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奕风拿着信笺离开后,络青衣便孤身站在窗前,遥望着天上清冷的明月,眸中透出孤寂凉然与分外的想念。勈収顔杂书网
情蔓深种,从前她还不懂这四字含义,可有一日当它落在自己的身上,便知这四字的分量。
脑中忽然闪现出异世一男人的容貌,他俊美绝伦,分明的五官如雕刻般浑然天成,鼻梁俊挺,薄唇好似三月樱花色,性子温润,举手抬足间尽显优雅,他有众多女人的爱慕与追求,却不屑一顾,独独钟爱自己,她很少能看见他的笑,订婚那日,是他笑的最温柔的一刻,她很想知道曾经的未婚夫,他还活着吗?
即便如今与她再无关系,可他终究给了自己太多关心爱护,一把梅花刃,一条紫色小貔貅项链,除此,还有一片赤诚之心。
终是难偿,终是辜负。
她还记得初问南常姓名时,她心底那抹异样的疼痛,只因她猛然想起温文尔雅,雅致风华的乐长歌,未婚夫乐长歌,从没忘记过他,或许所能给予的,也不过是从没忘记。
络青衣下意识的摸上腰间,手指在刀鞘上抚摸,怎么纹路有些不同?
络青衣皱眉垂首,将腰间的匕首取了下来,端在月光前仔细瞧着,眼眸倏地睁大,鞘上雕刻着的不再是朵朵绽放的傲然寒梅,而是一弯半月,月牙尖上镶嵌着一颗明珠,同样的做工细致,令人爱不释手,让人怀疑这两把匕首是不是同一人做出来的。
“墨小贱什么时候偷着换的?”络青衣看着明月刃轻喃出声,手腕向外,匕首出鞘,发出铮的声响。
明月刃上白光四散,泛着如月华般清冷的光辉,如同那人月下孑然而立的模样,都那般引人深爱。
匕首上贴有一张纸条!
络青衣眯了眯眼,将匕首上的纸条取下来,上面只有字迹毓秀,苍劲有力的七个小字:明月刃,从不沾血。
这个混蛋是什么意思!
络青衣看了一会,忽然笑了,眼角却流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清泪,还记得验身那日,被人控制的神兽破墙而出伤了她,为求自保她不得已用手中连切水果都舍不得用的桃花刃结束了它的生命,之后伤了墨盵嘢再次染血。勈収顔这混蛋到底是想说什么?!
就算桃花刃不再纯净可它的意义仍旧非同一般,如今换了把明月刃便以为一切可以如常吗?
墨彧轩,他步步为营,无时无刻都在渗透她的生活中,让她觉得没了他不行,让她觉得全天下只有他是好的,让她觉得…他真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从一开始就看不透,本以为与他相知后起码懂了些,可现在看来,她何曾懂过。
他不懂生死与共,却懂护她一人周全。
墨彧轩,若你二十一天后回不来,我便去找你,炎狱危险,可你都不怕,我又会怕什么?
络青衣又将匕首挂回腰间,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眸光瞥到床上睡得正香的小沐羽,弯了弯嘴角,推开门走向天牢。
奕风连忙跟上络青衣,生怕她会出了意外,否则爷的怒火他可是消受不了。
“青总管。”天牢外看守的侍卫将络青衣拦住,“夜已深,不知青总管前来天牢是为何?”
络青衣笑笑,随意编了个借口:“本总管奉皇上的口谕前来看看八皇子,你们也知道,毕竟是父子,皇上总有不忍心,本总管也就看看他过得如何在回去禀告皇上。”
两名侍卫互相对看了一眼,对着络青衣做出请的姿势,“总管您请。”青总管是皇上身边最近的人,又说是口谕,他们也就没怀疑。
“多谢。”络青衣点头,抬步走了进去。
“看来八皇子过得还算不错。”络青衣走到最里面的一间,看见墨浩褚躺在草席上,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书籍。
“青总管?”墨浩褚闻声放下书,侧头看向缓步走来的络青衣,十分讶异她的到来,因他天生的高傲故而并没起身。
络青衣办了把凳子,坐在他对面,翘着二郎腿,笑道:“用不用本总管在命人给您点两盏灯?八皇子向来最怕黑,这怎么还看起书来了?”
墨浩褚冷冷一哼,“你若是来看我笑话的便滚出去!”
“呦!这是摆的什么架子?”络青衣勾着嘴角,“哦,对了!本总管忘了皇上已经将您贬为庶民,废了您的墨姓,那你说本总管该叫你什么好呢?不如八公子好了,也算给你抬了身价,不必感谢本总管,本总管向来心软,这不,还谎传皇上口谕来看看你,怎么说撵就撵呢?”
墨浩褚反手一甩,书页四散,他撑着地面单腿站起来,狰狞的看着她,“谎传口谕,你胆子不小!别废话,你想干什么?”
“您快坐下,这废了一条腿,站着也不好看不是,本总管可没逼你行什么礼,整的本总管欺负了你一样,快坐快坐。勈収顔杂书网”
墨浩褚呸了一声,向地上吐了口吐沫,“狗奴才,用你假好心?”
