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流云 第五章祝融峰顶

    衡山主峰祝融峰的衡山派群殿到处弥漫着悲伤的气息。一靠山壁的密室里，烛影幢幢，氛围邪异。石壁上猩红的色彩让这个狭小的空间显得越发狰狞。一衡山弟子正立在那里，就穿着来看，显得身份非是一般。一个带青色面具的神秘人背对着他，嘴角微动，一股沙哑阴森的声音叫人毛骨悚然：“你的师父已死，只要你认真为我办事，衡山掌门之位一定就是你的……”“多谢特使厚爱，特使还有何吩咐？”那弟子唯唯诺诺。

    “昨天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青面人道。

    “完全遵照特使的吩咐，准备妥当。”

    “很好，今晚按原计划行事。”

    “是，特使。”

    …………

    祝融峰顶。

    李锦鸿倚枫而坐。身旁的那把两仪剑沁透着青蓝的光。此时，他的心里有点兴奋，有点伤怀，有点悲凉。十六年前，年仅四岁的他亲眼看见爹娘的惨死，至今那触目的血腥还像噩梦一样缠绕着他。从此，在断魂谷他就完全沉浸在剑法中，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手刃凶手。或许他掩饰的好，师父慕畅清的气度，儒雅，风采，自然的传承给他，并且有发扬光大之势。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天，他的心是如此脆弱，如此悲凉，真正的快乐永远都不属于他。每天都缠着师父，要他教自己各种剑法，谷中的石洞石壁刻的剑招早已被他练了个遍。唯一的遗憾就是两仪剑法，师父只是通晓它绚丽的招式，但是不甚清楚应用何种内力与之结合。所以李锦鸿只得其形，不知其神。师父只是说，剑法为当年武当前辈宋颖皓所创，失传已久，剑法纵横江湖，威力巨大。若是有缘能一观《两仪剑诀》，他的剑法一定会有极大的突破。但是，《两仪剑诀》到底在那呢？

    …………

    黑暗里，江岳迈着沉稳的脚步攀上山来。“大师，出来吧！”江岳道。一个黑影闪在身侧。“哈哈，江施主果真不愧为武林泰斗，感官如此灵敏。”竟是一个着麻布僧衣的和尚。

    “大师，今晚怎的如此有兴致？”

    “江施主，老衲刚才听闻有些动静，看见你走的甚急，怕有什么危险，于是跟来一看。”

    “大师，多谢好意了。既然来了，我们一起上山吧！”此和尚并不是一般的和尚，他乃闻名江湖的少林空慈大师。是方丈空尽大师的师弟，为人和善，心胸极大，气度不凡，结交甚广。以诚信正直著称江湖。江岳就是他的好友之一。

    峰顶！绝壁！

    天上新月刚出，黯淡的月光给四周涂上一层神秘。

    “江岳，你总算来了，不过还带个帮手，算什么意思？”月光下李锦鸿长身玉立，白衣飘飘，风采奕奕。江岳心中一阵激动。想不到故人之子已长大成人，大感欣慰，他们夫妇俩九泉有知也会高兴的。李锦鸿心中又是另一番光景。杀父仇人就站在眼前，该了结的总算到了结的时候。他给仇恨激得血红的双眼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狰狞。

    “江岳，十六年前，我爹娘命丧你手，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

    “侄儿，你听江叔叔解释……”

    “还有什么好讲的？我爹娘不是你杀的？哼！难道我瞎了眼睛吗？”李锦鸿斥道。

    “确实，你爹娘是我亲手杀死……”话音未落，李锦鸿拔剑刺来。

    “用你的狗命来祭拜我的爹娘……”

    两仪剑幻出无数剑影，将江岳笼罩其中。“侄儿，你听我说……”江岳的声音完全被淹没。空慈大师双手合什，立在一旁静静的观战，脸上不时露出会意地微笑。李锦鸿内力虽是不济，但两仪剑法确实高明非凡，绚丽虚幻。江岳被逼得左右支绌，终于也拔出了剑。

    好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迅如鬼魅的身影在柳絮里翻飞腾挪，快如闪电的剑气在月光下灵动诡异。江岳不愧为星岳教主，剑法着实非凡，局势立刻扭转。现在是李锦鸿险象环生。江岳突然舞起一招奇怪的剑招，剑身幻成三路，分击李锦鸿头，胸，腹三路要害，李锦鸿着实避无可避，只好举剑硬挡，“铛”，两剑相交，李锦鸿被一股强大的内劲震的头晕眼花。嘴角一苦，渗出血来。江岳没有预料到李锦鸿剑法如此高明，内力却如此不济，立即收回灌注在剑身上的内力。李锦鸿脚下虚浮，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侄儿，没事吧？”江岳大是焦急。慌忙过去扶他坐起。“哼，不用你在这虚情假意，假装好人。要杀要剐由你。”李锦鸿狠狠甩开他的手，心灰意冷，苦练十六载，仍然报不了仇，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位小施主，既然江大侠有苦衷，何不给个机会，让他解释清楚。”李锦鸿脸色发青，一言不发。

