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之境 第十八章形而上的分离

    箭穿颈而过，鲜血似流光洒落。

    法月重重的摔在马车上，碎裂的束冠撕裂帘子，垂在布缕边缘，落在车厢内。鲜血从钉在车厢门框上的箭渗了下来。

    脸色惨白，法月对箭有着心理阴影，很深的阴影，他摸着脸，血花了，腥腥的热热的，那是马血。

    车滑倒一边，死去的奔马带着沉重的身体把车扯到了路旁林前，法月透过扭曲的奔马看到了那个拦路的执弓者。

    伊莉雅和琉心悦在车里挤到了一起，看着碎裂的帘子露出了不满的神色，而后透过帘光塔看着那个执箭的人。是个熟人。

    阿虚站在国道上，单手提弓，散发出遗憾的气息。他想如果是切嗣的话或许就不像我这么没有准头了吧。真可惜要是我像切嗣那么准的话，那么殿下也不会把我抽过来了。殿下还真是可恶啊。

    阿虚漫步走来，不疾不徐，看着琉心悦与伊莉雅下车，看着法月起身拭去额头的鲜血，奔马渐渐僵硬的身体，看到爬出来的烁，有些吃惊。没想到她居然躲到了他的身边，难怪那么多的占星者算不出她的行踪呢？真是聪明。只是他不知道该是称赞老知世还是这个新知世。这是谁的主意呢？那个老知世吧，真是用心良苦。法月抬头看到了那个少年穿着一身简单的校服，弃了弓，迈着步，法月拔剑。

    只见在法月拔剑的一刻，阿虚快步前迈，一手按在空中，法月的剑便被压回了鞘内，剑被压回鞘中，法月顺手把长剑甩至身后，再一推右手反手握住长剑，顺势便拔了出来，侧身刺去。

    阿虚看着法月拔剑平推，右手轻轻握拳，随后一拳平推，拳击在空中，便有一股力重重的击打在法月的胸口。“明月未升，谁给了你勇气向我拔剑。”

    法月跌倒在地，长剑立在地上，伊莉雅过去护在了法月的身前，却被法月拨了开来。“不用的，伊莉雅。”他起身拔剑“你知道，我不仅是月。”。

    琉心悦的手压到了法月的手上，制止了法月。她看着走过来的阿虚“堂堂的魔王居然和强盗抢生意，也真是难想。”

    “我可不是强盗，我只是来邀请你罢了，你最好让你旁边的那个小男孩老实一点，我今天可没有多余的任务约束，你知道，我可是很想失误一下把他干掉的呢？心悦姑娘。你是不会拒绝我的邀请的是吧。”

    “不可以。你不可以去。我不能让你去”法月绕道了心悦的面前，看着走来的阿虚，拔起了剑。他站着痛着，胸腔翻滚着灼热着。他那一拳好重。他侧步，横剑于胸，右足挤开地上的浮土，身以前倾。

    “你这样没用的，现在此时你是赢不了他的，我只是去一趟，见一下，我早就想见见她了。没事的法月。你放下吧。”

    人消失于前，好似风，长剑挥起，阿虚看着笑了抬起了手，便看到了一道闪光，琉心悦张开了自己的剑。

    那么美不似人间，那么纤细，不似剑，怎么可能有人能够用这么细的长剑呢？这需要多大的技巧与力量，但是这些对琉心悦来说都不是问题，她得天地之所终，她是特殊的，所以天地会顺着她，那么便不需要多大的技巧与力量，只要她想，而她现在想出剑，为了他。

    于是血花在他的前胸绽开，阿虚吃惊的看着琉心悦，“你为什么会这样？”他松开了握着的拳。他不解他疑惑。

    “你会杀了他是吗？而我又怎能让你这样？”

    阿虚笑了。他带着琉心悦向那个古旧的教堂走去。

    那人来到了大道寺，他推开了议事殿的大门，黄昏的暮光使它埋在大殿的阴影之中，很黑，黑的像是一团光，于是被议事殿的灯火照亮，很亮亮的像是一道光。于是那人在那些糟老头的喧嚣声抬起了头。

    “是你在说我吗？道格霍兹议员。”

    安静墨水浸花了书记员的宣纸。

    黑与白的笑脸在大殿的门口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他解释说这是笑。

    “我说，是你吗？是你在说我吗？道格霍兹。”平淡，平淡的无知无感。压抑在议事殿里弥漫。众人吞下了口水。道格霍兹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殿下，我就是再说你。”他抖开了扯他袖子的人。“你不该屠杀他们。”

    “你会死的。”扯他袖子的人说，“不要再说了。”

    “他们不该惨死。”

    咯吱咯吱，“没人因该惨死，而且我可没有屠杀他们，是他们自己违背了星空之誓，怎么能说是我的屠杀呢？”

    道格霍兹气的发抖，恐惧的发抖，可是他还要说下去。“如果不是你，便没有人会死。”

    “那尤克的死也怪我咯。”

    扑哧，有人轻笑。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那七个长老不该死。”

    “那你该死吗？”

    “我，”大殿又安静了下来。“顶撞殿下，罪不至死。”

    “是这样吗？书记员。”

    “是的殿下。”

    “执法执事带道格霍兹议员下去，记住他不该死，不要让他死，生生世世，岁岁年年，只要没人推翻我，那么他便不能死，知道了吗？”

    “可是他年事已高。”

    “你们有办法的是吗？就让他成为普罗米修斯吧。”

    “你混蛋。”道格霍兹在那骂道。

    年轻的殿下微微俯身“祝您长寿，霍兹学士。”

    书记员轻轻的记下了殿下的话。

    而此时殿下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

    “别忘了是道选择了我，不是你们。”

    咯吱咯吱黑雾在殿下的身旁升起。“是道选择你，你还真好意思说。也亏这里是大道寺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灵境海的天帝们不经常说什么奉天承运吗？我这只是秉天执道罢了，没什么区别吧。”

    “要是皇知道你是这样一个疯子的话，他会不会帮你改呢？”

    “雾呀，他本来就是知道的，他也是个疯子呢？”殿下轻笑道。他推开了大道寺大道阁，大道的虚影在空中层层叠叠的交织在一起，从最上面的红到最下面的蓝，构成了整个境海的面貌。“你说把这些填在这有用吗？”黑雾看着殿下把夺取来月之力化作原来的碎月放在了大道的空缺处。那里的境海丢失了。

    “没用的，但是你不觉得这里空一块很难看吗？”

    “是很难看。”

    “除了月又有什么能代替世界呢？所以啊，只有拿她填啊。活着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