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面色惨白,黑瞳里漾起绝望的光。
“皇上,妾身绝没有!请皇上相信,不管皇上听说了什么样的传言,那都是假的,都是有人蓄意陷害妾身!”
“皇上最知道,这后宫里原本人多、心眼儿多,妾身作为中宫皇后,自然便是竖起的靶子一般,她们自然都针对了妾身去。便如皇祖时的太子胤礽,兴许有些事不是胤礽的错,可是一众谋求皇位的皇子们还是会联合起来指摘了他去!他们搜罗各种证据,故意放大胤礽的‘不肖’,甚至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惜编造口实;皇上啊,后宫里只有一个皇后,便是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盯着妾身的位置,故此妾身的处境岂不是与胤礽别无二致?!”
皇后不说这个还好,皇帝听完皇后将自己与那胤礽做比,便不由得笑了。
“哦?胤礽?你说的是允礽才是。”
“依着皇后的意思,倒是替允礽叫屈,觉着坐在皇位上的应该还是允礽才是?你也是想说,皇考是从允礽那里抢走了本该属于允礽的皇位,啊?!那这会子,继承皇位的便不是朕,而是允礽的儿子弘皙!钤”
皇后心下一个激灵。
她怎么能忘了,就在乾隆五年,就在婉兮进宫的前后,皇帝刚刚平定了允礽的儿子弘皙为首的逆谋案!皇帝悄悄带着小九,亲自微服私访去查旗地私售一案,就是在落实弘皙的罪名去!
更何况啊,直到今日,朝堂民间还有人在传说,说原本康熙爷还是想将皇位越过儿子们,直接给了允礽的儿子弘皙去的。若不是弘历后来出现在康熙爷的眼中,超过了弘皙去,那么这个皇位现如今依旧是人家太子一脉的!
这话……一向都是最最忌讳在皇上和皇太后面前提起的。可是今儿她还是拿了自己的处境与允礽面临九龙夺嫡时的情形做比……
这比较倒是恰当,能说明她此时的心境;可是,这对比榜样的选择,本身却已经错了啊。
“皇上!是妾身失言。妾身绝不是妄论皇位……妾身只是,只是……”
皇帝清冷抬眸,目光再度掠上棚顶彩画。
“皇后,你不必说了。你这些年说的这些话,朕也都听够了。”
“朕只想说,慧贤已经薨逝这样久了,在慧贤身后,谁想再揪出什么旧事来,牵扯进慧贤去,朕都不会容忍。”
皇帝说着,忽地停顿了下来。
半晌之后才又道:“皇后,慧贤是汉姓包衣出身,她不会骑马射箭,她的身子根基是比不上你和古黛这样的满洲格格。可是她却也算不得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毕竟她刚进潜邸的时候,身份是使女,素日里也是要伺候你的呀。”
“可是她怎么就越来越病弱,甚至等到朕登基之后,她也没见有半点的起色?”
“外人兴许都忘了,可是朕却没忘,朕登基之初,慧贤所居的储秀宫,第一位主人却是皇后你啊!你是直到乾隆二年十二月正式册立为皇后,才搬进长春宫去的!而你搬走之后,却将储秀宫指给了慧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