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月第一次见到南柯还以为他是谁家的小姑娘,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他是丞相府的养子,名叫南柯。
周围人都说自己是延林国皇家唯一的女人,皇伯伯更是对自己疼爱有加,可谁又能够知道,所失去的远远比得到的要多。
那一年皇宫大乱,父亲丧命殉国,母亲毅然跟随而去,她不知道父母双全的滋味,所以,心里的那块缺失是一个无形的大洞,即便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填补进去也无济于事。
久而久之,她变得越来越敏感,她变得喜怒无常,变的越来越嫉妒那些什么都有的人。
她自小喜欢南柯,因为他也无父无母,她知道那种感觉,她觉得他们才是同病相怜的人。
可南柯却从未正眼瞧过自己,即便她使出千般好,他也不放在心上。
没关系的啊,可以继续努力,她会将他身边那些假情假意的人全部赶走,她会对他更好,自己所经历过的痛苦就不要叫他承受了。
她努力着,直到她的堂姐突然出现,那个叫做何韵澄的人突然回来。
南柯一整颗心都拴在她身上,为她跑前跑后,整日围在长公主府,明明知道她与南容清两不移,他也宁愿一直守着她。
所以逐渐的,何月月慢慢的看到了尽头,她即便作弄她,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只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而已。
她逐渐的习惯一个人失眠的夜,她能够数遍天上所有的星星。
直到那场昏迷发烧,她已有轻生的打算,时间所留恋的尚无一二,她宁愿这般沉睡过去。
终究是南柯一梦。
何月月从房间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21世纪的解剖课堂上吗?
苏醒之前她似乎隐约听见有人对她说:“你就是我,是我轮回百世的人,可我若是死了便没有以后的你,所以你要替着我活下去”
何月月不知所措的看着宫殿中站立的宫女。
“翠霞,什么时辰了?”她记得所有之前的事。
“郡主,您醒了?太好了,奴婢得先去回禀四皇子”
所以她何月月变成了延林国的月姬郡主。
最爱的人是南柯,她甚至可以回忆他的模样。
原本她只想无声无息的生活着,可是偏偏出现和亲的事。
也正是此事的发生,她发现她根本抵挡不了对南柯的感情。
那种无法抑制的情感,推着她向他走进,推着她来到他的身边。
京都出现了一起离奇杀人案,此事若是发生在市井之间,恐怕传播速度还没有如此快,但是死者是安宁候。
安宁候身份尊贵,虽然吴雅怡已亡,晗妃在宫中不得势,但这并不影响安宁候的地位,他仍旧是曾经手握重权的朝廷大臣,辅佐皇帝即位的有功之臣。
安宁候溺毙于自己府中的池塘中,清晨先起床做杂事的小厮发现池塘中似有异物漂浮着,但心中并未想着是人,还以为是那个不长眼的扔的旧衣服之类的。
可当他拿起一个树枝准备将那修衣服勾上来的时候,他才发觉那并不是一件旧衣服,而是一个人,而那人正是安宁候。
此事随即便传入皇宫中,南柯与何月月正在皇后冯文瑶处。
皇后宫中的宫人从外面急匆匆的赶来,低头道:“皇后娘娘,安宁候昨晚溺死于自家池塘中”
冯文瑶手中动作一滞:“什么?溺死?”
宫人点点头:“是,说起来也甚是奇怪,安宁候溺死之处是在下人所住之处的池塘中,贵人正因此在皇上那恳求皇上彻查此事”
冯文瑶哀叹了几声:“安宁候乃一国重臣,命吴贵人回府吊念吧”
与冯文瑶讨论了一会安宁候后,何月月和南柯便乘车离开皇宫。
何月月从皇宫出来后便一直沉思着,一直都没有言语,南柯观察了很久,才问道:“你想什么呢?”
何月月蹙着眉,片刻才说:“安宁候死的还真是奇怪”
南柯长吁一口气,释然道:“想他做什么?”
似乎是告别现代许久,身为曾经法医专业优等生的何月月,此刻似乎找到了曾经的感觉,便开口说:“我们去安宁侯府看一看”
南柯瞪着眼,有些惴惴不安的问:“安宁候的死,和你没关系吧?”
何月月抬起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耳朵,摸得南柯心里痒痒的,可突然间感觉到耳朵上的力道家中,他不禁惊呼:“疼死了”
何月月不悦道:“跟我能有什么关系?我是那种随意要人命的人吗?”
南柯捂着耳朵不语,心中默默的想着:以前是,说知道现在是不是。
安宁候府上一片素缟,好在两人衣着打扮还算得体,也幸好南柯今日没有穿他最得意的红衣。
安宁侯如今已经过世,掌事的便成了养子吴关,老安宁侯夫人显然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未出门见客。
前来探望的人不在少数,安宁候的遗体停放在他的卧房,已经换上干净的衣物,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正在那熟睡。
按照古代的习惯,遗体要放在他生平居住的卧房停留几日,若是他的魂魄尚在周围游离,或许还可以回到体内,死而复生。
何月月自然知道这是迷信,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死而复生的事。
来探望的人都在床边行鞠躬礼,表示对安宁候的尊敬和缅怀。
南柯与何月月相继行鞠躬礼,可南柯这边还未起身就发现何月月已经走到离床边更近的地方,他忙回顾了一下四周,一步迈到她身边,低语问:“你不怕吗?离这么近做什么?”
何月月目光灼灼,仔细的观察者躺在床上的安宁候,按照别人讨论的内容,安宁候被发现时在池塘中,而且是面朝下,那为什么安宁候的身体不见浮肿呢?除非他在水中的时间不够久,半个时辰内便被人发现。
何月月正想着,南柯便拉过她的手臂,向后迈了几步:“你一个姑娘,怎么对尸体这么感兴趣”
他方才可是敲得真切,她望着安宁候的眼神比平日里看着自己还有炽热。
何月月不以为然:“你们南烟斋还以杀人为生呢”
说罢她又朝着床边看了几眼,心中已有猜测,转而认真地对南柯说:“我想去见见安宁候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