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珀,我觉得你这样不行啊,要不咱找个什么事做吧,要实在不愿意我陪你出去走走也ok,憋坏是小事到时候肢体一僵硬走路多难看啊,你也知道现在多少记者眼巴巴的盼着你出院呢。”
“他们盼着我出院?是盼着能有料挖吧?哦,对,我差点忘了我是莫大导演被曝光前最后一个关系暧昧的女人,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cherry盯着她吃完最后一口辣椒炒肉,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你就不怕到时候被围追堵截?”
韩珀满足地打了个嗝,把干净得一点肉末都不见的塑胶饭盒扔到他手上:“被围追堵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上回那个,叫李什么来着,就害得我险些没被话筒戳死。一个个不知道哪来的精神不要命地往上挤,挤不过就拿着那破相机咔嚓咔嚓,我当时真以为我已经瞎了。”
他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还好你当时戴了墨镜,一出来两行泪就下来了,吓得我马上把你摁进车里面,被他们看到你哭还指不定要怎么写呢。”
“算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说点正事。”她指了指右手边第二格抽屉,“项链在里面,拿去还给人家吧。”
cherry顺着她指的方向挪了挪位置,拉开抽屉后小心地把东西拿出来:“你怎么知道那边的人打电话找我还项链了?”
韩珀特鄙视地看他一眼:“事情闹成这样,这广告还能拍的下去?就算能拍,也得把原班人马全部换掉。”
“工作人员也换掉?”
“你这不是废话。”
“为什么?”
“设备出问题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
他愣了愣。
她不想让他多想,轻描淡写地就把这话题揭了过去:“我只是个猜测,他们本身的疏忽才是主要原因。”
cherry倒是没太纠结事故原因,一手拿着项链一手用力地揉着她的头发:“我们珀珀太可怜了,拍个广告还遇到这种事。”
“我去,够了啊,等我这绷带拆了我马上把你那蹄子卸了信吗?”
“那也得等你好了再说啊。”
他在她真正发火之前快速地抽回手,神秘地清了清嗓子,一副有大事宣布的样子:“不过,珀珀你不用担心,祁天王已经给你找好下家了。”
韩珀有点郁闷:“你说这话听着怎么像是他要把我嫁出去似的。”
“去,人家天王那圈子里的人看不上你。”cherry说完就觉得不对,马上挂上一张笑脸讨好地看着她,“我是说,天王怎么能是为了这种小事操心的人呢,他是邀请你去拍另外一个广告。”
“祁令最近要拍广告?”
“不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程嚣接了一个洗发水广告,拍摄场地就在我们前几天拍的那附近。”
韩珀仔细回想了一下:“拍摄场地在附近我知道,但不知道是洗发水广告。不过,你确定就他头顶那丛毛改颜换色的频繁程度,真能去拍洗发水广告?”
“这个,这个问题不重要。”
“很重要,烂樱桃,这小子染发的次数别说十根手指,十双手都数不过来。你觉得这样的人发质能好到哪去?”
他无语凝噎了一会,自暴自弃地说:“总之人家愿意出钱让他拍。要不是女主角临时有事无法继续拍摄,你以为这机会能落到你头上?”
她翻了个白眼:“就一十九岁的小屁孩说得像我多想跟他合作似的。而且上次人家已经明明白白地跟我说他讨厌我了,没过几天就急着贴上去算怎么回事?”
“这怎么能是你贴上去呢。放心啊,珀珀,祁天王说他都做好一切安排了,包括程嚣那小孩的思想工作,让你好了就赶紧过去找他们,不会有任何不愉快的情况发生的。”cherry脸都要笑僵了,这养不熟的小白眼不对他这中间人兼半个监护人说声辛苦表示慰劳就算了,还给他劈头盖脸整了一堆问题,摆明一副不情不愿要你多事的样子。
真是寒风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痛我的心。
韩珀说:“那就接了吧。”
他大喜过望,一双眼睛“blingbling”地冲着她闪:“真的,那我现在就给祁天王回个话。但是,亲爱的,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勾搭上这尊大神了?”
她顿了顿,语气平和:“其实,我叫祁珀。”
“啊?”