    “侄儿，你的爹娘确为我所杀，但是我是不得不为之……”

    “哼，虚伪，杀了人还能有什么好借口。”

    “我与你爹本是至交，他们是中了塞外噬血门的剧毒——噬心散，全身溃烂，生不如死。看他们痛苦异常，我却毫无办法，因为此毒根本无法解救。他们求我杀了他们，我也确实不忍他们难过，就……就……忍痛……”江岳已是泪水满面，泣不成声了。

    空慈大师脸上肌肉不经意一动道：“就是三年前塞外那个声名狼藉，无恶不作，擅长用毒的噬血门？”

    “正是，噬血门组织神秘和四川唐门同是用毒大家。在塞外心狠手辣，门下阴风史柳松寒，酷血史季峰泽，葬月史穆嫣紫控制塞外，恶行连连。过往的商旅富贾，江湖中人经常是有去无回。奇怪的是，突然之间就销声匿迹了。”李锦鸿耸然动容：“你的意思是我爹娘是为噬血门下毒。无凭无据，我为何信你？”“不知你是否记得当年你爹娘身上是否开始溃烂？并且，我为何要先把你和你的妹妹遣到一边，若是我想杀人灭口，何不斩草除根呢？”

    李锦鸿开始动摇。空慈大师道：“我敢以少林空慈之名担保江大侠的人格。”

    江岳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凄然道；“这是大嫂临时前交给我，嘱咐我亲手为你妹妹带上的护身玉佩……现在我把它交给你。”李锦鸿诧异非凡，摸出胸前佩戴的玉，一比较竟然一模一样。摸着娘的遗物，不禁潸然泪下。至此，再无怀疑。

    “江叔叔，对不起，是侄儿意气用事。”

    “好侄儿，没事就好了。”江岳声音激动的颤抖。

    “江叔叔，我一定要找出凶手为我爹娘报仇。”

    “好孩子，江叔叔会帮你的……”

    皎月无暇，满山光华。枫树下三人倚树而卧，相谈甚欢。

    “江叔叔，你这次上横山是来凭吊衡山章门燕宫奇的吗？”李锦鸿道。

    “燕老和我交情甚深，没想到去的如此突然。”江岳伤怀道。

    “死因清楚吗？江湖中人称死因极其离奇。”李锦鸿疑惑道。“这几天，我仔细的调查过，燕老死前见过一个神秘的人。并且我在尸体上发现一丝线索。”江岳肯定道。李锦鸿和空慈大师来了兴致，齐声道：“什么线索？”

    “尸体的瞳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暗黑色。”江岳道。“那又能说明什么？”李锦鸿奇道。江岳勉强笑笑：“人死之后，瞳孔都会散光，眼睑应全是白色，现在显暗黑色，显是有一丝中毒的迹象。”“中毒……”李锦鸿惊道。“江大侠，此事非同小可，可否讲的清楚一些。”空慈大师谨慎道。江岳脸上布满疑虑：“我觉得此事与塞外匿迹的噬血门有关，此种症状像极了噬血门的毒药——散瞳夺命丹。”

    “又是噬血门，一定要揭破他们的阴谋。哼，噬血门，我与你们势不两立。”李锦鸿气极。“要真是这样，噬血门的势力已渗入了中原，事情可就严重了。”空慈大师不无忧虑。“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并没有声张。”江岳道。

    …………

    “对了，侄儿，为何你的内力如此怪异，似有若无，气息不畅？”江岳奇道。李锦鸿苦笑道：“这是我练功的歧路，只注重剑法，却忽视了内力的修为……唉，后悔莫名。”江岳正色道：“侄儿，不用太在意，现在练气为时不晚，你只需记住，剑随心动，心随意动，意随气动。内力就是练气，只要注重自己心意合一，内力自然就会大有长进。”李锦鸿极为受教，顿觉获益良多。“江叔叔，我一定好好的练功，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江岳颔首微笑。

    …………

    夜深了，山下的灯火渐灭，月也已掩藏在云层里，山顶黑的像女人的眸子。除了三人的谈论，四周静得可怕。

    突然，四周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三人立时警醒。来人很多，听脚步声，约十七八人，轻功不凡。定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可到底是谁？上山顶怀何种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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