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振业到了六号工地以后,立即找来施工负责人调来钩机迅速扒挖坍塌的部分,并特别强调注意施工安全,绝不允许有任何的伤亡事件发生。工地的事安排过后,振业就去找白毛。
六号工地的总负责人是白毛。原来白毛不务正业,在家乡口碑不好就一直在外面混,在何振业刚当上百合中学校长的时候白毛正巧从外面回到了家里。白毛是个聪明的人,等到振业由中学校长又升入副区长工作很忙的时候他就主动帮振业干些活,渐渐地他们越接触越多,经常在一起喝酒。何振业开发六号工地的时候也正是他刚开始管理百合区全区教育的时候,应酬多了饭局多了教育管理工作也忙了,再加上和金边眼镜合资的百合滩上的产业,振业也就顾不了六号工地,这个时候白毛主动找振业提出要求要代替振业管理工地,就这样白毛就成了六号工地上真正的掌权者。刚开始白毛还是很上心的,他不辞辛苦,任劳任怨,深受职工的好评。但是白毛和小敏有了故事以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白毛到工地三个月后,工地上来了个建筑施工队,施工队上有个二十岁的姑娘叫小敏,小敏是专门给建筑施工队烧锅做饭的。这个施工队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周围一些县的人,他们由一个包工头带着长年在外面包活,小敏和包工头是一个村子的人,包工头带她出来就是给施工队的人做饭的,工地上几十个人只有小敏一个人是女性,因而也就受到了一些优待。白毛在六号工地里第一眼见到小敏时双方都同时惊讶地叫了一声:“原来是你。”他们为能在这里又一次见面感到意外的惊喜。
白毛和小敏原来就认识。
当年因为假酒的事情流浪在外的白毛四处游荡,今天到这里明天到那里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也没有具体要去的地方。茫然中的白毛上了一辆去南方的火车,他准备到南方城市去碰碰运气。
当时非常的热,天上是火辣辣的太阳,树叶子晒得发焦,迎面而来的风像一阵阵热浪袭击着人们,整个大地像刚烧过砖的窑,热得让人没处躲,人们都处在一种焦躁的状态之中。
火车上人非常多感觉很沉闷,车厢里极其拥挤,走道上也挤满了人,从这节车厢到另一节车厢很不容易通过去。灯光暗暗的声音嘈杂,白毛坐在座位上,他的身边挤着一堆肉墩墩的农村女孩,这群农村女孩都是上车补的票没有座位,她们有的靠在座位的靠背上,有的坐在包裹上,有好几个女孩背靠背的挤靠在一起这样互为支撑在打盹,还有几个女孩没有座位就挤在白毛的大腿旁边,她们用墩厚有力的臀部挤着你用结实丰满的ru房顶着你,有一个太疲倦的女孩可能是为了博得白毛的同情居然冲着白毛喊了一句大哥就趴在他腿上呼呼地睡着了,其实她和白毛互不相识,她在酣睡中白毛闻到了女性最原始的体味。这些女孩们睡得真香,呓语中翻过身子又睡了。火车正行驶着前面一群黑黝黝的山脉渐渐临近,那些轮廓模糊的山体正随着列车的节奏在整体跳动,“呼哧”一声火车钻进了隧道。正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猥琐的老男人居然伸出黑黑的手摸向一个熟睡女孩的**,而这个女孩翻翻身只将怀里的包裹抱紧,仿佛她身体的**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敏感。
到站后白毛下了火车,火车站的人非常的多,有票的没票的要坐车的来送人的准备坐车的刚下车的熙熙攘攘挤在一起,那里有颤巍巍的老人有成年人牵着的孩子,但更多的是黑黝黝的小伙子和穿红挂绿的姑娘们,每个人的怀里都抱着一个大包有的坐在候车厅的连椅上有的是席地而坐,有的人还带着棉衣或席子,有的人居然还带着锅碗瓢盆,不过这都是背着婴儿的年轻夫妻。一个嘴里叼着香烟满脸流着汗水、穿着一套皱巴巴短裤短袖褂的中年男子站在人群中指手画脚地说着,说的是什么也没用听清楚。直到白毛走到他的身边时才听到他对一群人正在训话:“我们就要出发了,为了安全起见你们一定要把钱装好。什么?装在哪里?你们马上到厕所里去一次,把钱装在裤头的拉锁里。”
出了火车站的白毛仍然是漫无边际的走着,他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要去干什么,就沿着一条街道往前走。这是一个小型的贸易市场做什么的都有,他走到一个成衣大卖场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看热闹。地上躺着一个女孩,她身上的汗水和地上的灰粘在一起脸糊得很难看,她的裙子被卷在一起,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她用两个手护着头部在痛苦的**着。一个胖得像面包一样的中年女人正在用脚踢姑娘的肚子踢她的ru房,边踢边恶狠狠地骂:“我叫你偷我叫你偷,你个小**小娼妇。”旁边还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光着上身的男子,他嘴里叼着一支烟在充当胖女人的打手。女孩痛苦地呼喊着:“我冤枉啊,我没有偷我真的没有偷。”旁边站着那么多的人没有一个站出說直话。
