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郊外的园子里,一切都准备的很妥帖。
江蕴到了之后,桌面上正好布了一桌子好菜,还配了一小壶甜酒。
她注意到桌上的酒壶,然后掀开盖子闻了闻,随后很细节地把苏明樟面前的小酒杯给拿开了。
“怎么了?”
怎么了?
他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他能碰酒吗?
江蕴清楚的记得,苏明樟仅喝的那一次酒之后的情况。
兽性大发不说,第二日还开始胃痛,她也是那时候知道他有胃疾的。
人总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要死要活地疼过之后,现在又敢碰酒了?
江蕴道:“什么怎么了,你能喝酒吗?”
苏明樟道:“这酒不醉人的。”
江蕴把酒壶拿到自己这边来,“你能不能喝酒,是酒醉不醉人的问题吗?”
他就是千杯不醉也不能喝啊。
江蕴难得在日常的琐事上这样强势,她把酒倒进自己杯中,然后一饮而尽,“你那份我也替你喝了。”
她虽然酒量不怎么样,但这酒香甜可口,喝起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然她到底还是单纯了些,并没有发现对面坐着的人因为有一丝得逞的笑意。
那酒好入口是不错,可不醉人,那就不一定了。
苏明樟给她夹了菜,“虽然是甜口的,但也不能喝太多,不然不好。”
江蕴此时完全没有感觉,“这酒确实不醉人,好喝的很,你可莫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她两眼弯弯,一抿嘴唇都是清甜的味道。
苏明樟反正是提醒过了,见她不听,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顿饭过去,那一壶甜酒全到了江蕴肚子里。
她本觉得酒足饭饱还是舒服,但当她站起身的那一刻,身体告诉她有些不对劲。
原先根本没有醉意,可一瞬间,她感觉一股热流往脑上冲,脑子瞬间变得昏沉起来。
这酒伪装的实在厉害。
她站了几秒没缓过来,又一屁股坐下。
苏明樟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这是什么酒啊?”
江蕴因为晕晕乎乎,语气也自然显得娇嗔可爱了几分,原先白净的小脸越来越红润,眼里都蒙了一层水雾一样。
“甜酒,又或者说是果酒,听说是这儿的特色,来了若不尝一尝,也是极可惜的。”
江蕴道:“我可惜倒是不可惜了,就是有些看不清了。”
这酒虽然清甜,但那甜味无非是一层外衣,为了掩盖其浓度,最适合用来哄骗那些自称酒量好的朋友。
酒量好的人,喝酒都是一坛一坛的喝,而非这小小一壶,但那些好吹牛的人将这酒喝下一两坛之后再起身,经常就直挺挺的倒下去。
所以这桌上只敢给江蕴备一小壶,再多了可就要出大事了。
江蕴坐在凳子上缓了好久,但这酒劲一股一股的往上涌,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缓过去的。
此时她也逐渐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她看向对面还在慢条斯理用膳的苏明樟,有一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这行程都是他一一安排好的,即便是下面人先给的计划和推荐,但他也一定都是好好核实过,包括像饭菜酒水这样的细枝末节,没有他的吩咐,桌子上哪会有什么狗屁甜酒?
“你故意的吗?”江蕴问道。
分明是质问的意思,但问出来的语气就有些软。
醉的发软。
苏明樟答非所问道:“出来自然是带你体验一些新奇的,可还喜欢?你若是喜欢,回城的时候可以带一些。”
江蕴此刻根本无心跟他谈论这些,亏她还很关心的记着他不能喝酒,结果这厮是一开始就想好了要看她喝多?
他为什么要让她喝多?他有何目的?
江蕴本能的开始怀疑,毕竟狗男人的德行他也不是不知道。
一双醉意绯然的杏眸里带着几分质疑,在苏明樟脸上细细打量。
过了一会儿后,她用尽可能严肃的语气问道:“苏明樟,你有什么企图?”
苏明樟:“什么我有什么企图?”
他这语气竟然还有点无辜的味道。
江蕴更恼,“你哄骗我喝下这酒,而且你肯定知道这酒酒劲大的很,你竟然是故意的,你想做坏事!”
借着酒劲,她胆子也更加大,说着说着,这手指就指着苏明樟的鼻子了。
苏明樟倒也不气,“那你倒是说说我想做什么坏事?”
“你自然是”
江蕴脱口而出,但是没说几个字又开始卡壳了。
这要她怎么说?
她自然是觉得,他又想当畜生当野狗,比较男人脑子里不就是那点事儿吗?
但她怎么说的出口啊?
“咳”
她假装酒喝多了嗓子不舒服,咳嗽了一下,缓解尴尬。
苏明樟见她说不出口,便很好心的帮她开口道:“怕我垂涎你的美色,趁你吃多了酒,哄着你酒后乱性?”
江蕴:“”
她就是吃多了酒,那不要脸的劲也赶不上他,也就他能把这些事说的这样直白了。
他都这样直说了,她也懒得矜持,“难道不是吗?”
“可我看你倒还是清醒的很。”
江蕴很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现在虽然头晕,但脑子还算清晰,但再过一会儿可就不是这样了。
那些清晰的思路和逻辑在她脑子里慢慢消散,只会让她越来越想随着本能做事。
例如傻笑,例如睡觉,又例如抱一抱苏明樟。
但她又有些生苏明樟的气,所以忍着没去抱他。
苏明樟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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