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庒庆戈走了过来,看来丧失好友的激动心情也稍微平缓了一些,他对着李原琪说道:“原琪兄弟,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庄某今天必死无疑,这份恩情我会记得,来日若需要庄某出力,定当赴汤蹈火。”
终于有人破坏了刚刚暧昧的气氛,李原琪也是长舒一口气,微笑着回答庒庆戈:“庄大哥客气了,谢恩倒不必了,只要庄大哥愿意当我是朋友,日后我们互相多加照映便是。”李原琪曾和庒庆戈交过手,那是在天虚城的外街道上,庒庆戈为了和李原琪切磋,对李原琪出手,李原琪拼尽全力,也不能伤到庒庆戈分毫,庒庆戈用木头做的假刀都能断人须发的实力更是让他佩服不已,两人也很是投机,相谈甚欢,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深交。而且李原琪看到庒庆戈对同伴的丧命愤郁不已,想来这人也是个重情义的好汉,让他欠着自己的人情心里也觉得很是不妥,便很客气拒绝了庒庆戈的好意。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礼了,剩下这几日我们可以结伴同行,相互也好有些照应。”
“我也正有此意。”常莺和庒庆戈都是武艺不俗的刺刃,能有他们同行,是求之不同的事。而且还有白秀儿,即是织梦师,也是非常稀少的智将,接下来的几日想来会好过许多。
“不过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你一直是一个人吗?”庒庆戈很是疑惑的问道,自己一人独自游荡在这林中很是危险,再怎么自信的人也不会打算独自一人在这危机重重的生死林中待上十天,和别人结伴才是最有保障的选择。
“这个说来话长了,现在马上就要天黑了,你们先随我来,等下再和你们细说。”
“好,不过要稍等一会儿。”
“怎么了?”
“我要把小伍的尸首埋了,小伍和我是同室的好友,不能让他曝尸在此,成了凶狼饿虎的口食。”
李原琪虽然觉得天色已晚,担心天黑后不好找回洞穴的路,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赞许的点点头。
四人同时动手来挖埋尸的墓坑,好在昨夜的一场雨渗透了林中的地面,土壤变得很是松软,挖起坑来并不是很费力。
稍微耽搁了一段时间后,李原琪才带着几人循着来时刻在树干上的标记摸索着洞穴方向走。
司马腾躺在草堆上,看着焰火将熄的火堆,伸手把摆在他身旁的干柴丢进火堆,原本烧的火红的短柴被干柴砸到,爆出星星点点的火星。
洞穴外已是一派寂静的夜景,生死林中的夜色总是很幽静、冷肃,没有一丝的寒风,却生长着肉眼无法察觉到的森森寒气。寒气悄悄的匍匐在洞穴外,等着洞穴里的最后一点火光熄灭后,就侵略到洞里,给洞穴里染满自己的气息。
不会出什么事吧?司马腾斜着眼睛看着洞穴外黑色和深蓝色拼接出的夜景,心里的担心随着夜色的来临也越来越加重了。
李原琪只身一人,在这生死林中遇险的可能性可以说非常的大。如果李原琪出了任何闪失,自己这幅受伤的身体也就只能默默的躺在这里等死了,到时不知是先饿死、先渴死、还是伤病感染,病痛而死呢。自己死在什么地方不会有一个人知道,只有等来年开春时进生死林历练的人路过这个洞穴,才会发现洞穴里躺着一个早已腐烂殆尽,只剩一副枯骨和破衣的尸体。无名无姓,没有任何身份。司马腾忽然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在洞穴的墙壁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到时尸体被发现时也好让发现知道这是谁的尸体。接着他又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自己的名字又有什么意义呢,自己是个无名之辈,未立半点功勋,也没任何成就,若是真被人发现了,那个发现者也只会对着他写在墙上的名字撒泡尿而已,因为他只是一个无法生存下去的失败者而已,没有任何被人纪念的意义。
就在司马腾越想越远的时候,洞穴口外的窸窣响声突然打断了他的念头,司马腾不禁警觉起来了。
是李原琪回来了吗?司马腾屏息静听着。
洞穴外传来几人步行走路的声音。听那声音判断不出来有几个人,但绝对不会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司马腾紧张起来。是李原琪吗?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脚步声,难道是找到了宇文磊和冯虎吗?不会吧,这生死林沃野千里,找两个人哪里会那么容易。这么说的话就很有可能是其他人被洞穴里的火光吸引过来了。李原琪领走前把五章金牌都留在了洞穴中,就在司马腾身下的干草底下压着,若是其他的刺客,很容易就能翻到干草下的金牌,为了不让司马腾多嘴引来麻烦,刺客一定会杀了他灭口。
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
司马腾摸起一把飞刀,使劲的支撑起身子,顾不得不小心崩开的伤口,强忍着痛苦做起要扔飞刀的架势。
“什么人!?”司马腾的喉咙干涸而又生涩。
来人没有作答,看来是图谋不轨的刺客。
就在第一个人走出阴影,现身在橘黄色的火光下时,司马腾一使全力,将手上的飞刀甩了出去,直朝着第一人的身躯飞去。
那人没有忙着闪躲,只见飞速旋转的飞刀在半空中忽然停止了动作,就这么诡异的停在了半空中,就像有个隐形人突然捏住了那柄飞刀一样。
那人缓缓的伸手拿住了停在面前的飞刀。
“放松点,司马,是我。”
司马腾接着微弱的火光,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人居然是李原琪。李原琪走进洞穴,身后跟着三个陌生的身影。
“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其他的刺客。”司马腾感到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随后全身一痛,伤口崩开的痛感向他袭来,疼的他脸上一阵扭曲。
“你别乱动,快躺下。”李原琪大步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司马腾躺下。
“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