看到这样的场景白毛“腾”地一声猛地一下子跳到场地中央抓住胖女人摇了几下子,光背男子一看也怒吼着“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敢打我妈?”也跳到白毛身边就要抓白毛,白毛用手一推就把光背男子推到在地,恶狠狠地说:“你信不信,我一拳砸下去一下子给你打成泥巴浆子,让你连渣子都找不到一点。”然后白毛一脚踩在光背男子身上,一手掐着自己的腰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把人打成这样用暴力欺负一个女孩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冲我来。”白毛一番动作吓住了胖女人娘俩,然后白毛对躺在地上的女孩说:“你站起来,有啥事你说,我给你作主。”女孩站起来对白毛说:“大哥,你是好心人啊,我冤枉啊!”说着说着又哭起来。白毛说:“别哭,你慢慢地说。”女孩说:“讲好的我干够三个月老板给我钱,到今天正好三个月,他们不但不给我钱还说我偷了她店里的东西就暴打我。”白毛指着他们娘俩说:“你们这是诈骗。”光背男子这时候也站起来嘴仍然硬着说:“你放屁。”白毛知道执法大队管理这样的事就对女孩说:“我们去找执法大队。”
执法大队询问了受害女孩的名字和缘由,才知道她叫小敏。根据小敏提供的情况又经过三天详细周密的调查,执法大队查清了这家成衣大卖场的犯罪事实,老板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家老板专门雇佣农村来的女孩给他们卖成衣,讲好满三个月再付工钱,当满三个月的时候,老板就来找茬,不是说她们卖跑了衣服就是说她们偷了店里的钱,变着法子来污蔑这些农村来的打工妹,谁敢反抗就打谁,这些打工妹都敢怒不敢言,大部分都不再要钱忍气吞声走人了之。像小敏这样敢叫冤敢反抗的还是第一个。后来白毛领着小敏到饭店吃一顿饭,又给小敏一些盘缠钱让她买车票回家了。
这次白毛和小敏能这这里相遇,这让他俩惊喜了好长时间。白毛就问小敏:“当时你回家没有?现在咋又在这里?”小敏就告诉他:“当时我就拿着你给我买的车票坐车回家了,在家里待了一年。可是我们那里大部分年青人都出去打工了,我待在家里也急得慌也挣不到钱,正好我们村里有一个建筑队缺一个做饭的我就跟着他们出来了。”因为他俩原来有这样的经历这次又相遇所以交往自然就多了起来。
白毛在工地的住室里有一台电视,平时小敏闲着的时候就到白毛的屋里去看电视,有时候也给白毛洗衣服。白毛没事的时候就找小敏聊天,还给小敏买了一套衣服,一来二去他们也就有了感情,暗中就**起来。后来小敏发现自己怀孕了,就和白毛商议,商议的结果是他俩一起离开百合溪。那天白毛也给何振业打过电话,电话说得很简单,白毛就说他不在六号工地干了。何振业接了电话以后也没把白毛说的话当作一回事,因此也没有立即赶到工地,其实这个时候白毛带着小敏已经远走高飞了。
何振业先打白毛的电话,可电话已经停机,原来白毛又换了新号。振业只好到白毛的家里来找,可刚好走到白毛所住房子的大门口一看人山人海,原来是白胡子老赵死了,正在岀棺。振业心里想我今天来找白毛真是晦气咋遇上了这样的事,可转过来又一想这一回准能揪住白毛,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爹死了他能不回来吗?振业往里面走正碰着原来百合村的邻居现在大部分住在百合社区仍然是邻居,他们正围在账桌子旁准备交礼钱,一看振业来了都往后面退一退让出一条道,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很恭敬地对振业说:“何区长忙,请你先交。”此时此刻振业只好把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藏在心里嘴上说着:“大家别客气。”然后掏出三百元随礼。随后振业一打听才知道白毛仍然没有回来,他爹的丧葬事宜均由他的姑夫负责。
何振业在随礼的客人中间暗暗地打听,通过白毛的小姑夫弄到了白毛的号码,振业跟白毛通了一次电话:“白毛,你负责的六号工地出事故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跑到哪里就不行,这个事还在那放着,你必须赔偿我的损失。”没想到白毛毫不示弱地反驳道:“我赔偿你的损失?你不是发高烧说胡话吧?也不是大白天里在做梦吧?我在六号工地上整天给你当牛做马,忙忙碌碌,起五更睡半夜,晴天一身汗水雨天一身泥浆,从不说一句怨言,我就希望你发财了我能沾点光。可到现在我不仅没有沾着光你还欠我六个月的工钱。我离开六号工地的时候提前就通知过你,你的任何损失都与我无关,但你欠我的工钱必须要还清。”振业这一段吃不好饭睡不着觉,千方百计地联系白毛,本来是找白毛要钱的,没有想到白毛会倒打一耙,反而让振业给他工钱。振业拿着手机沮丧地站在那里,目光呆滞,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