,笑道:“在这尔虞我诈的宫廷朝堂中,有王妃如此率直善良的清流,自然能博取不少青眼。
属下以为,不止王爷,愿意像王爷一般关照王妃的人也不少呢.”
“嗯?”时非清斜了流川一眼,“流川,你说什么?” 流川全不设防,“属下说,愿意像王爷一般关照王妃的人不少.”
“呵呵.”
时非清莫名其妙地泛起冷笑,拍了拍流川的肩膀,“流川,本王细思,你我似乎好久没有切磋武艺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比试比试如何?” 流川兴奋道:“王爷有兴致,属下自然奉陪!不知道王爷想比试什么,拳脚还是兵器?” “本王想了个很好的切磋方式,本王用绳子,束缚着流川你的双手双脚.”
“哦?听起来似乎很有难度。
那王爷是不是也要束缚着双手双脚?” “不是。
本王就照常活动,不加约束.”
“……” 流川愣了一愣,总算明白时非清是什么意思,忙问:“王爷想打属下,为什么不直说?属下是又说错话了?” “胡说八道!本王不是还留了颈部以上,让流川你自由活动么?三招之内,只要你不输,本王就只罚你三个月饷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