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芊灼脑袋昏沉,浑身都疼。她勉强半坐起身,摸了摸额头的纱布,疼得她呲牙咧嘴。
她低头一看,身上盖着蚕丝被,不过被子已经泛黄了,不但不蓬松,反而一坨一坨的,也不知道用了多久了。
古色古香的房间很大,但并没有多少家具,显得空荡荡的。窗棂破出了一个大洞,冷风直往里灌。
还没等君芊灼反应过来,外面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慌慌忙忙的破门而入,手里还拿着一个硕大的包裹。一进门就开始扒拉君芊灼。
“主子,不好了,外面的人都说您贪污意图谋反,女皇的近卫已经到门口了!她们一定是来抓您的,这包裹里是衣服还有一些银两,您赶紧去外祖母家避避风头,等女皇气消了再回皇女府。”
君芊灼糊里糊涂的就被拉起来,穿好了衣服,然后又被拉着跑,到了后门才意识到不对劲。
本来昏昏沉沉的脑袋跑着的时候被风一吹就清醒了几分,先不说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只说这贪污意图谋反的罪名就够她头疼了。
君芊灼扒拉着后门的门框不松手,那男子神色更慌张了。
“哎哟,我的主子诶!时间来不及了,您还是别闹小脾气了,赶紧跟奴走吧!”
看着男子着急的样子,君芊灼更冷静了。
“不行,我不能走,走了不就是畏罪潜逃了吗?”
谋不谋反的,君芊灼不知道。但是这贪污一事,纯属子虚乌有!看着自己身上的洗得发白的衣服,内衬还有补丁,谁敢说自己贪污!
反倒是这人,听见点动静就急着让自己往外跑,倒是可疑得很。
君芊灼怀疑的看了那男子一眼,抢过他手里的包袱就往回跑。
那男子惊呆了,脸上满是诧异。
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得一拍腿。主子头上还有伤呢!怎么能跑这么快呢?还有,主子跑回去干什么,那不是去送死吗?
一路上,君芊灼越想越不对劲,贪污谋反可是诛九族的罪名,跑外祖母家去有什么用?嗯,那老男人一定是想坑我!
想到这儿,君芊灼不顾头上的伤,跑得更快了。
“主子,主子!”
后面的男人年纪大了,跑不过君芊灼,只能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跟着。
回到了之前的房间,君芊灼把包袱皮打开,往床上一倒,滚出来几两碎银和几件衣服。
看着那几两碎银,君芊灼脸都要气绿了,谁家逃难只带几两碎银啊?那老男人一定是想害自己!
还没等君芊灼朝那老男人发难,门外已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几道惊恐的喊叫声。
为首的女子身披铠甲,手拿大刀,一脸的凶神恶煞。本就破烂的大门被她一踹,竟颤颤巍巍的倒下了。
零星的几个丫鬟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那追上来的老男人赔着笑脸想拦住她们,却被为首的女子一脚踢开。他只能捂着肚子,疼得脸色发白。
君芊灼皱了皱眉头,这人谁啊?怎么这么不知道尊老爱幼?这老男人想害我,我都没有打他。
为首的女子一脸傲气,嫌弃的对君芊灼上下扫视一番后,不屑的撇了撇嘴,“四皇女随我们走一趟吧,女皇陛下要见你!”
此时君芊灼才明白了,原来自己赶上了穿越大军。
好消息,穿越后身份贵重,好歹是个皇女呢!
坏消息,这皇女被安上了贪污谋反的罪名,说不定马上就要被斩了,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
君芊灼看着她手里明晃晃的大刀,无奈的捂着脑袋跟她们走了。
地上的老男人还想拦着,可惜他已经疼得起不了身了。
一路上,为首的女子没少为难君芊灼。先是说她走路慢吞吞,后又说她肯定是故意不敬女皇。
君芊灼心里恼怒,面上不显。
不是吧,大姐,你头上破个洞你还能健步如飞吗?更何况这身体本就瘦瘦弱弱的,像根营养不良的豆芽菜。
在为首的女子的推搡下,君芊灼不得不忍着头疼大步向前走。她浑身都冒着冷汗,破旧的衣服一点也不保暖,冷风吹得她直打哆嗦。
比冷风更寒冷的是她马上就要见到这凤吟国的女皇了,虽说虎毒不食子,但谁又能猜得准这女皇是什么样的人呢?
从四皇女府到宫门口,君芊灼才刚刚整理好这具身体所有的记忆。
一个爹死得早,娘又不疼的可怜孩子。在宫里人人可欺,好不容易熬到出宫立府,就因为爹去了,身为女皇的娘又不重视,户部就随意找了个前朝贪官的府邸给她。
房子是挺大的,可内里早就破败了。户部可恶,工部更是不上心。随意弄了个四皇女府的牌子挂上,连门都没进去就走了。
这些倒也罢了,好歹出来了,没有宫人欺负她了。
安生了一段时间,偏偏大皇女和三皇女最近打得火热,这火不知道怎么的就烧到君芊灼头上来了。
这不,前段时间的中秋宫宴上,大皇女和三皇女不知怎么吵起来了,宫人们拉都拉不开,最后两人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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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无一人伤亡,大皇女和三皇女除了发型有些乱,身上连淤青都没有一块。然而,路过的四皇女君芊灼却倒了大霉,头被大皇女扔出去的酒壶打到了头,顿时血流不止。
女皇震怒,以四皇女在中秋宫宴上见了血不吉利晦气为由,罚了她半年俸禄,闭门思过三个月。
多么可笑啊!孩子受伤了,她不心疼也就罢了,居然觉得晦气。
不受宠的孩子是没有资格哭的,明明是受了委屈,君芊灼却不敢有半点怨言。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她不得不恭敬的领了女皇的恩赐回府去了。
阖家团圆的日子,两个“凶手”什么事儿都没有,受害者却孤独一人,带着伤,回到破烂冷清的府里。
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比这更严重的时候也熬过来了,君芊灼就没有在意。没有惊动府中向来忠心的管家,她稍微拿药敷了敷就躺下了。
没想到,夜间寒凉,一场风寒就带走了她的性命。
去了也好,少受些罪。君芊灼无奈苦笑,身为孤儿的她对她感同身受。不过,她比她更幸运一些,至少她生活在和平富足的时候,虽然也是在底层摸爬滚打,但至少肯干就饿不死,也没有那么多无聊的人以欺负她取乐。
原来那帮她收拾行李,让她赶紧跑路的是管家啊,倒是误会他了。
也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了?那女侍卫的一脚可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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