“知道也别说出来呀!”络青衣笑着看他,“本总管是来给八公子提个醒,顺便把该欠的账还了。”
“欠的账?”墨浩褚拧眉,这狗奴才胡言乱语什么,他什么时候欠过账?单腿站立令他脸色有些发白,额头沁出了汗水,却还是咬牙支撑着,不肯在她面前放下尊严席地而坐。
络青衣点头,“就知道您忘了,这不是来给您提个醒嘛!您再好好想想,给夏侯公主接风洗尘那次,本总管送您回宫,您是不是想要背后偷袭杀了我?再说说凌妃娘娘小产那日,您是不是控制了一只神兽破墙而出想要杀了九皇子,本总管却无辜被连累了?”
墨浩褚脸色更白,眼神闪烁,言语逃避,“那把剑是我捡的没错,至于什么神兽,我没见着也不知道,我只有一只契约火兽,你莫要诬赖到我头上。”
比她还嘴硬!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跟你废话。”络青衣睨了他一眼,缓缓站起身,走进铁栅栏。
“你要做什么?”墨浩褚一手放在失了知觉的膝盖上,单腿向后蹦着,惊恐的看着她。
络青衣忽然一笑,从袖中拿出一粒红色的丹药,晃了晃,“本总管缺个试药的,不如八皇子尝尝,权当还账了。”这离火清心丹可是她这两天炼制出来的,一般人想试还没这资格呢!
“不,不要…”墨浩褚吓得一直往后退,直到没了退路。
络青衣指尖转动着丹药,收回了丹药,嘟囔了句:“怎么这么不识货呢!又不能要你的命,尝尝怎么了?”
墨浩褚咽着口水,见她收起来,睁着眼睛心里松了口气,还好隔着铁栅栏,不然掰开他的嘴生吞下去自己也没能力反抗。
络青衣低下头,见他放松警惕,眸中划过一抹异样的光彩,叫了声:“八公子。”
“啊?”墨浩褚一张嘴,一粒红色的丹药直直飞进他嘴里,从舌苔处滚落进咽喉之中,一路滑进了肚里。
“你……”墨浩褚愤然的指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想不到青总管这么卑鄙,不仅假传口谕,还迫使他试药,他真后悔那日没有亲手杀了他!
络青衣拍拍手,笑嘻嘻道:“过几日本总管再来观察观察,八公子好生歇息着,本总管可以睡个好觉了。”
可他却睡不着了!墨浩褚咬牙切齿的看着络青衣走出去的背影,眸光狠毒,好你个青衣,连小太监都能欺负到他头上,若有一日他能翻身,这些得罪过他的人,谁也别想好过!
奕风摇着头叹气,还以为九皇子妃这么晚了干什么去,原来是戏耍八皇子来了,不过以她有仇报仇的性子也不觉得奇怪,要不是爷曾告诉过她那只伤了她的神兽是八皇子放出来的,九皇子妃都不一定想的起来找八皇子报仇,这今夜怎么就突然来了……
要是他知道是墨彧轩留给络青衣的那柄明月刃提醒了她,奕风定要吐槽,爷这是怕九皇子妃一人在宫里无聊才给她找点乐子,宠媳妇宠到了这个地步也是够了……
……
“爷,您怎么样?”浅忆十分忧心的看着坐在床上控制玄术环绕的墨彧轩。
墨彧轩缓缓睁开紫眸,周身流淌的紫色玄气缓缓散去,声音有些虚弱,“无事。”
浅葱正好推门而入,将饭菜端到桌上,拍拍衣裳,“爷,可以吃饭了。”
墨彧轩从床上走下,低头看了眼被汗浸湿的白色外衣,眉头一皱,沉声道:“去给爷拿件新衣裳来,再打桶热水,爷要沐浴。”
“爷,要不您先吃了饭?吃完饭才有力气。”浅忆试着劝他,爷刚拼尽全力压下上涌的玄术,要是这个时候沐浴,他真怕爷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墨彧轩轻叹一声,将外衫脱下扔在地上,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细嚼慢咽的吃着,边吃边问:“今日没有皇宫的信件?”
“刚刚送来。”浅忆从袖中拿出几张信笺,铺展开递给墨彧轩,疑惑道:“占色今日来的有些晚,这信笺也多了几张。”
占色是只海东青,一只品种纯良却不如滟芳华的那只品种尊贵,墨彧轩与奕风每天的书信就是靠它一来一回,听说这名字是清流有日醉酒起的,众人也就这么跟着叫了。
墨彧轩手中的筷子正夹着一道菜,另一手接过信笺,眸光落在奕风所述的字迹上,眸内笑意盈盈,想着回去定要好好收拾小青衣,起码叫她三天下不来床!
当他挑着眉翻到最后一页时,眸光定在那娟秀如银钩,挥洒似流云的一行字上,刹那间眸光暖的不像话,如初雪消融,如日光倾城,如微风吹过平静的湖面,掀起阵阵涟漪。
紫眸内的色泽几经变幻,忽浓忽淡,忽轻忽重,那倾巢而出浓浓的情思尽数流于纸端,唇畔扬起一抹令人心折的微笑。
“爷,您…”浅忆与浅葱一惊,爷什么时候这么笑过?爷眼中的感情有些陌生,有些…令人动容。
墨彧轩并未移开目光,轻轻一笑,嗓音慵懒中透着清柔:“你们的九皇子妃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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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腊八,亲们喝八宝粥没呢,犹记得去年还特意去超市买了罐,今天特意给家人煮了粥,所以万更木有粗来qaq
想着不能断更先更新,于是欠的七千明天补发,亲们么哒,腊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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