“我哥不想让别人因为他的原因对我区别对待,就给我改了这个名。好几年我们都没有联系,最近看我实在是可怜才忍不了要出手帮我一把。”
“……等等,你这信息量太大我有点接收不过来。”
“我懂,我会给你时间。”
cherry一巴掌招呼到她后脑勺上:“你这脑子里成天想的都是什么逗比玩意。”
“卧槽,烂樱桃你是不是人,我还是伤员下手就这么狠?都给我拍出脑震荡来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说真话,你个满口谎言的女人。”
“不是我脑子真有点晕,你是谁来着?”
……
又是那韩范小姑娘。
韩珀默默擦掉桌子上的咖啡渍,在心里给人家狠狠记上了一笔。
就在刚才,路萌萌手上提着一个袋子蹦跶着到了她面前,目不斜视全然忘我地哼着歌从里面拿出来几杯冰咖啡,一转头就跟她视线对上了。电光火石之间,脸一拉,嘴一撇,罪恶的小手猛一用力,一整杯咖啡就这么冲破了盖子流了满桌。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
还好她躲得快,没溅上衣服。
小姑娘自己倒被吓得后退了几步,扯了几张纸着急忙慌地往小短裙上擦,看那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韩珀刚准备说你这样擦不掉,要是带了衣服就赶紧去换,要是没带就到厕所去用热水搓一搓。她就羞愤地一跺脚,捂着那块被弄脏的地方哒哒哒跑了出去。
其实,大热天穿什么松糕鞋啊,又不透气又不方便的,跑起步来都看得人难受。
“来了?”
程嚣背着光,前几天那一头红毛已经又被染成了金的,露出的耳朵上有俩紫色的耳钉,看位置就觉得疼。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恩,那什么,坐吧,喝咖啡。”
大遮阳伞外的世界窒闷又燥热,十几个工作人员或坐或站地围在那里,只偶尔做些简单必要的交流,能打手势使眼色的事就绝对不开口说话。毕竟现在这种天气,太阳烤得人头皮发烫,稍不注意就能被流下来的汗糊住眼睛,谁都没那么好精力跟人聊天。
当然伞下也凉快不到哪去,只是光线没那么强烈,象征性地摆了张小圆桌和两个带靠背的椅子,算是临时休息的地儿。桌子上有个电动的小风扇,勉强能感觉到一点风,说实话效果就跟用手扇差不多,吹到脸上还带着点热气。
程嚣穿得很清爽,白衣白裤,一看就是很薄的料子。但再薄也架不住这蒸笼一样的温度,汗水不停顺着下巴往下淌,身上那白背心湿的都能看见里面的肉。
这小孩太瘦了。
韩珀咬着吸管口齿不清地提醒他:“弟弟,你露点了。”
“你说什么?”
她微笑,视线从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锁骨,一直下移到胸口的位置,一脸意味深长。
他低头看了看,脸色变化十分精彩:“你个女流氓。”
她说:“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弟弟。我对男人的那里没有兴趣,不,我对比我小的都没有兴趣。”
她特意咬重了“小”这个字。
程嚣两手往脑后一枕,舒舒服服地放松了身体,毫不避讳她的视线。不如说,这样的动作反倒让她看得更清楚了:“那就没什么了,现在这个天气,光着膀子在外面走的男人都多得是,让你看一下又有什么。还有,把你那个奇怪的称呼给我改了,我说了直接叫我的名字。”
韩珀有种被反将一军的耻辱感:“程嚣,你是公众人物,就不注意注意形象的吗?”
他嘴角一歪笑得天真:“别扯淡了,就你这形象还想来教育我?”
她竟无言以对。
“珀珀说得对,你是公众人物,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韩珀听着这低音炮还没反应过来是谁,那边程嚣就闹腾开了。
“祁令我就知道你跟她关系不简单,珀珀都叫上了。”
祁令随手把一件衣服扔到他脸上,既没否认也没承认:“换你的衣服去吧。”
程嚣把那衣服扒拉下来,一脸悲愤:“你居然要衣服不要手足?”
他挑挑眉:“我有说你是我兄弟?”
“好,你赢了。”
程嚣抱着衣服遮着胸前那两点走得非常潇洒,大有一去不回头的架势。
韩珀头疼地看着坐自己身边没有离开意思的祁天王,整个人神清气爽面色如常,手上还拿着一杯冰咖啡喝得十分优雅:“我说,珀珀是什么鬼?”
“你经纪人不是这么叫你的?”
“所以?”
“我觉得很好玩。”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求求你了叫我名字吧我担当不起,真的。”
他点点头,一点不执着这个问题:“好啊。”
韩珀把那口气吐了出来。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后吐到一半就又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